山路之间一时寂静无声,众人的视线交织,都带着或多或少的震撼。早先只听闻邪王有了传人,但一向未曾出过手,故而没有人知道张悔的大致实力。
这一脱手就彰显了他无可争议的实力,赤手空拳对上巨剑,短短的时间内就逼退对手,甚至从他轻描淡写的架势来看,这离他的全部实力恐怕还相去甚远。
“你的拳头真重啊!”
带着惊叹的赞赏声响起,那位平白无故被张悔敌视的男子一把撂下巨剑,满脸写着不行思议。
巨剑在地上砸出一个深坑,看得在场某些人眼角抽搐,他们已经认出了这小我私家的身份,赫然是夺冠的大热门之一,来自九城的巨剑丛云。
“丛云。待会,谁也不许动手,你是我的猎物。”丛云直视着张悔,丝绝不掩饰自己的战意。
“你照旧先揉揉手掌吧。”
张悔看了两眼丛云垂下的手掌,意味深长地说道。
丛云一愣,眼神里闪过一丝杀意,脸上却照旧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见笑了,手确实是疼。”
张悔敏锐地察觉到了杀机,这小我私家很危险,也许会给自己造成些困扰。可是这无端升起的嫌恶又是怎么回事。张悔很少以貌取人,这个叫丛云的人,身上一定藏着某些秘密。
没有再回应丛云,张悔转身朝着山顶而去,这些大宗门的人果真不行小觑。城门的少年,适才的男子,甚至包罗领路的贾楠仁,这些人都身怀绝学啊。
张悔的心里隐隐腾起一股兴奋,自习武以来,他没有任何与同龄人切磋的时机,唯一的练手工具即是自己的师傅。毫无疑问,每一场交手都是一次难忘的惨败,师傅从来不会放水,每一场都像是要杀人一般在暴揍自己。
现在天,他终于有时机正视自己的实力了,通过一场场的交锋,把往日里遭到的“虐待”施加到别人身上。
想到这,张悔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两人离山顶越来越近,被甩在身后的其余人里,有些人隐晦地交流了下视线,一切尽在不言中。
丛云搓了搓手掌,眯着眼睛看向山顶二人的背影,嘴角扯出一个不屑的笑容。很快,他也重新扛起巨剑,像没事人一样朝着山顶而去。
山顶与山顶以下,似乎两个世界。跃上山顶之后,视野豁然开朗:一片雄伟的广场坐落在山巅,六根巨大的石柱分立在周围,直入云霄,简陋预计有数十人合抱那么粗。在广场之后有连绵的修建群,楼阁殿宇,犬牙交织,一派恢弘壮观之景。
张悔被切切实实地惊到了,眼前这地方是怎么回事!在山顶之上如何能容纳下这无数的修建!
贾楠仁回过头来,也不知是在替张悔解惑,照旧纯粹地发牢骚:“有这本事,在山脚开个门多好啊。”
“你说什么?”张悔似乎摸到了什么要害,关于这个地方的怪异。
“没什么,我自言自语。”贾楠仁看出了张悔的震撼,他也乐得吊着张悔的胃口,能让这个家伙吃瘪的时机,一定少之又少。
确实是少之又少,至少不是这一次。
一道粗犷的声音从四周传来,大大咧咧地打断了故作高深的贾楠仁:“不就是空间层面的力量吗,比我们宗门差远了,真女人你装什么大瓣蒜呢?”
刚一听到这声音,贾楠仁的脸色就一变再变,到最后已是面沉似水,眼里闪动着怒火。
声音由远及近,来人是一个身材壮硕的高峻男子,比张悔还要横跨一个头,他的双手围绕着,眼神凶狠,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只是他的登场行动尚未结束,就又有一道尖锐的声音破坏了他的威严:“没有的事,别听他瞎说,南离宗的登天峰果真名不虚传!”
一道矮小的身影从高峻男子的身后探出头来,五官毫无辨识度,就像是上天随手组合的一般,每一处都透着搪塞,属于丢进人群里立马失踪的类型。
被他这一打岔,高峻男子的气势立马如同被戳了一针,就地放空。
“你看着点场所说话啊!”他低下头,像巨人在呵叱顽童。
“在南离宗门口大放厥词的人,有什么资格提场所!”顽童的身材虽小,音量却不小,硬生生把巨人吼退了半步。
张悔满脸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一对家伙,一个找事一个拆台,这一对是请来活跃气氛的吗?
“大的叫步悦,小的叫六日。”贾楠仁忍着急躁,开口解释道。
张悔最擅长的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似乎和你很熟。”
“飞鸿宗的家伙。一直在和我作对。”贾楠仁的语气越发不善,要不是忌惮宗门脸面,他已经扑上去拳脚相向了。
原来是三宗之间的恩怨,张悔有些了然所在颔首,没等他开口,斜下里又突入另一道声音:“这里可真热闹,步哥哥又打趣你是真女人了吧,老远就听到了。”
这道柔美的声音来自一位漂亮的女子,她踩着细碎的步子,款款来到双方之间,但所说的内容,跟柔美可一点也搭不上边,简直巴不得两小我私家立刻大打脱手。
她的到来让这里的气氛一变,步悦也好,贾楠仁也好,都把嫌弃二字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就差没有捂着鼻子了。
唯有六日依旧和着稀泥:“这不是渡业宗凤诗仙子吗?近来可好?”
“有劳六日哥哥记挂,一切安好。”凤诗虽然是在答六日的问话,但一双狭长的眸子始终落在张悔的身上。
贾楠仁有意无意地上前一步,盖住了凤诗的视线:“你哥呢?”
“家兄随尊长问候贵宗的前辈们了。”凤诗的神情稳定,巧笑嫣然地答道。
步悦故作恍然地高声道:“又在饰演少宗主了是吧。”
这一次六日没有阻止,他聚精会神地盯着地面,似乎那里在上演着精彩的剧目。
“步哥哥说笑了,家兄只是拗不外尊长的意思。”凤诗依旧在笑,恰似没有听出任何的话外音。
一阵高亢的奇异鸣叫从空中传来,打断了场间微妙的气氛。
贾楠仁拍了拍张悔的肩膀:“是时停鸟的叫声。走吧,去第一柱荟萃。”
各怀心思的三拨人离开而行,三宗的恩怨还在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