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黛粉芋的魅惑

　　面目狰狞，死不瞑目，可生前的琴声中没有一丝疼痛的叫喊，让众人百思不得其解。眼结膜点状出血，面色发绀，瞳孔散大，眼见如此症状，佐里自言自语道：“全身血液流动受阻，血液在眼结膜内的毛细血管内大量的聚集，使眼睛充血。体内摄入的氧气过少，而且二氧化碳不能实时排出，会在血液中聚集，使血液颜色变暗，泛起面色发绀的情况。这是毫无疑问的窒息而死。”

　　佐里轻轻捏住宽子的腮帮子，当看到宽子嘴里惨不忍睹的模样时，凌子不敢置信地捂住嘴：“怎么会？”

　　唇舌表皮被严重烧伤，口舌肿胀，溃烂不堪，水肿剧烈，不正常产出大量流涎，甚至没能兜住从嘴里流出。

　　佐里不禁眉头一蹙，有些怀疑地扯开十宽子的衣领，幅度很小，清晰可见皮肤外貌有许多小红点，像是皮炎，手背触摸皮肤，是湿冷的。

　　“莫非是黛粉芋？”站在身后的纯优冷不丁疑惑道，引得所有人齐齐看向纯优，双手抱臂的她只得解释：“我几个朋友学的药学，我看他们做实验时有提到过，我也不确定。”

　　真雾习惯性地兴起一边腮帮子，只是朝着纯优笑笑，没再说话。

　　“我也认为是黛粉芋，凶手真的很狡猾，为的就是让死者就算猜到凶手是谁，也无法指认！服下黛粉芋毒发时间不会长，刚刚警方已经封锁现场，凶手一定就在剧场内。”佐里直起身子说道。

　　“说来说去，这黛粉芋究竟是什么？为何能让人说不出话来？”凌子不太明白。

　　纯优不带情感色彩隧道：“黛粉芋是一种绿色植物，有清热解毒之功效。但是，它的汁液与皮肤接触时会引起瘙痒和皮炎，吞服后会导致声带麻痹，唇舌表皮的烧伤、水肿、大量流涎，影响吞咽和呼吸，严重者口舌肿胀可导致窒息。”

　　“天哪，纯优，你简直就像是百科全书呀，为什么影象力这么好，怪不得法学学得轻松。”凌子由衷赞叹。

　　“我哪是百科全书啊，不外误打误撞，你的小男友才是呢。”

　　真雾在一旁看着，话里话外，恐怕在场只有她了解纯优的苦。超强的影象力除去天赋，更有组织内的特殊人所能蒙受的训练，不禁垂下眼帘。

　　她是没有经历过，可她见过。

　　“警部，死者现场交给您了，我需要去后台问问警察有哪些人进出过美岛宽子的房间。对了，我不太确定凶手那里是否另有剩余的黛粉芋，我想就算有也该找个没人的地方抛弃。”

　　井一颔首应答：“好，这边交给我，坂井警官，黛粉芋的残留交给你搜寻，风见警官，剧场监控录像交给你，若有不寻常的人，找他审讯。”

　　“是！”

　　剧场后台，演出者候场室。

　　佐里找来看护后场的两名警察，礼貌相问：“您好，我想问问，在候场期间，美岛宽子有没有离开过自己的房间？”

　　两名警察相互对视一眼后异口同声：“没有。”

　　“至少我没有见她走出过房间，但是有四小我私家相继进去过。”其中的一名警察说。

　　“嗯对，我也见着了。”

　　佐里终于看见了希望，急切问道：“还记得他们的样貌嘛？”

　　“如果人站在面前的话，是可以认出来的。”

　　“好。”

　　临时审讯室，第一嫌疑人：松永雪希父亲。

　　“您是第一个进入美岛宽子候选室的，而实际情况是您与死者并不熟，为什么会在死者赛前去找死者？”佐里十指交织摆于桌上发问。

　　松永先生不满地翘起腿，身体重心靠后：“不是你告诉我妻子我女儿一年前并非死于跳楼自杀，而是被人陷害吗？我作为一名还算精彩的艺术老师，在他们黎川高中照旧名气不小的。我去学校造访了，了解到一些事情，所以趁着今天来向美岛宽子证实。”

　　“你了解到了什么？”

　　“将我女儿困在废弃教学楼的，其中就有美岛宽子。”松永先生漫不经心摊开手。

　　听到这话，佐里开始提高警惕：“谁告诉你的。”

　　“我不记得了。”随口一说。

　　望着这一点也不想配合的恶劣态度，知情不报，佐里已经很努力地停止内心的怒火。他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所以，在候选室，你们攀谈些什么？”

　　“我进门就讲明态度身份，我问她，一年前的事情她到底有没有加入。”

　　佐里耐心期待他的复述：“美岛的回覆是？”

　　“没有，没有加入。”停顿一小会儿，松永先生接着说：“可我看她神色，明白说谎。”

　　“然后你一气之下背后给她下毒。”佐里反映迅速地接词。

　　松永先生闭了嘴，冷漠地盯着佐里，砭骨的很：“很歉仄，我没有。”

　　“这么不相信，竟还能心平气和地从候选室走出来？她害死的是你的女儿。”佐里失态地没绷住无礼之话，说完他便忏悔了。

　　劈面严肃的松永先生忽地一怔，他不明白佐里说这话究竟是何意，面带怒色，但隐藏的不错。

　　佐里自知有错，低头体现歉意：“对不起，冒犯您了，我希望我还能收回刚刚说的话。”

