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月亮像一只闪闪发光的银盘子,在云层中不停的翻腾。
皎洁的月光不时地穿过糊着窗户纸的窗口,斜斜地落在地上,把地面切成一个个白色的小方块。
谢飞辗转反侧,他怎么也睡不着,索性披着外衣来到了户外。
今天巡视完了兵营以后,无数的问题围绕在他的心头。
虽然没有一个是像样的问题,
然而这些看似不大却多的令人发指的小问题解决起来却异常繁琐。
就说那个马鞍吧,
从质料到结构再到牢固方式,一大堆在他看来不是问题的问题,对这里的人来说都是新鲜事物。
每个细节全都需要他亲自过问,这时代的人,一时间基础无法理解,那些后人司空见惯的任何事物。
谢飞想着这些头大的问题,
跺了跺脚,低头看了看鞋子,不由得又是一阵急躁:
“连特么鞋子都不分左右!唉……”
四周静悄悄的,偶尔从马厩传来几声低低的马叫声。
玄色的天空透着深邃,空中寒星点点,酷寒的月光照在无人的校场上,显得异常空旷。
望了望四周,谢飞发现小郡主的房间透着亮光,于是上前轻轻敲了敲门。
小郡主的声音传来出来:
“谁啊?”
“我。”
小郡主打开了门,谢飞闪了进去。
小郡主的桌子上,散落着一堆灰突突的蔡侯纸,纸上画满了种种图案。
谢飞拿起一张看了看,上面画着种种模样的马鞍。
“岚儿,怎么还不睡?”
小郡主两手托着美丽的脸庞伏在桌子上,摸了摸纸张若有所思:
“看你下午着急的样子,人家心疼么,就想着能不能帮上你的忙,画了一个晚上,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灯光下的小郡主显得异常娇艳,栗色的头发反射着轻柔的光线。
谢飞看的心旌神摇,伸出双手从背后轻轻抱住小郡主,闻了闻秀发的气息,在小郡主的耳旁轻声说道:
“谢谢你了,这些琐事一时半会儿的也弄不完,照旧我来做吧,你该好好的休息才对。”
说话间正悦目见小郡主手的纸张,只见纸上画着一个简朴的图案,一个类似于20世纪常用的武装带带扣,和这个时代的带钩牢固方式截然差异。
谢飞心中一动,想了下午那一堆的琐事,竟然没有想到这个,没想到这个可人儿居然自己想了出来。
有了这个以后,马鞍的牢固方式立刻变得异常牢固,也变得越发容易调整,人自身携带物品的方式也变得简朴许多,比现在使用的带钩方便太多了。
谢飞大为兴奋,一把拥住小郡主,指着图案开心无比:
“宝物儿,这个,可是帮了我大忙了。”
小郡主突然被紧紧抱住,心头不禁小鹿乱撞,白皙的俏脸上浮起一抹娇羞无比的红晕,美丽明亮的蓝色眼睛里透出一丝羞怯与期待,谢飞看的是心中激荡。
……
第二天,
谢飞和小郡主起得出奇的晚,在众人心照不宣地注目礼中,二人来看马镫马鞍的制作现场。
这支200多人的小队伍,人人都是生活的老手,小来小去的玩意儿只要给出图纸,依葫芦画瓢的事儿干得倒还不赖。
马镫、马鞍的进展出乎意料的顺利。
这个时代钢铁的产量极低,全金属马镫是暂时指望不上了,于是用木质取代金属,在连接处包裹上铁皮,看着倒也像模像样。
前后用了没几天的功夫,所有近300余匹战马都已经马具齐备,多余的几百套马具则放进堆栈备用。
新事物总有令人好奇的一面,做马鞍马镫成瘾的家伙儿们还在不停制作着,以此向同伴们炫耀自己的手艺。
谢飞还特意让人制作了适合新马鞍的马包、马囊,将它们放在鞍桥前后用以携带随身物品和精料。
由于缺少铁,马掌一时也没有个着落,这可是一个大问题,必须要尽快解决。
适应新装具的新战法显然来不及训练了,谢飞只能让四个小队先练习行列,尽快的学习如何驾驭马匹保持队形。
幸亏这些人都是骑马的老手,这种训练进展神速。
任何新事物的推广都不行制止的遇到阻力。
新马具也是一样,尤其是那些从小在光秃秃的马背上长大的骑马妙手们,更是对新型马具充满了敌视,而浑沮则是守旧主义分子的领军人物。
每天训练结束以后,浑沮都要骑着他那匹装着老式软马鞍的高头大马在校场上来回疾驰上下翻飞,手里的大铁戟抡得团团乱转,向围观的人群炫耀他骑马的神技。
