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灯节,是天昭每年最盛大的节日之一,京城街道上挂满着五彩灯笼,每家商户门前皆拉着八尺红绸,黎民在这天放天灯许愿,据说今日是天门大开,若天灯随之飘上九重天,天界诸神则会保佑放天灯的人一生顺顺利利,福祉安康。有情人也在湖中在莲花小船上写下自己心上人的名字,互表心意,若是到达对岸被心上人捡到,则体现你二人缘分天定,注定幸福美满,相守一生。
叶茯苓一身紫罗兰淡花衣衫,三千青丝仅以一支雕工细致的珍珠梅花玉簪随意挽起,举手投足间尽显幽兰若姿。老远便看到一个也是身着淡紫色祥瑞锦袍,在章柳树下熠熠而立的男子,满身散发着令人不敢亲近的冷漠和疏离,让周围好些闺中女子频频侧目却不敢靠近。叶茯苓从背后慢慢靠近,畏畏缩缩的走到男子身后,想用手去遮住男子悦目的双眸。
“来了?”男子磁性的声音响起,言语中带着一丝笑意。
叶茯苓知道凭他的武功怕是自己早在十米开外,他就察觉到了,撇了撇嘴道:“昂,找我干嘛。”
“今日是开元灯节。”楼止行声音有些嘶哑的开口,白皙的脸略过一丝不自然。叶茯苓秀眉一挑,语气轻笑道:“嗯?我知道阿。”二人片刻缄默沉静,楼止行从袖中,尴尬的抽出一捧花,举到叶茯苓面前,眼皮微低,有些不敢直视劈面的清秀少女,开口道:“这个...给你。”
叶茯苓一愣,有些怀疑这男人是不是有些鬼上了?“芙蓉花?”
“嗯。”
心中一喜,想着这男人总算是开窍了,但哪有人送芙蓉花的?男子求爱不是都送玫瑰花吗?故作淡定道:“可我不喜欢花儿,怎么办?”
听罢,楼止行怔住了,俊颜微沉,心中恨不得将温惊澜提出来吊打,谁说的女子都喜欢花?看着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模样,叶茯苓觉得甚是有趣,实在憋不住笑出了声:“噗...”此时的楼止行看着这眼笑意,透露着算计乐成的小脸,才反映过来适才叶茯苓不外是故意与他开玩笑。无奈摇摇头
“走吧。”转身拉起叶茯苓纤细小巧的手,朝着市集热闹处走去,不知黑暗一道阴桀双眸正恶狠狠的盯着二人交握的手。
“字花,买字花咯...”字花摊吆喝声不停,叶茯苓神采奕奕,一脸好奇的在拥挤的人流中穿梭,看见有猜字花的马上起了兴趣,拉着楼止行就往里钻,双眼好奇的问道:“老板,字花怎么猜?”
看到面前突然泛起两位气度特殊的一男一女,不禁一怔,接着又笑道:“字花的题目是如今我真错得凶,依靠吃我骂我疯,神灵不讲谁的错,横三竖四颖后。打一世间生灵,马上就快开了,女人可否下注?”
“虽然。”叶茯苓抬手从荷包里掏出一两银子,递给字花老板,接着又看向楼止行笑道:“我可不懂什么字花,但你智慧,可知道是什么生灵?”楼止行嘴角微扬,上前拿起桌上的毛笔,洋洋洒洒的在宣纸上写下两个字‘燕子’交给老板盖上印章,转身拿给叶茯苓。
两道锣鼓声响起,老板激动朗声道:“开谜底啦!”接着打破装有谜底的罐子,拿出里面的纸条,打开笑道:“今日字花开的是,燕子!”再将纸条展示在众人面前。
“中了!我们中了!”叶茯苓乐的差点儿没跳起来,双手抱住一旁男人的粗壮胳膊,踮起脚尖猛的在他俊逸脸上亲了一口,楼止行一怔,脸色我迅速泛起两道红晕。老板笑容可鞠的递上两个精美雅致的天灯,看着面前这对璧人笑道:“女人真是好福气,你良人可真是智慧绝顶啊。”
叶茯苓脸色一下变红,倒是有些欠美意思了,但这老板说话还真是深得她心,眉眼一弯道:“现在还不是良人...但他确是最智慧的”说罢快速拉着还在发愣的楼止行跑出人群,留下字花老板喃喃自语:“原来是心上人阿,可真是般配极了。”
夜幕中的京城,富贵如白昼,二人提着花灯默默走在清水湖边,一盏盏天灯飘在夜空中,甚是悦目。楼止行终于回过神来,脸色依然微红,看向叶茯苓眼中波涛翻腾:“苓儿可以什么心愿?”想了想又道:“不如我们也学着他们,将各自心愿写在这天灯之上?”
叶茯苓哪里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其实适才那个亲吻是她故意为之,这榆木脑袋总算是有些反映了,颔首允许:“好。”
随即各自占领一边,提笔落笔,将天灯底部用烛光点燃,徐徐放上天空,叶茯苓抬头看着他俩的天灯,眼神如一汪秋水,明媚感人,楼止行眼眸凝视一动不动的望着眼前的女子,眸中柔情尽显。片刻后,问道:“苓儿写了什么心愿?”
“你又写了什么心愿?”叶茯苓打趣的反问道。楼止行轻笑一声,道:“吾从前不信鬼神,但今日却愿神明庇佑吾,承吾之愿。”
说罢楼止行眼浅笑意,向着面前的女子又走近一步,二人险些快贴上一快儿了,似乎蕴含了无比的勇气、决心与深情,低头吻住了自己朝思暮想,心心念念的唇瓣。叶茯苓瞳孔一缩,身子僵硬愣住,双手无所适从垂放在两侧,最后照旧轻轻环上他的腰,心中不敢置信,这不是做梦吧?
