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幺妹回来的时侯,管彤与秦雨生已经剥了一匹狼的狼皮,准备瞄准下一匹狼了。
盛幺妹这趟带来的工具多了一点,一只小木桶、一把砍刀、一把菜刀,再就是吃的工具。
盛幺妹见管彤的双手弄得血糊糊的,觉得很耀眼,闷声不响地空了小木桶里的工具,打了水来。
“三小姐,洗洗手,剩下的让我来。”
“不用了,我们齐心忇力把这弄完,余下的事情就好说了。”
管彤笑得一脸辉煌光耀。
她确实很开心的,这一趟进山,虽然经历了一些凶险,但追念起来,那都不算什么,因为今后以后,她可以好好计划一下了,算是渡过了最艰难的时候。
所以,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裴小乙等人,算是他们的朱紫。
管彤这边忙着剥狼皮卖钱,管府里的母女三人,已经开始私下里庆祝了。
被付托送管彤的两个下人,转了天才回到管府,对着主母立誓起誓说已经送到城外的大山里了,这会儿可能尸骨无存了。
管秦氏心想也是,既然送到了大山里,夜里头可能就做了哪头猛兽的盘中餐。
至于在世的盛幺妹,一个下人而已,即便在世回府,也得看她接不接纳她?私心里盘算一下,对方应该是不敢回来的。
管老爷不能说自家亲娘做错了,但把罪责怪到盛幺妹这个奶娘身上,说她没有照顾好三小姐,然后一气之下……
“娘亲,这次终于拔掉了眼中盯、肉中刺,祖母开心,我们也开心,认真是皆大欢喜。”
管玥只比管彤大了几个月,喜好的表达比力实诚,此时这么说时,更是喜形于色,一点也不藏着掖着。
“玥儿,此时只有我们母女三人在,你这番说词也好,照旧心情也好,都无所谓,只是见了父亲大人后,你一定记得泛起出一脸伤心之情来。”
“那不是演戏么?祖母巨细为什么就不用演?而且,把那肉中刺扔出去,也是祖母大人下的命令,与我等何关?”
“你这孩子,是不是听不懂人话了?你姐姐是这个意思吗?再说了,我等哪能跟你们的祖母大人相比?等你们爹爹回来后,你只管凭据你姐说的行事便可。”
“是,我只不外觉得,即便我们体现出悲悼的样子,父亲大人或许也是不信的。”
“父亲大人信与不信,那也只会藏在心里,但若你体现出一副兴奋之情来,父亲大人了然事情后,对我等肯定会呵叱一番,说是为什么不帮着劝一劝祖母大人,延迟几天,等他回来后处置惩罚也好。
而且,在爹爹心里,也便有了我们没有姐妹情的看法,而娘亲,也会被归纳为心地不良善之妇人……”
“好好好,说来说去,不就是要在爹爹面前做戏么!我省得。”
管昕绕来绕去的说词,在管玥听来,实在有些让人心生急躁之情。
管秦氏见她应了,便笑了笑,在她的脑瓜顶上轻轻拍了拍:“你这丫头,就是个沉不住气的,你且得学学你姐,遇事多琢磨琢磨,把人心琢磨明白了,你才会少亏损。
转过年,你也是可以订婚的人了,真得多长长心眼,别等到你要嫁人了,还得让我这当娘的为你忧心。”
“娘亲!姐姐都还没有订婚,怎么就说到我份上了?”
“是啊,昕儿是该订婚了!”
“娘亲!”
说到订婚的事上,管昕不觉便泛起出羞涩之态来。
“娘亲!娘亲!姐姐心里有人了。”
“啪!”
管秦氏伸手拍了口无遮拦的管玥一巴掌,斥道:“你这孩子,这话也是可以乱说的?”
一边的管昕却是定了放心神,忧虑着问道:“娘亲,我在外面听人说起,爹爹此次的差事办得好,有望升迀,不知是也不是?”
“这……哪说得准?只是,你爹在现在的位置上,已经呆了三年多了,是该升一升了,等明日,如果确定你们爹爹不会回来,娘亲去你们姨母家问一问……”
“娘亲,即是要去姨母家,哪用得着等明日?今天也是可以去的,这时候去,正好可以赶到姨母那边用晚饭。”
“你这孩子,说起去姨母家,你就那般兴奋?”
“嗯,姨母家里,我们哪次去,不是整一大桌子菜肴来招待我们?”
管玥说得兴起,马上就站了起来,似乎巴不得立马就动身。
“娘亲,姨母那边就用不着去了,姨夫虽说是吏部的官员,却也只是一房主事,对父亲升迀之事,能有什么资助?”
“昕儿,你这话就错了,你姨夫虽说官身的位次不高,只是不上道的从七品,但也是吏部里面做事实的,查漏补缺,都是他们每日里要做的……”
“那也用不着去。”
管昕的态度让管秦氏有些莫名其妙,要知道,管昕与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姨母情感最好,她姨母出嫁那会儿,还哭的特别伤心,把他们这些大人都逗乐了。
厥后,更是隔天的往那边跑。不外,从今年始,似乎就不爱往那边跑了。
这是为何?
管秦氏定定地望着管昕,想听她说一个用不着去的理由来。
管昕却是不再往下继续说了,管秦氏再次问起时,也只说管府里才死了人,去姨母家里不合适。
“你这丫头!”
管秦氏不觉笑了,因为这个理由确实很充实,只不外,照旧觉得以她十五六岁的年岁,就这般,是不是显得忌惮太多了?
管秦氏希望管仲舒升迁,那是一定之事,但更深条理的考量是,做父亲的官位品阶高了,惠及的另有子女的亲事。
管昕为何还不订婚?
不就是希望等一等,等管仲舒的官位品阶再上一个两个台阶,以女儿家可以高嫁的态势,就能与四品及四品以上的官宦人家结结婚家,或是与武勋世家结结婚家么!
那样,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对于管府一家人来说,都是利好的局面。
管昕自己也明白这一点,她父亲现在还只是一个从六品,品阶实在是有些低了,与她心中所要嫁之人的家世相较,相差的实在太多了。
且不说管府里的母女三个,先因管彤的“离世”而喜形于色,后又论及与切身利益有关的媒介管仲舒的升迁之事。
母女三此时论及,也只是一种臆想,管昕或许确实听到了某些实质性的风声,但她依然不敢硬是生出这样的希望来。
希望越大,失望便越大!
也不知管昕是从哪件事上悟到了这一点。
总体而言,具体的结果还得等管仲舒办完差事,回了京以后再说。
管彤那边,剥狼皮的活计,三人动起手来,如果不是他们太过小心,一柱香的时间便足够了。
但他们三不约而同地花了两柱香的时间。
管彤像完成了一件大事件般,再次站了起来,捏胳膊捶腿,再伸伸手,弯弯腰,做了十频频踢腿运动后,仰头看向暮色开始沉降的夜空。
“奶娘,余下的我与秦雨生动手便可,您照旧赶忙忙着做饭吧,这时,我们都饿了。”
盛幺妹似乎这时才发现白昼的时间就这般渡过了,要再一次迎接黑夜的来临。
破庙的状况并没有较之前的第一晚有什么根天性的改变,一米多一点高的栅栏扎的并不紧实,且护住的只是两面,厥后秦雨生增加的,也只是把两面墙扎满了。
这样的栅栏,是经受不住风吹雨打的。
但,盛幺妹的内心里,却已经没有了前两日的忙乱,或许,在她的思维中,只要过了今晚,明天就可以去京城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