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回家之后,虽然不用为生计发愁,却也不受重视,过得也不甚合意。
江月哀哀怨怨,想到导致自己混成如此田地的都是那烧火的丫头。
有哪个丫头会如此美意,冒着危险将她救出?况且自己从来没有给过那丫头什么恩惠。
江月认定小叶就是故意害她。
于是找人去了厨房,将正在烧火的小叶乱棍打死。
锦绣了然所在颔首,问:“这么说是那小叶的怨魂不散,给你施了如此恶毒的诅咒?”
江月摇摇头,哭泣两声,“并不是她,她的亡灵我没见过,在我被杀后也没见过。”
“不是她?”居然不是当事人小叶,那会是谁?锦绣又问“那是谁?”
一想到那人,江月满身都在抖,她抱着锦绣的胳膊,小心翼翼的环视四周,似乎那小我私家会突然蹦出来似的。
锦绣虽然觉得这江月生前所做所为确实太过,说欠好听了也算罪有应得。可想到她被木板敲了一百多年,刨了锅口大的洞,觉得也够可怜了。
就伸手摸摸她的头,“别畏惧,有我们在,那人不敢出来。”
继续问:“给你下诅咒的人到底是谁?”
江月受到鼓舞,胆子大了些,思路也清晰了,说话也顺畅了,道:“是个女孩,十六七岁的样子。在小叶死后的第二天,她就血洗江府。一条红色鞭子,一鞭下去人就死了!”
追念到可怕的往事,江月又抖起来。
锦绣握握她酷寒的手:“整个江府的人都死了?他们的幽灵去哪里了?”
江月上牙打着下牙道:“他们的灵魂都已入鬼门关去轮回了。唯独我被禁锢在这里,没日没夜的受这鞭笞之痛。有的时候我会痛晕已往,可只要我一醒来,依旧在这木板之下。”江月磨着牙道:“我日日盼着六神无主,可那女孩每隔一年就来给我修补灵魂,不让我死。只让我受尽折磨。”
青龙啊呀一声叹息:“这三界之中竟然有如此敢爱敢恨的人物。真好奇是哪位尊神。”
风泽问:“你可知那女孩是谁?”
江月抱着锦绣的胳膊,抬眼看看风泽,摇摇头。
风泽又问:“那她可曾说过什么话?”
江月低头想了想,“对,她经常提起一个名字——蚺灵!”
“你是什么工具,蚺灵也是你杀的?”
“要死她也是死在我手下,除了我谁都没资格杀她!”
“蚺灵!你这个没记性的蠢货!几多年了?世世死得如此狼狈!也配做我师父?!”
“蚺灵,这么多年你又跑去哪里了?竟然躲起来让我找不到?”
“……蚺灵!”
“蚺灵……”
那小小女孩满身的戾气,一根红鞭宛若鲜血染成。在喊到那个名字的时候,总会抑制不住地狂躁又暴怒。
“蚺灵……”
“蚺灵……”
那是如何一种情绪?即恼怒又急切。
以至于江月想到她叫那两个字时的神情就毛骨悚然。
“蚺灵!”
风泽敛了敛眉,青龙张大了口,连洞明那常年耷拉的眼都瞬间睁圆。
锦绣奇怪地看着几小我私家,问:“蚺灵是谁?你们恰似都认识啊。”
青龙唏嘘一声,“哎呀,这上古神兽螣蛇蚺灵隐没踪迹千年,谁人都不知她去了哪里,还以为潜修去了呢,没成想居然投胎入尘去了。”随即对着地上的江月道:“你说你也真是的,一个烧火的小丫头,何须下此狠手?那!你看!一不小心惹了大神了吧!”
江月在此被折磨百年,早就忏悔不已。当年自己一时任性做了错事,结果百年的痛苦来抵偿。那人依旧没有饶了她的意思。
这个小院被施了恶咒,普通人是进不来的。若不是有幸遇到这些仙人,都不知道何时才有尽头。
想到此处,便俯身叩头。谢谢涕零。
锦绣拦住她道:“遭了这么多罪,你也已经知道悔悟了。”
江月边摸着眼泪边颔首。
锦绣道:“你如今自由了,赶忙去鬼门关报道投胎去吧。横竖我们也没事,让……青龙送你去。”
青龙摸了摸头,为啥是自己?一寻思,锦绣第一个想到的是自己,这是不是说明自己在她心中的职位比力特殊?忍不住捂嘴偷笑。
江月愣了愣,刚刚反映过来,在地上跪正,没有血色的手举到额前,郑重一拜。
锦绣将江月扶起来。
青龙带着江月刚要走,突然,天空中传来一阵笑声。
那笑声咯咯咯的,如银铃般响亮。声音穿透力极强,可见法力不低。
“哪个旮旯里来的混账敢破坏本大人的阵法!是过得太悠闲了?照旧活得太腻歪了?”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衡宇中闪现一道黄色身影,一条红鞭朝着江月就抽了已往。
旁边的青龙一把拽住,身上马上一阵寒流激过。心中一惊,这鞭子了不得。
那黄衣服的女孩也是一愣,她手里这条血链鞭噬血为魔,遇魔杀魔遇鬼杀鬼,普通人触之即死。唯独没有杀过神。
看青龙平安无事地站在劈面,哎呀!女孩心道一声欠好,眼前这些竟是仙。
嗖地一下抽回血链鞭,化作一溜黄烟跑了。
青龙摸摸手,那鞭子油油腻腻的,抬起一看,握过那条鞭子的手心上一片殷红。晦气!居然沾了一手的血。
锦绣看着青龙只顾瞅自己的手,焦急地喊:“你愣什么啊,快去追啊。”
青龙“哦”了一声,追就追,还能抓不到那小丫头不成?刚要追出去,被风泽叫住。
风泽道:“算了,这世间的恩怨众多,有些岂是外人能说得清的。”
青龙也点颔首,确实,又不是水鬼,不归咱管啊。
锦绣也点颔首。其实,她就是好奇。好奇那黄衣女孩与蚺灵是什么关系,才将伤害她的人折磨到如此田地。但各人都不想去惹事,自己也只好少数听从多数。
青龙看看惊魂未定的江月道“走吧。”
江月跟各人离别,随青龙下了鬼门关。
远处传来一声鸡鸣。
响亮的叫声划破天际,一缕阳光透过黑暗,带来黎明。
锦绣伸伸腰,看了眼厨房,灶台的锅盖规则地放在墙壁处属于它的位置上,一堆柴禾整齐摞成一堆放在墙角。
这么多年还如此整洁?似乎依稀可见那小叶烧火时的身影。
嗯?锦绣揉了揉眼。模糊中她真看到一个身影,而且那身影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再一揉眼,便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