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步跑过来的阿离,一只手去扶车子,一只手抓住温凉的前臂,手指因为担忧而微微用力。
“你没事吧?”
惊魂未定的温凉眼中满是后怕,身体僵直,死死攥住车把的手在哆嗦。
听见阿离的声音,她机械地转过头看着他,“我、我没...没事吧?”
用的问句,因为她也不清楚自己有没有事。
阿离知道她这是吓懵了。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温凉是没有受伤的,白色小绵羊的前轮,正好卡在长成“V”字的树干中,人还稳稳的坐在车上,只是蹭掉了一块白灰色的树皮和蹭花了车头一点漆。
阿离柔声抚慰道:“你没事,先下来吧。”
“好......”温凉虚弱地允许,却没动。
不是她不想动,确实是吓得动不了。
四年前,她的怙恃就是下班路上和一辆酒驾失控的小汽车相撞,送医院的路上没了心跳。
所以她对这种事,有着来自内心深处的阴影和恐惧。
阿离不知道这段往事,却也看得出温凉现在有多畏惧。
他把手覆在她的手背上,俯身凝视着她的眼睛说:“真的没事了,相信我。”
暖和轻缓的声音和温热的手掌似是有魔力般,把温凉撞跑了的七魂六魄招了回来,她也望向阿离,那清澈的眼眸里有着轻而易举就能看见肯定。
温凉心口徐徐淌过放心的平静,紧绷的弦和身体终于放松下来,任由阿离修长的手指圈住濡湿的手心,带着她从车上下来。
温凉脚踏实地站定,然后阿离把卡在树干中的电动车弄出来,树身摇摇晃晃,洁白的小花翩然落下,落在他的发上、肩上。
车子很快得以自由,阿离简朴检察了一下,确定没问,长腿一抬便坐到上面。
车头利落地调转,他回首对温凉说:“上来吧。”
“啊?”温凉一时没反映过来。
“不是赶时间吗?我载你去。”
因为今天出门穿的是裙子,温凉只好侧着身子坐到后面,将包包放在大腿上,一只手抓住后座架子。
前头的阿离问了一句:“好了吗?”
温凉答:“好了。”
然后小绵羊启动,很快出了小区大门,一头扎进铺着石砖的人行道。
夏日午后的阳辉煌煌光耀,透过路树枝叶间洒下的细碎光影,在温凉和阿离身上跳跃闪动,带着燥热的风徐徐吹着,把阿离的T恤和脑后的碎发撩拨得飘飘扬扬。
突然,他的发间飞出一片小巧的白色花瓣,痒痒地拂过温凉眼角,她情不自禁地眨了一下眼,侧脸追随着那片花瓣,看着它落在自己的肩上,然后又被风带走。
鼻间似乎另有九里香淡淡的幽香在萦绕。
车子突然重重颠簸了一下,温凉本能地去抓紧阿离,手指将他腰间的衣服扭出一个螺旋形的纹路。
很快又松开了。
前头的阿离无声地笑了笑,觉得心情变得很好。
不得不认可,阿离骑车的技术比温凉好十倍后面还要乘以N,又快又稳,时间还卡得刚恰好。
到培训中心楼下的时候,离三点整另有5分钟。
温凉跳下车,来不及多说的她一边致谢,一边解下头盔交到阿离手上,转身就往大楼里跑去。
阿离望着她背影,飘扬的栗色卷发和飞扬的淡绿色裙角蓦然和脑海中某幅画面重合。
他终于想起是在哪里见过温凉了。
一个月前,午后阳光,樱花树下......
“原来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