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就去东城最贵的戏园子!”钱嘉仁磨拳霍霍,准备好好宰一顿自家这不让人省心的挚友,“必须要雅间!最好的雅间!”
苏清婉可不知道,自己这一去,见到了一个有着最近险些要摧残了她的耳朵的名字的人。
梁非。
她想起最近早出晚归的殷九,借口出去了一下,放出纸鹤:“梁非在东城戏园子。”
苏清婉回来时,正和梁非打了个照面。
梁非也不是挂死在西城梨园里边的人,因为经常在各大戏园子里露面,而且梁非本就长着一张不错的脸,连带许多富家小姐都为了能见他一面,收支于各大梨园。
不少班主私下里都称梁非是财神爷。
苏清婉对此不置可否。
梁非和已经死去近千年的人有着相同的气息,是不是财神她不清楚,有离奇却是一定的。她也很好奇这是怎么一回事。
梁非显然认得名声大噪的清婉令郎,他礼貌性地颔首,对苏清婉微微一笑。
梁非看起来要走。
苏清婉动了动双眸,特意驻足和梁非攀谈了一会儿。至少她得坚持到殷九过来。
梁非最初另有些惊奇。
“难得见到一个和我处境相同的,自然是想多聊两句。”苏清婉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周围春心萌动的小女人们,无奈地笑了笑。
梁非名顿开,他摇头失笑:“在下可比不得清婉令郎,在下最多就是在戏园子里,清婉令郎可是在整个皇城都受接待。”
两人相视而笑,倒是聊了许久。
苏清婉没有看出什么差池,心下暗自嘀咕道:“梁非真是个温和有礼的人。”
这样的人,会有什么问题?
如果真的有问题,这些小女人们,怎么会如此喜欢他?是不是他们哪里搞错了?
外面突然有一阵小骚动。
女人们的惊呼声此起彼伏。
一匹纯黑的骏马停在了戏园子的门口,马上的人一袭大红的长袍俊朗特殊,周身的气质一瞬间就折服了一大片为了梁非而来的女人们。
“这……这是哪家令郎?”
“生得真是好。”
“哎呀呀,这不就是我的梦中情人嘛。你们快让开,叫我好生看一看他。”
就连被台上精彩的戏曲吸引了注意力的钱嘉仁,也好奇心上来,直接往外面跑已往。看热闹怎么能少了他钱某人。
苏清婉从门口看出去。
正看到殷九眉眼浅笑地潇洒下马。
这位爷真是无论去了哪,都这么的惹眼。
好巧不巧看到钱嘉仁已经拽着吴路遥挤到了前面凑热闹,苏清婉眼皮一跳。
她下意识往人群后躲了躲。
这两人显然对殷九这个凭空冒出来的贵令郎感兴趣,若是被这两人知道她和殷九认识,八成又要被拉着盘问个没完。
殷九一眼瞧见往人后躲的苏清婉。
身为他的小侍女,见了他不赶忙跑过来问好,竟然还想着偷偷躲开他?
“苏清婉。”殷九似笑非笑地拿着一把白玉骨扇敲了敲手心,“你这是要去哪儿?”
一句话让杂乱的局面得以静寂。
苏清婉想走走不了,忍不住转头瞪了瞪殷九,生怕别人注意不到她和他认识吗?
就连梁非都忍不住看向殷九。
苏清婉躲又躲不掉,她淡定地走到了殷九身边,对殷九见礼,做足了礼数。
殷九侧头看着她。
小女人倒是很会变脸。
殷九勾唇,一手搭在苏清婉肩上,哥俩好般,在苏清婉耳畔低语道:“瞧你这唯恐避爷不及的样子,莫非做了对不起爷的事?”
两个姿容都远在凡人之上的令郎哥儿这般亲密的站在一起,很难让人不做他想。尤其是在民风开放的九州皇城。
苏清婉听着周围已经炸开来的女人们的惊叫声,脑仁嗡嗡作响,她敢保证,殷九这就是在故意抨击她适才躲了他。
可她并非是避殷九。
“容我回去解释。”苏清婉基础不敢看钱嘉仁和吴路遥那边的情形,她试图挣脱殷九未果,索性转移目标,“先做正事。”
殷九没忘了此行目的。
他放开苏清婉,抬头看向门口的梁非。
那是直接的审视,似乎在判断着什么,他忽而勾唇:“梁非令郎吧,我叫殷九。早就听闻梁非令郎台甫,今日有缘得见,实属幸事。令郎果真如听说里般风姿潇洒。”
苏清婉听着殷九睁眼瞎掰。
要不是场所差池,她早就一个白眼儿翻已往了。
梁非没想到殷九会和他搭话,他淡然而笑:“过誉了。”
苏清婉看着围着的人越来越多,她怕殷九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搞出什么幺蛾子,便接过了话头:“不是说来找我?”
殷九愣了愣,随即像是名顿开的开了口:“我来提醒你,晚上记得给我去做烤鸭。”
苏清婉听着钱嘉仁倒抽一口凉气的声音,绝望的闭了闭眼。她已经预见了殷九这句话说出来后,自己那无可拯救的未来。
用什么理由欠好,非用这理由。
“令郎,咱该走了,要不赶不上西城梨园的场子了。”一位小厮快步走到梁非身边道。
殷九由着梁非作别之后,坐着马车马车远去,他留意着梁非的去向,双眸神色沉沉,拍了拍苏清婉的肩,低声道:“我走了。”
苏清婉看着殷九潇洒的跨马而去,可是殷九很快又返回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苏清婉看着殷九附身,她刚想退却,殷九已然开口:“今晚,月下花前,我听你好好解释。千万要来啊,别让我派人去请。”
威胁满满的话,硬被殷九说得暧昧无比。
苏清婉轻轻抿唇。
殷九拍拍屁股走人,留了个烂摊子给苏清婉。
烂摊子此时满眼都是捉奸一样的八卦神情:“那个殷九跟你什么关系?”
苏清婉轻咳了一声,板着脸开始乱说八道。
总算是乱来已往了钱嘉仁。
当苏清婉带着殷九心心念念的鸭子来到殷府时,殷九这时已经坐在了他惯常坐着的楠木椅内,悠闲的喝着小酒。
此时的殷九已经换了一件衣服,一身玄色里衣松垮垮的,淡紫的滚银边长袍披在肩上,长发披散,有种睡醒后的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