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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坠太平

十九 认命的笼中囚(上)

魂坠太平 安乐难乐 2515 2022-05-13 14:23:00

  萧朝贵检视着“战利品”,气哼哼怒盯着赵杉,指桑骂槐道:“空耗了泰半日,只捕到些老弱病残,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好汤!”

  赵杉腿上如油煎锥刺般火辣辣的疼,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听到他的骂声,也无力还击。被黄雨娇扶着下了树,满身直打晃,坐在地上,解开裤腿,检察伤口。只见小腿肚上那块如豌豆巨细般的紫红色血痕,伤处周围已肿起二指高。

  林凤祥把自中间斩作两段的死蛇扔到她脚下,说:“拿这个做汤喝,以毒攻毒,三天保准就好了。”赵杉一见,惊惧地别过头去,好一阵恶心。

  “不就是条竹叶青,吓成这样!”萧朝贵拿着一把尖锐的小砍刀,站到赵杉身侧,说:“划一刀放点血就好了。”

  赵杉看他手里的刀,正是割绳子的那把,急遽用两手捂紧了伤口,说:“我自己有刀,不用那个。”

  “好个难伺候的巨细姐。”萧朝贵把刀一插,转头走了。

  赵杉让黄雨娇拿出祖传的蒙古刀来放血。黄雨娇抽出刀来,视着赵杉满是汗水的脸,哆嗦着不敢下手。

  “我来。”杨秀清要过刀来,左手按住赵杉的脚踝,右手在血痕上横着划了一道两公分长的口子,又在伤口上捏了两把,暗黑的血汩汩而出,肿也随着消下去泰半。

  杨秀清上下扫了赵杉一眼,解下她的粉色头巾,把伤口扎牢了。

  赵杉已被蛇毒侵蚀的有些神志不清,迷迷糊糊道了声谢,被“二娇”搀着一路东摇西晃地回到草屋,就一睡不醒。

  直到越日中午刚刚醒来,只觉得伤口麻麻痒痒的,伸手去抓。杨水娇说刚给她上了些散热防发炎的草药,让她静养几天。

  暑气蒸腾,赵杉黑天白夜整日的卧在床上,着实难捱的很。只能将带的几本书籍取出,闲看过活。待到一周后,伤处不再痛痒,摘去包着的头巾,但瞧见那条貌寝的疤痕,心里便登时不自在。但幸亏终于可以下地出屋,随着“二娇”四处尽兴玩耍,慢慢的也就把那疤痕不妥回事了。

  这日午后,跑到后山采食树莓,一声闷雷在头顶炸开,接着即是倾盆大雨,三小我私家折了大芭蕉叶顶在头上做伞,寻了一个垂着树藤的小山洞进去避雨。足过了一个多时辰,那雨依旧瓢泼不止。

  “这雨下个没完没了,真烦人。”黄雨娇捡起碎石,一颗颗扔到雨地里。

  “这山洞我照旧第一次来,不如我们焚烧去里面看看。”杨水娇用火石打着火,引燃一段干松木,引着赵杉与黄雨娇向幽深的洞里深处探寻而去。

  赵杉感受那洞就像是个大肚子葫芦,越往里走越开阔。及至走出约三四百米,洞顶竟就有两人多高。只是地上开始泛起松软的泥沙,脚踩上去要费很大的劲才气拔出来。

  迤逦又往前走了一小段,便听到滴滴答答的水声,走在最前头的杨水娇拿着火炬往前一照,摇曳火光中,一道形若瀑布的灰色钟乳石墙挡在眼前。墙上有数个狭小的洞口,里面散出若隐若散的五色光线。

  赵杉推测那墙后定是个恢弘绮丽的所在,抢过杨水娇手里的火炬,自作先锋,小心地迈着步子,往前探着身子。就在她把头伸进中间的洞口上时,但听“嗷”的一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不偏不倚恰好与她打个照面。

