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之下,来自东方府的队伍声势赫赫,直扑长泾行省。
“塞勒姆?”
紫发少女细细咀嚼这个名字,只觉不像文科盟中任意一处地名。
“我东方家有秘典纪录,在那塞勒姆中也泛起了那种工具”,东方栖鹿转头望向队中一辆巨大囚车:“所以我才带上他”。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白龙主峰之上已经一片杂乱,而这种杂乱,也许就是那工具成熟的条件之一”。
“所以你才带上那小我私家”,紫发少女皱着眉头望着囚车。
那囚车掘四方山岳石基为镇,立紫金神木为柱,取极北万年风谷中寒风打磨而成的陨铁铸为牢。通体用最为古老的铸文,密密麻麻地刻下东方府传世圣典《史记》。
“嗯,虽然不想认可,但那种工具,也只有【哲】家能搪塞”,东方栖鹿少看法露出凝重之色:“哲家是它们天然的敌人。无论是两派中哪个派系,都不能忍受那些工具带来的虚无,以及对存在的天然否认”。
“究竟,修学的目的,就是证明我们的存在”。
哲家的敌人……紫发少女咀嚼东方栖鹿言语中的信息。以常理度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你不会想与它们做朋友的”,东方栖鹿轻笑一声:“在这一点上,我们与哲家利益高度一致”。不再言语,转身回到队首。
“和哲家相助……”,紫发少女狠狠盯了一眼囚车,也转身而去。
……
“你!就是你!你昨天去了林海,肯定也被熏染了!”
“我没有!等等!我真……啊啊啊啊啊!”,不待他说完,一道冷光斩下他的双手,断口血肉新鲜,完全没有被熏染的迹象。
断手者止住惨叫,怨毒眼光死死盯着举报自己那位:“长老已经证明了我的清白……倒是你,我看你一直偷偷摸摸,适才又诬陷我……长老!他有问题!”
又是一道冷光,那人双手也齐腕而断,断面正常。
这样的景象,在广场上随处可见。黑夜之下,火光之上,扭曲的热气折射出人们疯狂的脸庞。
莫说是门生之间,长老之间隐隐也有此趋势。
若能借此把平日与我作对的人都砍了……这样的想法接连冒出,使人满身燥热。
恐惧!这样的场景中怎么不恐惧?外面的工具,里面隐藏的敌人,另有冷眼看向自己的宿敌。怎么办?先动手!先砍死他们,自己就不会被砍!
“求求你们住手!不要再伤害自己人了!”,有善良的女门生跪在地上哭泣着祈求,在现在却如同羔羊,引来一圈不怀美意的注视。
“你发什么疯!”,马上有人冲上前狠狠扇了她一巴掌,眼中却尽是担忧,是与她一直相好的男门生。
“师弟,我看她是被附体了,不如我们除去她的衣物检查一番,也对她好”,人群中有人压制着躁动,舔着嘴唇说道。
平日间追而不行得,不行侵犯的女神,如今可沦为手下玩物,谁人不馋?
“你们疯了……”,男门生咬破了牙关,身后哭泣的爱人绝不能交给这些禽兽!但他深知自己面对众人的无力,他们肮脏的手只会打趴自己再落在她纯洁的身上。
腾龙宗的法度已经崩坏,这些畜生什么都能做出来。就算事后清算也为时已晚……
我一定要掩护她……对了!他装作不惧的样子大叫:“今天早上有一批新门生入宗,你我都知道新门生入宗是要在林海吃接待宴的!”
“如果有熏染,他们肯定个个都被熏染了!”,他眼中反照着火光,你要查她即是检查熏染,如今有明摆着的熏染者你不去查,这可说不外去!
“……走!”,那人意味深长地盯了一眼他,带着众人离去,他赶忙扶起爱人。心地善良的女门生抬起头,眼前的爱人现在突然变得陌生,但她很快低下了头,责备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
广场上乱作一团,东方二人早带着箫墨羽离开人群,悄声无息越过长老防线,在不远处一栋练功阁内躲起来。
“铁兄,希望你平安无事”,箫墨羽凝望广场良久,长叹一声。
自己如今生死都依赖于东方家二人,他们以命相护,箫墨羽不行能恬不知耻地要求二人再带上他人。
“萧小子,别看了”,东方宇珏长叹一声,但即即是她也毫无措施,强如她与东方名阙,面对这么多占地利人和的大学期围攻也只能堪堪自保,更别说还要掩护箫墨羽。
所以东方名阙当机立断,带着二人离开疯狂的人群,选择了明哲保身。
“不太对劲”,东方名阙掐指一算:“定时间来算,我东方家队伍应该已经到了山下”。
“萧小子,你潜入文科盟,想必有与你盟中联系的玄奥手段,你且试一下与外界相同”,东方名阙看向箫墨羽:“我们为你护法”。
好。箫墨羽没有犹豫,转手拉出一段函数,东方二人围住箫墨羽,将激荡的理科气息局限于其内。
无穷境界!箫墨羽思绪向上攀升,明显感受到功法消耗蓦地增加,像是在突破某种障碍。
他俯视东方二人,发现他们行动变得飞快,就像加速一般带着残影。
他撤去极限法,意识回到房中:“我们这里被加速了”。
什么意思?东方家二人俱是一愣。
“你们看我刚刚呆了多久?”
半个时辰,东方宇珏答到。
箫墨羽脸色微变:“我刚刚上去下来只是一瞬间的事,但你们看我已经过了半个小时”。
“也就是说,我们这里过了半个小时,在外界可能只有一瞬间!”
“也就是说,到现在为止,外面的援军还在路上,甚至有可能前脚刚刚迈出门!”
东方家二人脸色登时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