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国科技大学,防灾科技学院。
校长办公室内,前前后后站了不少人。
端坐在办公椅上的武方尘,正聚精会神刷着斗音,内容正是当下热点:江宁附中校方卖力人。
除了钟兆平在以外,另有防灾仪器系的主任朱东生,这位地质研究界的大牛的名字可谓闻名遐迩,不仅是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的获得者,更被誉为“东土之父。”
除此之外,另有一男一女两名后生。
女的腰下穿着短裙齐膝装,头发乌黑,身材颀长,上身西装妆扮,很是斯文,不必自我介绍,便能猜到她从事文职类事情。
而另一位男生,张铎,神经科学研究所实验员,全程盯着校长武方尘,屡次无视来自隔邻女生的善意问候,导致两人站位靠近,气氛却略显尴尬。
摘下眼镜,武方尘笑着说:“看来今天你俩,非要分出崎岖不行。”
“老武,这小子是百年一遇的人才,这次说什么,都要留给我们防灾院了。”朱东生说罢又冲隔邻钟兆平爽朗一笑:“年轻人,让让老头儿,就当是为东国地质做孝敬了。”
“前辈,江澜去哪间院校、哪个系,纯属他小我私家意愿,我无半点干预干与权。”
张铎推了推眼镜,随着钟兆平小声道:“前辈,化工院已经捷足先登了。”
“你们那些花花肠子,我还不清楚,要不是老孙打电话过来,我压根不知道有这回事。”
说钟兆平没有半点私心,那是假的,只要江澜最终能来东科大念书,就算乐成。
至于他去哪个院系,钟兆平确实没有强人所难的意思。
如今的重点,不在剑拔弩张地去抢人,而是昨晚到现在还居高不下的热搜。
“这个哩视频,什么来头?”放下手机,武方尘心情严肃。
“资讯类视频平台,目前团队焦点员工两千人,技术人员四百人。”张铎捧着大沓资料念读着,看来做足了作业。
“我想知道的是来头,而不是他们的公司状况。”
“校长,不着急,继续听。”钟兆平微笑,示意张铎继续。
翻了两页,张铎继续念道:“哩视频厉害之处,是他们总快人一步,新闻内容恒久也是独家,这一点,是令国内所有媒体望其项背的地方。”
“究其泉源,是因它网罗了全国各地,乃至外洋在内的两万七千余名拍客,广泛七百多个都市。”
独家的价值在于稀缺性,这也是为什么哩视频能成为新闻界的翘楚。
差异其他媒体,哩视频坐拥几万拍客,只要你有手机,皆可成为一名业余拍客。
视频内容只需三十几秒,上传获得接纳就能拿前,所以新闻的独家性与迅速性才首屈一指。
但相反,新闻深度欠缺,行业底线也很低贱。
如今生活节奏快,短视频为大趋势,专注深度倒成了业界笑话,究竟流量与赚钱才是首要任务。
视频小而美、大而全,都不重要,作为新闻媒体,起码的严肃性照旧需有的。
但哩视频没有。
情怀底线操守理想?更不行能。
听张铎念了几分钟,武方尘有些不耐烦,直接喊停:“行了,你就是告诉我,新闻是假的,江澜这孩子是被冤枉的。”
钟兆平淡笑,口吻轻松道:“那么院长,有什么好措施吗?”
“嘿,你小子,欲擒故纵。”武方尘自然知道钟兆平有措施,这次来,多数是需要他资助。
“现在这件事,不仅仅是江澜,连我们东科大也牵扯进去了,你不说,我们也会脱手。”
钟兆平等的就是这句话。
张铎合起资料本,露出笑容,倒是朱东生与那精致女孩,像是多余的存在。
江宁附中,聚会会议室内。
“风主任,你看,网友把你小时候堵邻居家烟囱的事都扒出来了。”
风雨舟端着碗阳春面正狼吞虎咽,听到鲁秀泠的笑话,面条差点没从两个鼻孔里喷出来。
拿过手机,盯着屏幕上的照片,简直是风雨舟没错。
黑白照片上,一个十来二岁的小孩,正往出白烟的烟囱里搁石头。
风雨舟有些意外,这张照片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他二叔拍的,可二叔如今年事已高,更别说会刷斗音这类潮水app。
那时候相机很是稀有,他还记得这张拍照片那天,二叔通过了报社面试,兴奋地让他去堵隔邻王阿姨的烟囱,才有了这张照片。
“这张照片你是从哪里看到的?”抹了抹嘴,风雨舟忙不迭追问道。
“喏,点开这个头像,就可以查阅他的小我私家资料。”
风雨舟饶有兴致地一边翻看,一边像个大孩子般哈哈笑,这可把楼下江澜给整懵了,不清楚楼上是发生了什么事。
“糟了,老风你可千万要顶住啊,别真老疯了。”
京都市,晨光区,银台东路2号,东国日报。
“铃铃铃......”
编辑值班室电话响个不停。
过了好一会儿,才骂骂咧咧地走进来位男子,脸色全是不耐烦。
“喂,东国报社,哪位啊您。”
在听到对方讲话后,男子态度立马九百六十度大转弯,甚至连身子,都挺直肃穆。
“老社长好!”
“......”
“老社长,其实哩视频的卖力人您也认识,是张力。”
“是的,是的。”
“好的,好的,您受累。”
“谢谢老社长体贴,不辛苦,不辛苦。”
挂掉电话后,男子长长吁了口气,才发现自己额头全是冷汗,庆幸自己适才没说些特此外话来。
京都市,晨光区,一栋旧式公寓住宅楼内。
“原来是张力这小子,要是他的话,那这事就不稀奇。”
放下电话,取下鼻梁上的老花镜,满头银发的老者徐徐坐回沙发上,缄默沉静不语。
而身旁,是两位中年男女,正盯着茶脊亓相簿看得起劲,不时还发出咯咯笑声。
“没想到堂哥儿现在满脸正经,小时候竟然这么皮,哈哈哈。”
“老姐,你把堂哥照片发上网,不太好吧?”
“就是要让他出出糗,哈哈。”
翻着相簿,中年女子不经意道:“爸,您有几多年没见堂哥儿啦。”
“他在老家放心教书,上次见,照旧年老过身的时候,不欢而散,不欢而散。”
老者说罢徐徐站起身子,自己走出阳台。
深陷的双眼热泪盈眶,顺着皱纹的沟道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