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九号楼，”方姐指向右侧的一栋砖红色小楼，“这几天就是这栋楼有拍皮球的声音，换水管那栋在前面，十一号楼。”
道长和小澜侧过脸看了看破落矮小的九号楼，从外面看不出什么名堂，不外这里的小楼虽然破旧，四周倒是洁净的，小区里的绿色植物生长得很好，预计少不了方姐的劳绩。
三人先去水管那一户看看情况，老小区没电梯，小澜一边扶着栏杆往上爬，一边环视着楼道内部。
除了泡过水后斑驳脱落的墙皮和每户门口摆放的脚垫鞋架，险些很少泛起其他的工具。
小澜又佩服起方姐的行动力。
虽然是这么老旧的小区，却被她治理得井井有条呢。
怪不得各人会如此信任方姐。
走在最前的方姐终于停下，指着502的门口说道，“就是这儿了。”
钥匙插入，旋开，锁开得很顺畅，小两口可能刚刚离开没几天。
两道“吱呀——”的开门声同时响起。
三人看着隔邻突然敞开的门。
一个男人的脸冒了出来，“小方，我一猜就是你噻！咋个小刘家屋子搞好了唛？”
“没好噻！咱也不知道咋个弄噻，这不是请人家来看看噻！”
男人审察着小澜和道长，声音突然放低，“咋个，这俩就是请来的大师唛？”
方姐尴尬地笑笑，凑已往低声道，“人两个厉害得很嗦，王哥你回家噻莫管了噻……”
“咋另有个女娃娃？……”
“女娃娃咋个了嘛我不也是个女娃儿……”
“你算啥子女娃儿……”
方姐着急地边说边把王哥推回门里，刚想转头领着道长小澜进门，王哥家的门又开了。
“对噻！师父看完小刘家屋子，再来我家看看噻！我家最近也很奇怪噻！”
“你家又咋了嘛？！”方姐有点生气了，高声问道。
王哥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最后留下一句“你们来了再说噻”就关门消失了。
“欠美意思啊……”见501的门终于关上，方姐歉疚地冲二人笑笑。
“没关系，”道长伸手拉开502的大门，“我们看完这家，再去王哥家看看。”
“真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
小澜还加了一句，“这是我们该做的。”
感受自己好专业啊！
开门进屋，屋里的陈设基本都是崭新的，结合方姐说的年轻的小两口，可以猜到二人可能是刚刚结合没多久，屋里的家具部署都是新换上的。
那可能就不存在老物件上附灵这一说了吧。
“这儿是他们家客厅，这扇门里面就是小两口的卧室，”方姐指着客厅电视机左侧的一扇白色木门说道，“他家的水管主要在厨房和洗手间里，洗手间就在卧室旁边，劈面是厨房。”
方姐把小刘伉俪俩家的花样介绍了一番。
挺通例的花样。
小澜不懂什么装修知识，只是四处溜达寻找离奇的地方。
“这房间坐南朝北，阳气不畅，顶低门矮，易有郁气结于内腔，”道长指手画脚地说道，“是容易招工具的花样，这件事结束以后，也建议户主小改一下户型吧。”
方姐唯物主义的眼里闪着怀疑的光。
道长笑笑，“您不信这个，但是您想想，客厅窗户太小，屋里阳光不富足，风无法过堂，只能聚在屋里，时间一长衣物岂不是都发霉了，衡宇低矮狭窄，对住户的心情也有影响，小改一下，问题少一点，住户的生活气就会康健一点。”
随后增补道，“风水许多时候也是考究科学论证的。”
方姐被说动了，忙不迭颔首。
“小澜，发现什么问题了吗？”
小澜转头皱皱眉，“没看到奇怪的工具，但是……这里有一股味道。”
方姐赶忙走过来，“他俩搬走几天了，我一直没空过来给他们开窗通风才会……”
“不是那种味道，”小澜摆摆手，“不是发霉的味道，虽然这屋里简直有霉味，但我说的不是那个……这里另有一种，生肉的气味，你们能想象吗？”
方姐疑惑地耸耸肩。
“血腥味？”道长吸吸鼻子问道。
“不是不是，”小澜努力说话，“是没有血的生肉的气味，我换个说法，像我们自己皮肤的味道，就是把脸埋在臂弯里的时候，能闻到的自己的肉的味道。”
“那是啥味道……”方姐看了看道长，“肉哪儿有味道……”
“有的，有味道的，”小澜搓搓小手，“很淡，很香的味道。”
方姐看小澜的眼神发生了变化。
“把手搓热之后再闻，”小澜努力体现得正常一点，“就是这样……”
方姐效仿了一下，终于露出明白了一丝丝的心情。
“其他就没什么发现了。”小澜的双手耷拉下来。
“方姐，你说小刘他们听到的声音是在客厅里是吗？”道长问道。
方姐点颔首，“客厅里，他们听到的消息一直在客厅里，另有最后响起的那次，就在……就在你们站的地方。”
方姐往小澜和道长站立的地方一指，两人赶忙看向自己脚下。
还很新的实木地板，刚打过腊，外貌还很光洁。
正因为其他地方很光洁，所以一些工具就越发显眼了。
小澜和道长不约而同地趴到一块地板旁，仔细端详。
“发现啥了唛？”方姐好奇地凑过来。
道长没有回覆，用手指在地板上点了点。
“看来就是这里了。”
方姐终于看到了地板上的工具，不禁大惊失色。
平整崭新的地板上，明白有几道平行的划痕。
绝不是搬迁的时候不小心划出的痕迹。
这划痕很工致，很刻意，一连五道，明白就是某个工具拼命划出的痕迹。
道长像是想起了什么，忙问道，“方姐，换下来的旧水管你们放到哪里了？”
“各户自己处置惩罚的，小刘两口子会过日子，似乎堆到茅厕准备卖废铁了。”
听完，道长带着小澜飞快窜进洗手间，见浴缸旁果真堆放着粗粗细细的水管。
道长俯身捡起半截被横着剖开的粗水管。
掀开。
果真，水管内侧，五道同样的划痕赫然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