“哎哟,这酸的本世子牙都要掉了。”一道阴阳怪气的打趣声打破了原本浓蜜的气氛,接着又是一道挖苦声响起:“是啊,女大不中留,你看看,还没出阁呢就急着投怀送抱了。”
叶茯苓猛的推开楼止行,小脸迅速涨红,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一旁的楼止行脸色降低,看着湖中徐徐飘来的小船,周身冷气四溢,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你俩找死!”说着一掌拍向那本平静的湖水,湖水忽炸高而起,朵朵水花飞溅,朝着那湖中小船袭去,突然小船中迅速蹿出两人,一白一红的身影有些狼狈的落到岸边,猛然站起身来,就想往一边树林里跑,可还没来的急拔腿,身后一道暗含怒意的阎罗声音响起:“温惊澜,叶二令郎,你们想往哪里走,嗯?”
二人汗颜,背后一股凉意袭来,二人敏捷的避开,温惊澜笑嘻嘻的转身看向身后,展颜一笑道:“止行,究竟是我给你出的主意,你不会对你的恩人洁净杀绝的昂?”
“你觉得呢?”楼止行阴沉沉的声音回道。
紧接着,温惊澜抓起一旁正准备自己跑的叶良笙,指着他道:“这可是你未来的二舅子,你也敢下手?”
还不等楼止行回覆,一道阴测测的女声响起:“你给他出的主意?嗯?芙蓉花?放天灯!甜言蜜语?都是你教的?”温惊澜和楼止行暗道:欠好!转身便见叶茯苓一脸阴沉的盯着他们,又道:“我还当你开窍了,原来是有辅佐阿,嗯?”二人把头低下,恰似犯错的学生一般。
一旁的叶良笙此时幸灾乐祸道:“妹妹,他俩是狼狈为奸,你可不能被他们这表里纷歧的禽兽给骗了。”
“闭嘴!你也不是什么好工具!”恶狠狠的瞪向叶良笙,颇有一种母老虎之威,接着叶茯苓将面前这三个在九州大陆赫赫有名,无数女子为之倾心的男人训得眼皮都不敢抬起来,好不容易消了点气,想着她和楼止行亲亲又被另外两人看了个真真的,心中火气又冒起来,转身折断一根微细的竹杆,丢向面前的三小我私家,转身便往外冲去。留下三个英俊潇洒的少年郎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温惊澜猛然坐到地上,拍了拍胸口道:“娘阿...叶良笙,你妹妹疯了吧,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叶良笙也吐出一口浊气,没好气的撇了一眼楼止行道:“你要再不去追,我那妹妹怕是要记恨你一辈子。”
听罢,只见一个高峻人影,如风般消失在眼前,叶良笙没好气的嗤了一声,也不得不叹息楼止行的武功之高怕是世间已无对手,转头撇向温惊澜,道:“你就自求多福吧。”
等楼止行追出来,早已没了叶茯苓的踪影,心里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一阵风吹过,浓浓的血腥味从一旁竹林深处传来,立即飞身赶到,只看法上散落着三三两两的早已没气的尸体,一旁树下不太起眼的位置残留着今日他送给叶茯苓的芙蓉花,此时的楼止行如地狱修罗,全身冷气四溢,眼眶露出猩红,夜幕之下显得阴森诡异。
“咳...”一棵树后传来一声男子轻咳,楼止行迅速提步窜已往,只见一名黑衣男子肩上插着一把匕首,腹部也血流不止,整小我私家奄奄一息,残喘道:“救小姐...小姐...”听到小姐二字,楼止行猛然回过神来,问道:“苓儿人呢?!”
“北戎,余孽。”那黑衣男子弱弱的吐出两个字后便昏死已往。
当楼止行背着早已昏死已往的黑衣男子泛起在温惊澜和叶良笙面前时,二人皆是一惊,“暗一?”叶良笙问道,心中欠好的感受浮上心头,脸色一沉,怒道:“苓儿呢?!”楼止行抬头看着二人,眼眶猩红,带着沙哑的声音道:“失事儿了,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措施,立刻医好他!”转身放出一道烟火垂直射上夜空,一道金边蛇纹笼罩着整片夜空,片刻后,树林中迅速窜出几道黑影,接着十几个,最后甚至到了百余道黑影,皆单膝跪地,敬重行礼:“参见殿主。”声音沉稳而带着肃杀之气,叶良笙能清晰感受到在场众人皆是一等一的妙手,甚至前面几人与他平分秋色,亦比他愈甚。“圣魂殿众人听命,封锁京城大街小巷,掘地三尺也要将苓儿给我找出来!”楼止行话语间夹在着些许内力,似天生的威严霸气,让人不得抗拒。
“是。”众人接令,又纷纷迅速飞身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退出竹林,竹林中又恢复了死一般的沉静。
此时的叶良笙眉头紧蹙,投向楼止行的目光深邃而锐利:“你是圣魂殿主?”圣魂殿是近几年九州大陆迅速崛起的神秘势力,听说圣魂殿中神秘妙手不行胜数,奇能异士更是不在少数,蛊毒双仙更是自主投身圣魂殿,那圣魂殿主的身份更是深不行测,传言只道:圣魂殿主,性格乖戾,残暴不仁,擅食人心,武功更是深不行测。叶良笙怎么也不能将听说中的圣魂殿主和面前性格沉稳,大气稳重的男子连续在一起。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先将小叶叶找到再说。”温惊澜一语惊醒正盯着楼止行神游的叶良笙。
楼止行闭了闭眼,稳了稳不宁的心神,撇了一眼地上的暗一道:“先将他带回去。”手上凸起的青筋显示着他正尽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