  “啊!熊啊!”赵杉还没看明白那是个什么野物,就在“二娇”的惊叫声中,被她们一左一右扯着往回飞驰。三人跑到洞口,都累得气喘吁吁口干舌燥。

  杨水娇用手接了捧雨水润了润喉,说:“一定是前年从我阿哥手里逃掉的那头黑熊,我看到它左眼上的伤疤了。”就开始滔滔讲起猎熊的经过来。赵杉找了块平坦的石头坐着听她述说,困意上头,不知不觉就昏睡已往。这一睡就是泰半日。直到天黑,杨秀清带人手执火炬寻来,将她们推醒。

  赵杉一见杨秀清那张冷得如同掉进冰窟里的脸,心中一紧,生怕他说出个打字来。这位“东王九千岁”威猛苛酷六亲不认的杀伐作风,她是知道的。而杨秀清并没有就地发作,只是板着脸以命令般口吻让三人回去。

  结果,杨水娇被罚关三天禁闭。虽然,杨秀清没有出言让赵杉与黄雨娇陪罚,但待三人回到小屋,屋门被从外头锁上的刹那,赵杉再次成了笼中囚。

  如果单单是被关上三天也还无碍,饮食却也减半。只在每日午间时,派送一餐粥饭。到第二天晚上,赵杉已然饿得头晕眼花,蒙头在床上躺着。早捱耐不住的黄雨娇则大加发作,又是踢门又是砸窗。那窗棂极细巧,又是上了年头的朽木,她三五拳下去,就被撞扯下泰半拉。

  “好了,有出路了。”黄雨娇推推赵杉,道:“快起来,我们这就走。”说着,就将衣裳胡乱卷在肩负里,拉起赵杉便走。

  睡在赵杉身侧的杨水娇被吵醒了,从床上跳起来,诧愕叫道:“姐姐们这就要走吗?”

  黄雨娇忿忿地反问:“不走难道要活活饿死?!”

  杨水娇跳下地,扯住赵杉的胳膊,道:“你要走便自己走,阿云姐姐不能走,她可是我阿哥重金雇聘的书手。”

  黄雨娇冷笑:“重金雇聘?佣金在哪里?黄金照旧白银?”

  杨水娇一时被诘问住了,讷讷答道:“我阿哥是言出必行的人,早晚会给的。”

  赵杉挣脱着杨水娇的拉扯,道:“承蒙尊兄抬爱,无奈才疏学浅难承大任。阿妹他日下山路过大冲时,务必抵家里做客。”

  杨水娇却扯住她的胳膊,胀红着脸,道:“阿姐即便真要走,也不急在这一时。山路七纵八拐,沿途歹人出没。这难辨工具的黑夜里头,无人指引护送如何下得山去?”

  “那就天亮再说吧。”赵杉假做妥协,心里却明镜一般:身在急流旋涡,自己日后的命运早已冥冥中注定。而且照她现在的气力,别说摸黑走夜路,就是有现成的车轿,也受不得远途颠簸。

  黄雨娇或许也觉着夜路难行,将肩负往床上一丢,挥拳冲窗棂又是连续几击,击个破坏,道:“去问问你那狠如虎狼的阿哥,在山洞里多避了会子雨,就要被关上三天。这砸门破窗要怎么罚?是要杀照旧要剐啊?!”

  杨水娇看看就地站着不动的赵杉,讪讪陪笑道:“坏就坏了吧,我哥追究起来,我一人肩负就是。其实,我哥那人就是有时看起来凶,平素对各人都是很好的。许多犯了律条无处安身的人来投,他都收留,一概与山上的兄弟姐妹们同等相待。”

  赵杉原本精神不济,被她们两个你拉我扯的一闹,更觉恹恹气虚,道:“额都饿扁了,就省点力气,早些睡吧。”

  杨水娇道:“自冯先生上山教拜上帝,每餐饭我哥都市让人多做些,以备招待临时来访的客人。厨屋里应该有现成的吃食,我去拿些来给阿姐。”来在窗前,抬右腿攀上窗台,又收左腿上去,扑通跳到窗外。

  “等她回来不知是猴年马月,倒不如自己去。”黄雨娇说着,也跃身上窗,跳将出去。

  深更半夜,独自一个在窗户大敞房门紧锁的屋子里,赵杉如何放心待得住。她冲着窗外喊一声“等等”,搬了一条小凳在窗下踩着,由外面“二娇”接应着,翻窗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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