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煤和铁
“广东这边少煤炭，铁矿倒是不少，天下之铁莫良于广东，而广铁之精莫过于罗定。若要将铁铸成器，则莫善于佛山镇。佛山镇冶铁有七行，锅行、铁灶行、炒铁行、铁线行、铁锁行、农具杂品行和钉行。”
郑乐成从东莞县的官员口中得知广东的煤铁概况，广东有足够的铁矿可以自给自足，然而如果郑乐成没有记错，广东严重缺乏煤矿。不只是广东，整个华南地域的煤炭都偏少。
煤和铁是第一次工业革命最重要的原质料，如果缺乏这两种原质料，以后说不定会限制蒸汽机的生长。
幸好现在郑乐成对煤炭的需求还不多。
想要获得大量的煤矿，预计还要收复山西等产煤地，或者从外洋进口煤炭。
然而大明周围似乎也没有几多文明有能力大规模生产煤炭，这是一个难题……
东莞县丞似乎是看出郑乐成想要煤炭，对他说道：“郑大人如果想要煤炭，曲江等地倒是有一些私人的小作坊，产量虽然不大，勉强够用。要是大人有足够的银两，也许可以令当地的做工坊扩大开采煤炭的规模。”
“曲江县是在韶州府？”
“正是。该地通往江西赣州，却又有河流经过清远，抵达广州府。除了曲江，番禺、三水、龙门、阳山等地也有小型煤山，可得煤炭。”
郑乐成听了当地人的解释，稍微放心。广东缺煤可能是相对于工业时代可怕的消耗量而言，对17世纪中期的冶铁业消耗，小型的煤山似乎足够了。等到收复山西等产煤地，预计就不会缺少煤炭了吧。
县丞用余光偷偷视察这位年轻的郑家主帅，吞吐道：“郑大人，李成栋是虎狼之师，可有两三万之众，另有一支精骑，若是他率兵来攻打县城，则东莞县城是万万守不住的啊。不如郑大人利用水师的优势，四处出击，让李成栋疲于奔命。”
“李成栋率领的清兵是有三头六臂，照旧他的马匹可以翻越城墙？在投靠清廷之前，他也不外是一条丧家之犬而已。只不外南明多数将士丧失士气，听到清兵来袭便落荒而逃。并不是我们的士卒无法与之交锋，这是士气的问题。很快我就要证实，清兵没有什么可怕，那些仗势欺人的叛兵叛将也没有什么可怕。”
郑乐成满溢的自信让县丞心里犯嘀咕，要是你能够击退李成栋，我就叫你太爷爷。
郑乐成的自信来自于六门其时人眼中的红夷大炮，另有从郑家福船上搬运下来的佛郎机炮、千斤大炮。
比力令郑乐成感应头疼的应该是李成栋并不强攻东莞县城，而是在城外挖掘壕沟，对县城进行恒久的围困。到时候郑乐成被拖在此地，无法生长。
张石宝此时与郑乐成的几个亲兵从道滘回来向郑乐成汇报。
“你们可有帮张女人处置惩罚了那几个叛徒？”
“那厮做下了亏心事，听到院子里的消息便潜藏到床底。幸亏小人经验老道，将他从床底揪了出来，就像杀鸡一样在脖子上一抹，他就一命呜呼了。”
亲兵栩栩如生地描述其时的场景，对昔日的海盗而言手到擒来。
郑乐成对这群手下的本事照旧颇为信任。他们在以前几多有血案，同时又是身手特殊，就像是一把双刃剑，要看握剑者如何使用。
张石宝大仇得报，跪下来向郑乐成致谢：“多谢郑将军帮小女子报了家仇，万江张家高堂在天之灵一定会呵护郑将军收复山河！”
郑乐成赶忙将其扶起，说起来他还真不习惯昔人的众多礼节，让他觉得满身不自在，以后还要设法简化礼节才行：“张女人快起来，除恶扬善本就是大丈夫应当所为，况且你们张家栽在李成栋的手中，真正的元凶还没有伏诛。我将与令兄协力击败李成栋。”
张石宝眼神中有一丝坚决之意：“小女子愿意发动县城的妇女，为郑家军以及各路义军纺织衣物，捐献粮草。”
郑乐成有些意外，他倒是暂时没想到走群众路线，而且郑乐成带来的人马险些是闽地的人，与岭南之间语言不通，而有张石宝一个东莞县人鼓舞当地的民众，也许能够取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郑乐成还计划开启水力纺纱机等技术，需要一批熟练的纺织工人来缔造收入。
“我派一支小队协助张女人你发动此城的妇女以及招呼黎民捐赠粮草，如果他们不愿意，我们也不能够强求。从县城的粮仓里没收的粮食另有我们船上带来的粮食，足以支撑一段时间。另外，最好能够利用这次发动的时机清点城中各行各业的人才，尤其是纺织工、矿工、铁匠、木匠、泥瓦匠，他们的职位不高，但是在我看来，他们比起什么秀才、举人另有用。”
“小女子遵命。”张石宝对郑乐成另眼相看，她总觉得眼前这小我私家的思维异于凡人。
郑乐成可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他的智慧不见得能够胜过老祖宗们，但是他的阅历跨越了第一次、第二次工业革命，见识过种种朝代、意识形态的更迭，这份阅历是位于封建王朝更迭中的人们所难以体验的。
他在面对李成栋的反扑之前，他还要激励士气，夸奖在攻打虎门、莞城有劳绩的将士。
第六营的先登死士抬头挺胸站成几排，他们因为接连胜利而士气高昂。
郑乐成走到一个男人面前：“你叫甘辉？”
那男人因为被主帅称谓名字而激动不已，高声应道：“是！”
“你在收复虎门和莞城的战斗中每每先登，立下大功，赏银十两。”
“多谢上将军！”
“其余人等，有劳绩者尽皆有赏！”
郑乐成自掏腰包，让他好一阵心疼。
为了生产瑞典火绳枪和铁炮，郑家军的积贮已然不多，从东莞县城缴获的库银也有限。
他现在急需要钱粮，而钱粮则险些在大田主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