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念君那日离开之后,就没了消息,夏雨偷偷跟踪了他几日之后,确定他无碍之后,才回来。
“你是说,这几日驸马每天都偷偷去见他?”盛明珠提高了声音,似乎有些不解。“除了见他之外,驸马另有没有此外举动?”
“朱令郎这几日暂住在客栈里,每日酉时,谢驸马都市到客栈去寻朱令郎,至于说些什么,奴婢就不知道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继续跟踪他,有什么消息,立马回复我。”
夏雨离开,盛明珠站起身子,忍不住来回走动,精致的秀眉也拧成了一团,怎么会这样?
不应该啊!
事情的生长走向完全跟前世差异了。
谢驸马在知道了朱念君的身份之后,如何容得下他?他就不怕有朝一日被长公主发现了,自己汲汲营取的权势职位全部覆灭吗?
照旧说他手中握着什么底牌,可以确保自己宁静无虞?
盛明珠百思不得其解,自从她重生以来,恰似一件件的事情都脱离了原先的历史洪流。
“小姐,失事了。”
翡翠推开门,快步上前,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什么时候的事?”盛明珠面色一沉。
“就在适才,别院里的下人,刚适才过来,现在还在院中守着。”
“知道是因为什么吗?”说话间,盛明珠已经快步出门,岭安街别院里的的下人,见着盛明珠出来,也赶忙迎了上去急道:“四小姐,这可怎么办?”
“我爹娘知道这个消息吗?”
“还未来得及禀告侯爷夫人。”
盛明珠之前有交接过,别院里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实时过来回禀她,这次突然闹出这事来,院中的下人也不敢延误,立马遣人过来,下意识的就跑到盛明珠的院子里。
“这事先不要告诉我爹娘,带我先去看看。”
翡翠立马叫上夏雪,有命府中的人备好马车,几人一行快速的朝着岭安街的别院赶去。
自从灵娘子带着家中几个子女过来替林氏贺寿,就一直找着种种借口赖在京中不回去。
这段时间事多,又逢国公爷遇刺受伤,盛明珠也没来得及管她们,只要她们几人循分守己,老老实实的待在别院中,不惹事,她也懒得搭理她们。
这才没循分几日,竟然就给她闹出了人命关天的大事来。
“孟启文死了没有?”盛明珠冷静脸道。
坐在马车外面的下人闻言,赶忙道:“具体情况,奴才也不清楚,只是瞧着屋中似乎流了好些血,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盛明珠伸手扶额,按揉了下隐隐有些发痛的脑袋。
“让车夫在快些。”
马车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岭安街的别院了,还未进的大门,就听得里面悲号哭声。
凄厉的嚎哭声,已经吸引了众多围观者在外面指指点点。
盛明珠让人将门口围着的瞧热闹的人遣散,这才带着人进去,循着声音,就见着灵娘子和孟熙雯坐在地上,抱着满身血迹的孟启文在嚎啕大哭。
满屋子的血迹,顺着床沿边上,一直蔓延到地下。
桌腿边上,一把巴掌大的匕首,血淋淋的还在往下滴血。
在旁边不远处,就是瘫坐在地上,袖袍上沾染着血迹,满身抖得像个糠筛一样的孟材光。
孟昭月面色惊惶,神色苍白的依靠在李嬷嬷身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盛明珠站在门口,眼睛在房中几人身上巡过,厉声道。
“他,是他杀我哥!”孟熙雯见着盛明珠过来,抬头,满脸恨意的手指着孟材光怒道,“他好狠的心,我哥到底什么地方冒犯了他,要让他下这样的辣手?”
孟熙雯说完,猛然想起盛明珠的身份,面色蓦地戒备起来,论起亲疏远别,孟材光与国公府才是真正堂亲,她们娘三才是外人。
“他杀害我年老,院中所有人都亲眼所见,任谁都狡辩不了,天子犯罪与庶民同罪,更况且,他犯的照旧这样十恶不赦的大罪,绝无饶恕,郡主,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孟熙雯上前跪倒在盛明珠面前,首先定了孟材光的罪名。
盛明珠没理她,冷静脸,对别院中的管事道:“请医生过来了吗?”
“回郡主的话,已经请了医生过来瞧过了。”管事的小心抬头看了一眼盛明珠,伸手抹了抹脑袋上并不存在的冷汗,接着道:“医生说,已经没气了,救不回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闹出这样的事?”
盛明珠明艳的面上,带着薄怒,秀眉竖起,眼中泛着冷光,小小年纪,周身散发着魄人的威势,一时之间,让所有人不敢直视。
院中站立的下人,噤若寒蝉,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突然的听到这边有人惨叫,慌忙忙的过来,就见着孟大令郎拿着匕首使劲的往孟二令郎身上戳,一刀比一刀凶狠,等到被人拦下来,孟二令郎满身是血,已经没了气。
这好端端的,他们怎么会知道什么原因。
缄默沉静了半响,才有人低声嗫嚅道:“……我、我们也不知道为何,突然就闹成了这个样子,孟大令郎平时……平时很少说话,脾气也和气的很,很少见他发脾气……”
说话的那个下人停顿了下,眼睛撇了一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孟启文,又瞧了一眼盛明珠,小心翼翼道:“预计、预计可能遇到什么事,被逼急了,才会做出这样激动的事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逼急了。”孟熙雯闻言,怒瞪着眼急道:“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逼急了,我哥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了,就算两人之间有什么摩擦口角,为何不能好好说,至于心狠手辣到直接要了我哥的命吗?他就是个魔鬼,蹂躏糟踏手足的畜生,事实摆在眼前,你们,你们还能颠倒是非……”
孟熙雯气红了眼,跺着脚,手指着说话的那个下人,恨不得上前撕了他的嘴。
一直抱着孟材光身体哭个不停的灵娘子,蓦地提高了声音。
“……呜呜,我苦命的儿啊!你死的好惨啊!是娘没用,是娘没用啊!娘没能掩护好你,让你死了还要被人泼脏水……”她哭的死去活来,哭到最后,体力不支,眼睛一翻,直接昏死已往了。
“娘,娘——”
孟熙雯扭头见着她娘昏厥已往,惊叫了一声,也顾不得跟眼前的人反驳,上前一把抱住了她,心情伤心又无助,掐了好几下人中,也未能将灵娘子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