用他的话说,有没有高桥鞍、有没有马镫对妙手来说基础无所谓,反而影响了妙手们骑术的发挥。
终于有一天,被浑沮鼓噪得不胜其烦的小郡主,手起矛落将趾高气扬的浑沮一矛砸下马去。
小郡主兴奋地小脸通红,栗色的健马打着响鼻围着浑沮不停的转圈儿。
徐晃像中了500万一样上蹿下跳,而守旧主义分子的代表人物浑沮,被跌的灰头土脸,大铁戟躺在主人5米以外。
浑沮在哄笑中艰难地爬起身来,一瘸一拐地追上跑出老远的战马,灰溜溜地来到一边,命人给自己的战马装上了整套的新型马具,
然后,
他对着围观的手下高声叫嚷着:
“从现在开始,全部使用马镫马鞍,谁要不听话,老子绝不客气……”
以后的训练就顺利多了。
随着新马具的适应水平越来越高,士兵们的马上战斗技术也飞速提高,种种战术队形也基本掌握,做的已经有模有样了。
谢飞欣喜地看着这些变化,
尤其是浑沮,自从被小郡主暴揍一顿以后,他从最顽固的阻挡者酿成了最坚定的支持者,对谢飞佩服的五体投地。
新式装具的接纳极大地提高了谢飞在所有人心中的威望,士兵们在战斗技术提高的同时,他们的自信心也水涨船高。
这帮人越来越坚定的认为,他们一定能够战胜任何劈面的骑兵队伍。
在这种空前的热情下,谢飞顺势开始了毫无阻力的军制革新。
他对当前的军制一头雾水,种种将军们的尊卑总是分不清楚,尤其那些杂号将军,听起来更是头大如斗。
只是由于由于目前人数实在太少,最多也就一个增强连的水平。
可是堂堂一个客军老大,连长听着实在太没面子,索性便弃之不用,决定体例从大到小开始,这样听着威风多了,大不了以后扩编就是。
在以前的从军历程中,谢飞不外是个一直混迹于下层的小军官,到了蓝天使也不外就是率领一个几人小队。
现在总算有了一个自己当家做主的小队伍,再去做小军官心里就有些说不外去了,怎么也要过过高级军官的瘾。
在这种虚荣心作祟之下,谢飞确定了自己第一支队伍的番号——
华夏军第一军团。
军团下辖三个军,军团长自领一个10人小队,用来充当传令兵及护卫职责。
每个军骑兵75人,小郡主、徐晃、浑沮各领一军。
剩余的人和马匹则与眷属们酿成一队卖力后勤事情,体例是团,团长暂时由谢飞兼任。
究竟打仗靠后勤,这一点绝对马虎不得,谢飞没有忘了一件事,就是给这支小小的后勤队伍一个小小的发现——带转向装置的四轮马车,运输能力因此大大提高。
宽度和这年头的武冈车差不多,通过性倒也不必担忧。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忙里偷闲时谢飞和小郡主正式举行了婚礼,政治联姻什么时候都不外时,有情感的政治联姻更是再好不外了。
整个华夏军上下喜气洋洋,就在这不知不觉当中,整个华夏军开始建设归属感。
一个月的后的一天上午,谢飞和小郡主骑着马走出了城门。
如今春天已经接近尾声,细细的柳枝在微风中懒洋洋地晃动着,整个大地一片浓浓的绿色。
来到城外不远的一个土坡上后,两小我私家并排躺了在一棵柳树下,看了看蓝天上飘过的白云。
小郡主闭上了眼睛,把头埋进了谢飞的怀里。
“良人,为妻真想一直这样下去,可是诸侯们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我等随时都可能被征召兴兵,唉……”
“我等既然身处乱世,那无论如何我都市尽力去掩护你。再说了,我们小郡主跟个小魔女一样,谁敢去轻易招惹你?”
小郡主听了坐起身来,小手向谢飞的腋下挠去,小嘴也噘了起来:
“谁是小魔女?你说谁是小魔女!”
两人嬉笑着闹做一团,小郡主千姿百态的娇柔模样弄得谢飞心中激荡
“嘚、嘚……”
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透过树丛闻声望去。
官道上,一匹骏马拖着长长的灰尘,向着城门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