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鄙俚手段（上）
郑乐成与义军联络而且忙着种田、练兵、经商，他在广东布政司最大的敌人李成栋则率领清兵退回广州城。
他骑着战马来到广州城的城门口，发现城门紧闭，城墙上是弓箭手、火铳手。
看来佟养甲并没有骗他，简直有贼兵想要袭击广州城，以至于佟养甲宁愿当一个缩头乌龟在广州城闭门不出。
城上的清兵问道：“来者何人？！”
“吾乃广东提督李成栋，讨伐东莞县城归来，戎马疲惫，速开城门！”
“原来是李大人，来人，大开城门！”
守兵听说是手握兵权的李成栋回师，不敢有所怀疑，立即协力打开城门，好让李成栋的戎马入城。
广州城是明末岭南最为繁荣的城池，没有之一，广州十三行在此时已经有了雏形。
此间的黎民再次见到李成栋披坚持锐的戎马，眼神中流露出畏惧。
在几个月前这里照旧南明控制的城池，居民对突然到来的新统治者感应不满和惊骇。但是没有人敢站出来起事，否则乱兵将会摧毁这座繁荣的都市。
李成栋径直到州府衙门，发现佟养甲正聚集一众部将与当地的官员在后院设宴痛饮，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他率领戎马在广东各地镇压乡勇的起义，而佟养甲却可以凭借自己与清廷的关系爬到他的头上发号施令。两广总督可是他这个广东提督的上司。
佟养甲有些醉眼朦胧，他看到李成栋到来，指着李成栋说道：“这不是我们的提督大人么？有李提督在，广州城可保万全，什么陈邦彦、陈子壮，都是土鸡瓦狗。”
“正是如此，李提督从江北一路杀到江南、福建、广东，无不望风披靡，一群拿着镰刀和锄头的庄稼汉怎么可能是李提督的对手！”
“以后佟大人、李大人裂土封侯，希望还能够记得我等，我等愿意为两位大人鞍前马后，平定此地人心。”
一批唐王的大臣、部将在投降了清廷之后，于筵席上对佟养甲、李成栋二人攀龙趋凤。
筵席上另有几个明军的降将脸色不那么悦目，他们不想要对昔日的敌人恭维，但他们又畏惧被佟养甲、李成栋所杀，不敢作声指责同僚对清将的投合。
“什么土鸡瓦狗，占据东莞县城的不是乡勇，而是郑家的残余部众！”
李成栋将佩刀拍在餐桌上，让在座众人吓了一跳。
佟养甲的酒意稍微清醒过来：“你说的郑家残余是闽地海盗郑芝龙的儿子郑乐成以及几个郑家的贼人？”
“正是郑芝龙那批不愿意接受招安的部将，他们带来了不少火器，另有擅长使用火器的士卒，占据不远处的东莞县，对广州城威胁颇大。”
李成栋说到是郑乐成，在场众人之中的施大瑄、施福、施琅几个施家将领对视一眼，心中滋味难言。尤其施大瑄是原来郑芝龙的部将，在郑芝龙闯荡大海的时候就追随其左右。施福是他的亲弟。其子施琅比郑乐成要年长三岁，十七岁加入施福的队伍，同样是郑家部将，他们身上打上了郑家的烙印。清廷软禁投降的郑芝龙，并以郑芝龙的命令招降他们。施大瑄、施福、施琅等人的部众被编入佟养甲、李成栋麾下，南下广东。
此时听闻少主郑乐成不光没有被招降，反而起兵反抗清廷，收复东莞县，他们的内心都有些异样的想法，不由想到追随郑芝龙纵横东南沿海一带的时日。
佟养甲见李成栋脸色欠好，刻意问道：“看来李提督在东莞县城受挫了，以李提督的英明神武，戎马没有损失几多吧？”
李成栋对佟养甲的阴阳怪气早已习惯，反讽道：“托总督大人洪福，只是伤亡数百人而已。现在广州城被各路贼军威胁，总督大人却在衙门后院部署筵席，如此淡然，想必已经胸有成竹，有破解各路贼兵的良策。”
佟养甲放下酒碗：“良策不敢言。本总督倒是有些许手段能够让陈邦彦、陈子壮二人不战自降。”
李成栋有些讶异，这个饭囊酒袋另有战略能够迫降陈邦彦、陈子壮两股贼军？
“无论是陈邦彦、陈子壮照旧张家玉，在我看来不足以成事。他们率领的乡勇脆弱不堪，无资战守，我仅半日便可击败张家玉。倒是郑家残余令人头疼。郑家活跃在闽广海域二十年，从事与东瀛、南洋的贸易，预计从红毛人那里买来了不少的火器，实属正常……整个闽广海域的船只都要看郑家的脸色行事，他们在大海上来无影去无踪，想要彻底剿灭他们，很难。”
李成栋寻张凳子坐下，绝不客气，反倒是一众投降的文臣武将赔笑脸。
“施大瑄、施福、施琅，你们几人是郑芝龙部将，想必郑乐成带来许多你们的老相识。郑乐成只不外是继续了他父亲的一部门势力而已，没有几多战功，而你们是郑家宿将，可否有掌握剿灭郑乐成？”佟养甲看向施家将领。
施大瑄、施福、施琅等人很想要将佟养甲按倒在餐桌上揍一顿，他竟然想要以郑芝龙部将的戎马去搪塞郑乐成。
施大瑄追随郑芝龙十多年，见识过许多手段，不中佟养甲的激将法：“施某手下的士卒与年老其他旧部乃是同乡，如果相遇，我怕他们不光不会努力作战，反而会转投郑家。”
施大瑄向佟养甲释放了信号，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佟养甲逼着他和故主之子作战，说不定他就转投郑乐成麾下，不再为清廷卖命。
佟养甲被施大瑄这么一威胁，还真不敢欺压施家众将与郑乐成作战，究竟施大瑄、施福几人手中另有不少原来郑家旧部，算是除了李成栋以外一股不小的力量。
李成栋则不指望施家众将搪塞郑乐成，反而很是轻视他们，在他看来，施家将领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要搪塞郑乐成，首先要解除我们的后顾之忧。总督大人，你计划怎么招降陈邦彦、陈子壮二人？”
佟养甲摇头晃脑地说道：“我已收到叛徒密告，得知他们家人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