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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银志异录

第十八章 骗?

五银志异录 瑾陌阙 1993 2019-10-22 12:53:44

  蜿蜒而上的石阶,一眼便能看到尽头的宝刹。然而当苏瑾走起来的时候方知,这一眼能见尽头的石阶爬起来险些是无尽的。

  苏瑾累得险些快想手脚并用地爬起来了。也不再管那么多了,身子一软,便席地而坐,抬眼求道:“掌柜,坐下歇歇吧。”

  萧洛站着无奈低头看着她,坚定地摇头:“脏。”

  苏瑾撇嘴,白了他一眼,不再多劝。以手作扇扇了起来,虽然没什么风,但聊胜于无。

  转头看了一眼自己来时的路,爬了这么久结果连这石阶的一半也没有。不禁吐槽道:“掌柜,这净影寺建在如此地方,且漫漫石阶,能有几多信徒前来?”

  萧洛瞥她一眼不答。

  “也是,心诚则灵嘛,这石阶定是用以考验信徒!”苏瑾自问自答,话了还重重点了颔首,给自己些许底气。

  “掌柜,你说这个寺庙可否灵验?”

  “掌柜,你说当年大师们为何要将此庙建于这深山之中?”

  “掌柜,你说……”

  “掌柜……”

  苏瑾古灵精怪的问题就没停过,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掌柜你说昨夜那精怪是何物种?唤什么名?”

  萧洛这回不再冷脸,神情似有松动。

  苏瑾兴奋地凑已往问道:“掌柜,这个你知道啊?”

  萧洛淡淡地盯着她,答道:“歇够了就走。”

  苏瑾这次不再撒泼耍无赖。静滞片刻,起身,刚刚混不惜的神情早已毫无踪迹。淡笑了一声,换了个神情,回望着萧洛,认真问道:“掌柜,昨夜那批不是山贼吧?”

  这个问题她已忍了一夜,如今能如愿问出,人亦痛快酣畅了不少。

  萧洛照旧淡定自若,眉头微挑,没有立刻发声。

  时间似乎静止,风轻轻拂过,吹动他们的发梢。远处的高山,后方的寺庙,两旁的草树似乎都失去了颜色一般,苏瑾只见得自己面前两片鲜红唇瓣上下一碰,吐出一字:“嗯。”

  苏瑾松了口气,昨夜的辗转反侧,左思右想,终于获得了答案。

  萧洛抚了抚自己被风扰得不循分的衣摆,带笑问道:“如何猜的?”

  苏瑾白了他一眼道:“掌柜莫要当我三岁小儿般利用。”踢了踢腿,扭了扭腰,松了筋骨后望着前方既定目标,在前方带起了路来。

  萧洛徐徐跟在身后,嘴角带笑,眼里满是拭目以待。

  “昨夜慌忙下了马车,我便觉得有所奇怪。首先,这官道上如何能闹山贼?这青天白昼,当官府是部署不成?”苏瑾解释着,忽地转身望着萧洛打趣问道:“其次溯流溯影武功怕是不赖吧?”

  萧洛眉微挑,也止步沉思片刻,中肯评论道:“还可以。”

  “呵,”苏瑾睨了他一眼,继续道:“掌柜过谦了,虽然不知贵铺如何与神灵来往,但连神灵都能打交道的人能受区区山贼桎梏?要知道所谓贼,可当不上什么武艺高强之称吧?”

  萧洛颔首纠正道:“不是贵铺,是我们铺。”

  “另有就是那十几匹马。虽然这些年来我朝与西域交好,马匹数量大大增加,富朱紫家能驾起马车,也实属正常,可寻凡人家能有头驴或牛骑,都开心不外了。所谓贼也,不外小偷小窃,即是如山贼这般盗,能盗到这十几匹马的财富,当地黎民,过路人家绝不会毫无声响吧?”

  自打昨夜山贼泛起,那满满的奇异感搅得她寝食不安,这些矛盾在她脑中来回重复。本是不敢询问,奈何始终憋不住嘴。如今一开了口,便如流水般,滔滔不停了起来。

  “最后即是那毫无规制的武器了,都是些长矛,长枪,刀,剑之类的武器。若是山贼,这些武器从何而来?若说是捡,那些可都精良得很。若是买,且岂论从何买,有这钱还要来卖命做贼?”

  萧洛笑着颔首,眼神暗含勉励道:“不错,继续。”

  获得赞扬的苏瑾更是坚定自己的结论:“所以这批山贼是冲我们而来。基于掌柜常年待在铺中,唯一矛盾也不外是近期的李生丽娘,李尚自己有把柄在你手上,且双方已谈妥,他自不会轻举妄动。故而斗胆推论他们目标不外是我。而原因左右不外是我们苏家冤案,再加上掌柜临出门时的问题,不难知道他们是李尚大人派来的吧?”

  看着萧洛似乎欣赏一场早早知晓了情节的演出般的神情,毫无意外之感。

  苏瑾不禁一阵挫败:“你早知道了?”

  萧洛亦绝不谦虚所在了颔首认了下来,不再多说。嘴角微勾淡笑,一双黑眸盛满真诚地看向苏瑾,解释道:“前些日子传出和州有你踪迹后,便引了不少人,其中为首的即是李尚。”

  “听你那般说,果真是他。”苏瑾面上坦然,心底却有种果真如此之感。

  想来父亲无故锒铛入狱,家中更是意外搜出不少赃物,绝少不得他人设计陷害,而慌忙治罪,草草流放,更少不得他人推波助澜。

  只是不知那张名册究竟事关何事?

  苏瑾面上虽说故作淡然,但眉间那般愁态确是千般难掩。萧洛亦佯装不知,点颔首继续引诱道:“昨日那一问,你却含糊不清,不愿相告,我也欠许多几何加勉强。故而黄昏慌忙启程想到这净影寺寻寻李尚之前的事,好找出些许线索,不知如今你可否愿意据实相告?”

  “我……”苏瑾吞吞吐吐,无法立刻做出决断,只得低头垂下眼睑,避过他真挚目光。

  怀中的信纸如烫手山芋般,烧的她前胸后背一片熨烫,额间又冒起了汗。

  若说之前另有些预防,可如今他确确实实地护着她。替她避过官兵追捕,予她屋檐遮风挡雨,放出她假消息挣脱官兵,更是放言欲替家父洗刷冤情,而这也不是说说而已。

  稍有消息,他便来向自己求证,知道自己不愿相告,便带着自己出来,慢慢寻证。一言一行着实让她心生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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