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芸眼里,奶奶慈祥、和善、勇敢。
在李桂琴眼里,婆婆犷悍、刻薄、刻薄。
明明是一小我私家,为何在差异人的心里却宛若两人?
林芸以前会因此而困惑,但现在不会了。
有那么一段时间,当有人在她面前提起某某某是哪个小媳妇的婆婆时,她脑子里便自动泛起了一个小里小气、口蜜腹剑、让人生厌的老妇人形象。
当有人说起某某某是哪个小孩子的奶奶时,她便似乎看见了一个慈眉善目、笑容可掬的老太太。
她与某某某素未蒙面,并不清楚对方是怎样的人。但她仅仅凭着对方某一个身份,便给对方的为人下了定论。
如今想来,她之所以会这样,完全是代入了自己的生活境遇。
她对婆婆心存怨念,便觉得全天下的婆婆都是一样的不行理喻。
她很爱奶奶,便觉得全天下的奶奶都是一样的平和可亲。
殊不知,“婆婆”和“奶奶”极有可能是同一小我私家,看待的角度差异,这人的形象便差了十万八千里。
想明白了这一点,林芸对婆婆再有意见,也不会在儿子面前说婆婆的不是。
她希望儿子如她一样,有一个疼爱他的奶奶增加他童年的温度。
林芸记得晚上跟米斐然一起用饭喝酒时,她曾说过,今生最大的遗憾即是没能在奶奶的有生之年抱抱她亲亲她。
其时,米斐然很受触动,她说她绝不能有这种遗憾。
这个傻丫头,不知道回家会做怎样的事情。
城郊的路灯比城里昏暗了许多,一盏盏营养不良似的发出虚弱的光。
这个时候,雾气已经下来了,把路灯的微光笼罩得越发黯淡。
林芸一小我私家坐在空旷的广场上,心里也如这广场一般,空空荡荡。
她从小就怕黑,更不敢一小我私家泰半夜的在外面待着。
今天不知怎么了,似乎哪里都去不了,哪里都不想去。只有藏身在此,让脑袋和身体放空,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
就这么待着,一小我私家静静的待着。
可她终究不是一小我私家,她有家要回。到最后,她照旧得起身离开。
林芸轻手轻脚的打开门,刚刚按亮客厅的灯,就看见婆婆打着一把老旧的手电筒从卫生间出来。
手电筒的光正好打在林芸的眼睛上,林芸偏偏头把光线抛在脑后。
婆婆笑着对她说:“很晚了,赶忙去睡吧。”
即将走近卧室,婆婆又转头增补了一句,“记得关灯,不要浪费电。”
林芸立刻打开手机的电筒,关了灯。
婆婆不再说话,进屋,关了门。
林芸进卫生间,关门,开灯,洗漱,上茅厕。
从卫生间到卧室需要经过客厅,林芸关了灯站在卫生间门口,发现客厅并不如想象般的黑成一片。
有险些不行见的光线散落进来,她勉强能够看见厅里物件的轮廓。
林芸把手机装进兜里,摸索着向前走了两步。不知为何,突然畏惧起来。
于是,她跑起来,想要快点冲进卧室,躲进被窝。
就在到达卧室门口时,林芸竟然摔倒了,她的脚不知被什么工具绊了一下,疼得呲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