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攻打莞城（下）
“主公，他们不愿意投降，县令还计划劝你归降他们。”前去喊话的使节回来对郑乐成说道。
郑乐成忍俊不禁，莞城的县城工事并不牢固，究竟在明末这里只是一个县，没有财力大兴土木，而县令还愚蠢到想要阻挡王师。
如果郑乐成他们是贼人，说不定县城中的平民还会舍命守卫县城。但是现在郑乐成师出有名，讨伐叛贼，县令郑鋈某种意义上来说叛逆了旧主，平民不见得会资助郑鋈。
他正要让神机营建设信心，以求未来面对清兵精锐的时候神机营的士卒不会落荒而逃。
在火绳枪时代，骑兵冲锋仍然是有威慑力的战术。如果火枪线列中间的长矛手在骑兵发动冲锋的时候转身逃走，那么缺乏近战能力的火绳枪手将会被骑兵轻易屠戮。
“神机营卖力攻坚，架设火炮，只攻打城墙，尽量不要笼罩平民的衡宇。”
郑乐成让训练已久的神机营准备攻城。
神机营组建了第一支专门的火炮队伍，有两门12磅加农炮和四门6磅加农炮。
郑乐成还将郑家军为数不多的马匹用来牵引铁铸炮，其中一门12磅炮就要十匹以上的马匹为之服务。
六门原来用于野战的火炮此时被郑乐成用来炮击城墙，虽然与专门的攻城重炮相比，郑乐成手头的火炮威力有限，攻打一个县城就绰绰有余了。
城头的郑鋈看到郑乐成等人在外面部署火炮阵地，明显是想要强攻莞城，他焦急找来几个守将：“你们几人之中谁可以出城破坏贼兵的火炮阵地，保我们县城一方平安？”
几个守将目光躲闪，他们没有人自告奋勇。
东莞县城只有守兵千余人，主动出城去袭击上万人的郑家军岂不是找死？
郑鋈越发焦急，整个莞城现在就只能够找到两门火炮在墙头，面对下方拥有六门火炮的郑家军，如何能够扼守？更况且下方郑家军使用的照旧威力巨大的红夷大炮，看上去很容易就能够摧毁莞城原来就因为战乱而伤痕累累的城墙。
在郑鋈一筹莫展之际，神机营的六门火炮已经就位，经过三个月训练的火炮手分站在各自炮组所在的火炮旁边。
郑乐成有着来自后世的眼光，他虽然不怎么熟悉火炮该如何使用，但是他知道尺度化的重要性。
这些火炮手接受统一的训练，有专门一套使用火炮的战术，而且他们有了自己的正式称谓——炮兵。
他们还分成了六个炮组，设炮长治理，通过磨合让一门火炮的威力发挥得淋漓尽致。
17世纪的火炮、火绳枪装填繁琐，越发凸显训练有素的士兵的价值。优秀的火炮手比起不熟练的炮手，装填的速度相差可达一倍，他们利用一门火炮即是敌人操作两门火炮，这还没有盘算准度的差距。
此次是神机营第一次炮击一座县城的城墙。
“攻城云梯已经准备完毕，第六营的敢死队仍然自告奋勇，担任先登。”
“四座楯车安装完毕，请主公下令将攻城！”
郑乐成麾下的部将们纷纷请战，立下他们兴兵以来的首功。
现在是郑家军最为艰难的时期，他们只有几座岛屿立足，能够在此时资助郑家军渡过艰难的时期，他们就是郑家军的大元勋。
郑乐成在首次攻城之前巡视火炮、云梯、楯车。它们都是郑乐成在金门岛准备的攻城利器。
如果是攻打广州城、南京城等越发结实、拥有不少火炮的城池，他可能需要越发充实的准备，甚至要动用挖掘壕沟的要领对坚城进行恒久的困绕。
火炮被张家玉或者李成栋带走的莞城还不需要郑乐成大费周章。
第六营的漳州士卒不费吹灰之力就夺得虎门炮台，他们愈战愈勇，毛遂自荐担任死士先登。
所谓先登者，即第一批攻上城墙的人，与城墙上的守军进行殊死屠杀，为后方的同伴打开突破口。
“第六营的将士多数来自于漳州府，你们才加入我们郑家军两三个月的时间便所向披靡，这是天妃娘娘在呵护你们！她在注视着列位，期待列位奋勇作战，恢复昔日平静的生活，她会赐福生你们、养你们的土地风调雨顺！”
郑乐成所说的天妃即是妈祖，乃是东南沿海地域的海神，原型是宋代闽地女子，在当地受到黎民敬仰，尤其是渔民和出海的水手、商人。
果真，在漳州府招募的第六营士卒听说天妃在天上注视他们，他们个个抬头挺胸，大受鼓舞。
郑乐成满意地看着这群漳州乡勇，他们已经开始逐渐蜕变，从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光脚农夫逐渐生长为职业的士卒。他们与南明朝廷其他被清兵打怕的残兵败将差异，这群人还没有怯战心理，反而因为夺取虎门炮台信心倍增。
郑乐成想要的就是一支常胜之师，那样的部众才会一往无前，因为他们坚信自己能够击溃敌人。
郑乐成可以为他们提供这个时代最好的火绳枪和红夷大炮，让他们不存在因为火器落后于对方而战败的可能。
“我方动用六门火炮对城墙上的守军进行压制，尔后神机营的一支火枪小队将躲在楯车后面前进，当接近城墙后火枪手会从楯车后面出来朝着墙头进行射击，压制城墙上方的弓箭和火铳。到时候先登队扛着云梯攀附而上，一举夺得莞城。”洪旭和神机营的几个将领向郑乐成说明攻打莞城的计划。
“就这样办吧。”
郑乐成已经在金门岛上预演过攻城战，神机营、第六营、第七营的将士几多有些经验，这次就在铁与血中洗礼，让他们成为真正的精锐之师。
郑乐成不只是部署下进攻计划，他还亲自用鼓槌击打牛皮巨鼓，以壮声势。
众人听到浑朴的响声，热血沸腾，洪旭适时来到前方，拔出腰间佩剑：“招讨上将军亲自为我们击鼓助力，诸君共进，收复莞城，恢复大明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