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你娶我吧
“卫将军是主帅，宫中都没有召见卫夫人，为什么偏偏要母亲独自进宫！”
卫廷看着她，想要说些什么到底照旧没有作声，陆桉大致也是可以猜到的了，或许那日卫廷和自己的推测是对的，这是为什么父亲可能刚到边疆，宫中就这般等不及了。
“圣上会为难母亲吗？”
卫廷无法回覆他，同为男子，卫廷或许也能懂皇上的执念。
是了，执念。那份执念让皇上可以不计结果的为陆国公部署一场巨大的骗局，他的执念让他可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在府宅之间挣扎，他的执念让他心爱的女子为了那个错误痛彻心扉多年。
正因为卫廷知道，所以卫廷不敢告诉陆桉，孙氏将要经受的应该不仅仅是为难。
“我会想措施去宫里打探消息，你就莫要担忧了。”陆桉看着卫廷有些苍白的脸仍然努力撑起笑容，陆桉心中一痛。
“怎么可以打探宫里消息，现在咱们两家越低调越好，你可千万莫要胡来。”卫廷笑着点颔首，陆桉突然僵住了。
眼中的景色疯狂退却，她看不清眼前的少年了。风沙漫天，铁蹄铮铮，这是……边疆？
陆桉看着自己似乎站在了城墙之上，这事父亲在的地方？似是有所感应一般转头，年轻的将军满面风霜的走上前，陆桉不行思议的捂住嘴，卫廷？他怎么会在边疆。
似乎和那日桃林的幻象重合了一般，卫廷看着远方似乎正在靠近的戎马，僵硬的开口，声音里不是陆桉熟悉的温柔、风骚，似乎被砂砾揉弄过得沙哑“他们另有多久会抵达城门？”
“启禀将军，应该不到三个时辰了。”
“城中另有几多将士？”
“不足十万。”
一旁回话的士兵终于忍不住了，跪下去，嘶吼着“将军，你撤吧，圣上明白是想让咱们卫家军全都死在柔然的戎马之下！”
陆桉看着卫廷，眼眶似是再也蒙受不住眼泪的重量，大滴的落下，她的少年怎么会被逼到这样的田地。
卫廷却平静得多“父亲为了抗击胡族，以身殉国，却落了个通敌叛国的罪名，我若是走了，我卫家世世代代用命打下来的名声，可就被败光了。”
卫廷转过了身，看着城中的将士们“我卫家的儿郎，没有一个是懦夫。”
卫廷握住手中的长枪，双目赤红的看着柔然的军队“这一仗我们一定要赢，告诉京都的那小我私家，这大晋，是我卫家儿郎，用命守住的！”
陆桉就这么看着他，看着那个曾经只会招猫逗狗的长得不大的孩子，现在要立于两军坚持之前，背负着家族的荣耀与羞耻，拼死一战。
陆桉看到黄沙纷飞，听见刀剑相接，嗅到血染千里，她看不到她的少年郎了。
战争结束了，柔然最终照旧没能攻进内城，千百将士的尸体将他们挡在了城门之外。陆桉一步步走着，她的少年呢？她找不到他了。
狂风咆哮而过，将军身上殷红的披风被高高的吹起，陆桉停下了脚步，女人流着泪笑了，卫廷站在原地，眼睛望着前方，长剑穿过他的胸膛，他这人，到死都不会服软，十几万的尸体，只有他一小我私家站着死。
陆桉摸着他酷寒的脸庞“咱们就该是一起的，你莫怕长路孤苦，我现在在京都，等等我，我该是快去寻你了。”
“你说你这一辈子满眼都是山河黎民，就独独缺了一个我，可我不行，还好我回去找到你了，你不来寻我，我可是要怪你的。”
卫廷再也听不见她的话了，曾经满心满眼的都是她的少年，孤苦的站在战场上，他的眼睛再也看不到她了。
陆桉抱住他终于瓦解“昶易，你别扔下我。”
“昶易，你别扔下我！”
“阿熙！阿熙！你怎么了，我在这呢！”卫廷焦急的摇晃着陆桉的身体，刚刚陆桉看着自己入迷，卫廷也没有太过在意，可慢慢的陆桉开始流泪，开始疯狂地叫他，双目失去了焦点，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陆桉大口的呼吸着，定下神，照旧在自己的内室里，急遽转头看去，看着卫廷担忧的看着自己，陆桉猛地抱住他“你别扔下我，不要扔下我！”
卫廷一头雾水，照旧反抱住她“我怎么会扔下你，阿熙你怎么了？”
陆桉用手捧住卫廷的脸“卫昶易，你认真喜欢我吗？”
卫廷看着认真的小女人，眉眼都柔和下来“卫廷认真喜欢陆桉。”
陆桉轻轻地贴近卫廷的额头“母亲在宫中可能无法脱身，可他就算是皇上也不能违背人伦，让母亲弃女儿掉臂，若是理由合适，总能把母亲接出来。”
卫廷想要皱眉，可是小女人正紧贴着他，卫廷照旧说“皇上对陆夫人的执着可能比你想象的要深的多，否则可能也不会制造了这么多年的骗局。”
“父亲和卫将军都离开了，咱们也算得上是伶仃无援了吧。”
卫廷握着陆桉的手“我在呢，总不会让你失事的。”
“父亲当初想要给我定下周家的亲事，可能在父亲眼里这对我来说，是最牢固的选择了，父亲或许也能料到现在发生的一切了。”
卫廷没有回覆“你刚刚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说我会扔下你。”
陆桉没有抬头看他，只是盯着卫廷握着自己的手“或许来不久的一天，你会找一堆堂而皇之的理由把我自己一小我私家，丢在京都，甚至还会告诉我，周柏是个好人，不会亏待我。”
“怎么会啊，我怎么会丢下你呢？”卫廷紧了紧手心的力量，他不知道陆桉为什么突然和他说这些，卫廷有些慌了。
陆桉缄默沉静了一会“未来卫府的路会难走的多，你这段时间可能也是因为天家开始举事了，才会如此狼狈吧，我畏惧你有一天会被天家针对，你会有无尽的苦难，你会被迫离开京都，我真的畏惧。”
陆桉闭上眼睛，感受着额头传来的温度“卫昶易，你娶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