　　“一时之气，我可以理解，伊藤侦探，凶手，认真不是我。”

　　佐里终究照旧叫出那人的名字：“松永检引，雪希的舅舅，在六本木钟楼事情，正是第一个害死你女儿的死者的案发现场，如此巧合，您不觉得奇怪？我查过您的资料，您虽是主修小提琴，但副修钢琴。”

　　“那你去审问他吧，我们已经很久不联系了。”

　　“好，我真心希望你没有动手。”

　　第二嫌疑人：桐岛杏子。

　　杏子还未有空褪去白纱裙，端庄地坐在佐里的正前方，双手笼罩叠于膝盖上，弹钢琴修出来的气质果真特殊：“您好，我叫桐岛杏子。”

　　佐里小行动频繁地搓着手指，面对这样淑雅大方的天才钢琴学生，是有点不知所措，更况且这案子与她没什么关系，但碍于杏子简直是第二个进入美岛房间的人，他也只能按法式审讯。

　　“您好，我叫伊藤佐里，请问你进入美岛房间是有什么事情吗？”佐里的态度自然好许多。

　　“宽子说上场前照旧需要我去帮她看看琴技如何？所以我听完一首曲子后觉得很不错，只是稍微提点更高的建议就走了，究竟我是第一个上场嘛。”杏子回忆道。

　　“你与美岛晤面的时候，她有没有什么异常？好比说，神色难看，坐立不安，哪里不舒服之类的。”

　　“我觉得没有，非要说的话，就是我能看出宽子是有点紧张的，总是在说话的时候叹气，究竟第一次参赛没有经验，我自然可以理解。”

　　佐里主动握手道：“谢谢配合，后续如果能想到除此之外的线索，记得来找我，谢谢。”

　　“嗯，没问题。”

　　杏子离开后，已经审讯两名嫌疑人，真雾站在佐里侧后方，陷入苦想。刚刚她看见的，似乎哪里差池，又似乎没什么问题，究竟是怎样的视觉停留，影象延迟，让她觉着差池劲却又难以说出口。

　　警视厅，警视长办公室。

　　久川希第一时间获得公安厅紧急消息，本是悠闲的她挂断那一通私人电话，握着手机重重打在桌面上，心中一紧，在没有时间犹豫的情况下，她立即召来藤峰茶作，茶作非知识时务，警视长非紧急情况不会贸然找到自己。

　　“久川警视长，发生何事！”茶作丢下手边事情，急遽赶来，气息还没稳住张口就问。

　　只见久川希嘴唇紧闭，心急如焚，抱臂踱步，时不时抬头看向时钟，心情如汹涌澎拜的浪涛。

　　“公安厅的卧底资料被窃取，当公安发现的时候，组织成员已经窃取一半的资料。”久川希长话短说，展示电脑中的监控回放。

　　画面中，一陌生女子利用U盘窃取网络生存的卧底档案资料，触发防火墙警报，见公安敏捷加入，拔下U盘从二楼跳窗逃离。

　　“公安难道没有抓捕到她？！”

　　“那女子训练有素，还没等公安反映过来，已经跳进预先准备好的汽车冲过大门几名公安的困绕扬长而去。目前，公安正在全力追逐。”

　　久川希急的火烧心头，迅速接起电话：“喂？”

　　“这里是公安厅，我们从大桥之后就跟丢偏向，请求警视厅支援！”

　　“陈诉位置，我们马上出警！”久川希说话爽性利落，有着一定的威慑力：“藤峰警视正，公安实时位置已经发送到你手机上，快去支援！”

　　刚要出门便被川久衣结堵在门口，身后是她的两位部下，严肃道：“我们来寻求相助并非坐享其成，此事事关重大，我和我的两位部下应该会更容易抓捕到窃贼，这与我们专业对口，还请警视长交给我们。”

　　久川希不外短暂思考几秒钟就拿定主意：“好，托付了。藤峰警视正，这件事交给他们更合适。你的车技或许不是你的强项，CIA对这方面事情更有掌握。”

　　“明白。”

　　“公安实时位置已经发送给你，川久情报员，交给你了，判断窃贼位置并非是一件易事。”久川希有心提醒道。

　　“好，我们会尽力而为。”说罢便带着Joyce和Eve出动。

　　大桥之上，那女子确实厉害，犹如脱缰的野马，可又恰到利益。黄昏的黄昏，血色一般，为渐入夜色的天空染上一层悲情的颜色。一阵急促而又难听逆耳的刹车声后，白色的宝马GT像一阵风似地飞驰而过，溅起的灰尘如同雪花般四射开来。

　　桥上车辆不算少，只见女子脚上换踩油门刹车的精准，手上换挡的娴熟配合，进行连续超车，贴近被超车辆却不会碰撞半点，每一次都是那样的快准狠。声势浩荡，如飓风般席卷而过。

　　女子魅惑一笑，腾脱手调整后视镜角度，对上魅丽的双眼，身后早已没了公安车辆的影子。讥笑间，一手抚上左脸颊，一气呵成地撕下伪装的面具，随心所欲地丢在后座椅上。

　　“哼，一个个的，全都是废物。”

　　车尾灯在黄昏中划过，留下一道道昏暗闪烁的光线，有风咆哮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