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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阏

第五十七章 囚

阿阏 一树高花 2004 2019-11-08 08:30:00

  成恒久都过了,火气还这么大?手指塞进嘴巴,排骨惊讶地看向笑颜,这是怎么回事?

  两人也不知道做什么,在后面嘀咕老半天了,燕绥伫足,喊道:“排骨,笑颜,你们快些。”

  笑颜迈开步子跟了上去,排骨眉头一跳,一路小跑跟了已往。

  “咱们这是要去哪儿?”,排骨问道。

  叙阳不管掉臂,一心在前头走着,千娘对这里的路倒是熟悉,说:“去梨心园。”

  “银川君的住所啊。”,排骨说。

  前面响起闷哼声,雪大地滑,叙阳腿脚欠好,在地上滚了一圈。

  燕绥跑上去扶他:“掌柜,我背你走吧。”

  跪了十二个时辰,刚起来不久,连路都走欠好。

  又是天寒地冻的,别落下什么毛病来。

  叙阳喉头堵得严严实实,倔强地推开他,咬牙站起来:“不用,我自己能走。”

  “可是,”,燕绥欲言又止,都站不稳了啊。

  千娘眼皮一掀,手臂横在燕绥前面,无情地说:“他要自己走,就让他自己走。”

  叙阳瞪了千娘一眼,这个女人向来如此,从未把他放在眼里,另有要事要办,他扶住自己的腿,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巫罗站在高处,五人一路往梨心园走去,拇止亓扳指转个不停。

  身旁的计竞眉头紧锁,低声说:“城主,他们去找银川君了,可要?”

  “孟阏不会忏悔的。”,巫罗笃定地说。

  决策已出,即便忏悔了,也无退路。

  ······

  ······

  ······

  “哇,银川君一小我私家住这么大的地方吗?”

  排骨进了园子以后,在园子里东奔西跑着。

  手一刻没有停歇,这里摸一下,那里摸一下,满身上下都散发着好奇。

  当看见那颗参天大树时,排骨眼睛都瞪圆了,结结巴巴地说:“这里另有梨花树?”

  凛冽寒风扬过,花枝随风摇动。

  虬曲生长的梨枝上,枝叶繁密,开放着稠密的洁白花朵。

  愿城常降瑞雪,梨树绽放本就没有指望,若否则,茶棚的那颗梨树早就开花了。

  不止是梨树,喜温的花卉在愿城都很少见。

  排骨见到这颗树时,免不得惊讶一番,如此富有生机的参天巨树,是得了几多灵力浇灌啊,才长成如今这样。

  手臂横穿过树干,排骨一愣:“怎么回事,我的手怎么穿已往了?”

  寒风拂过,花朵随风纷纷,下起了一场梨花雨。

  笑颜伸脱手去接,梨花随风落下,穿过她的手心飘至地面。

  望着空无一物的手心,笑颜怔愣:“为何我接到了,花却没了?”

  梨花与燕绥擦肩而过,他低下头看着一地的雪白梨花。

  徐徐蹲下身子去触碰,指尖碰到那一刻,就像是摸到了一层光影。

  随着他指尖的拨动,梨花光影从中心泛起一道涟漪。

  “这花是幻象。”,燕绥说。

  “什么情况?”,排骨震惊,手又碰了两下树的枝干。

  无一例外,手臂都是直接穿了已往。

  千娘冷眼看着他们,寻了处有屋檐的地方坐下,她一小我私家老人家为何要随着一群小辈折腾。

  银光晃动,扶风一手持剑,一手撑伞,徐徐向叙阳走来。

  行至叙阳跟前,扶风停下脚步,伞举到叙阳头顶,将风雪与他隔离开来,扶风敬重地说:“见过小令郎。”

  叙阳心情不悲不喜,亦不看他,说:“我要见她。”

  “君上说了,小令郎需要休养,让扶风送您回客栈。”,扶风浅笑开口。

  叙阳扫他一眼,觉得他的笑容十分碍眼,“我说,我要见她。”

  “君上说了,让扶风送您回客栈。”,浅笑依旧,扶风又重复了一遍。

  “啊。”,笑颜尖叫一声。

  扶风的伞被叙阳一把挥落,叙阳的眼里满是怒火,“我说了,我要见她,我要见她。”

  到底是年轻,几句话就沉不住气了,扶风神色未变。

  灵力从身体里涌出,在他和叙阳的头顶幻化出一层透明的屏障。

  一片片雪花落在其上,徐徐凝结薄薄的冰霜。

  “小令郎,银川君是你唯一的依仗,您照旧听她的吧。”,扶风说。

  想到曾经的飞钺将军,扶风眼中多了几分可惜。

  其父铁骨铮铮,以极其壮烈的姿态魂归混沌,为巫族尽忠。

  可唯一的儿子,却无其父之风,和别瘟那样的纨绔子弟有何区别。

  叙阳呼吸急促起来,他父亲死了,母亲早已转生,索引姑姑即将被正法,只剩下身后的孟阏。

  就算是这样又如何,叙阳眼神变了:“她是我唯一的依仗,那就可以为所欲为吗?为了这点唯一,要我看着索引姑姑去死吗?生养之恩大过天!”

  好一句'生养之恩大过天',自家君上对叙阳的好,扶风看在眼里,他冷笑一声:“多宝阁主于小令郎有养恩,我家君上就没有吗?”

  “对,两位姑姑对我都有养恩,可索引姑姑要死了,阏姑姑却好好的!”

  “难道小令郎的意思是,多宝阁主死了,我家君上也该随着去死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明明可以相安无事的,她可以视而不见,却选择送索引姑姑去死,你叫我怎么办!”

  扶风知道此事,视而不见四字说得容易,可他家君上不能如此啊。

  叙阳说着说着哭了,他抱着双腿蹲在地上,放声大哭:“我父亲为巫族尽忠而死,阏姑姑亦是,为了愿城万年被囚在这里,这么多的支付都保不下一小我私家吗?”

  什么性子恬静,什么不喜与旁人接触,不都是离不开这里吗?

  被关得久了,就什么期望都没了。

  脆弱的哭声敲击在心上,扶风不忍偏过头:“小令郎慎言。”

  '囚'字让燕绥心里很不舒服,位高权重的银川君,竟用得上这个字吗?

  永日阴沉的白昼,即便偶尔有几抹穿透云层的微光,也无济于事。

  在压抑严寒的愿城被困万年,不知解脱之日,如同置身寒窟一样。

  难怪初见之时,孟阏的眼神如一潭死水,没有任何波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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