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寒合目半天也没有感受到身体的瓦解,反而是感受到身体一波接一波的扭曲。
似乎自己被一双大手揉成了一个球,不停地翻腾揉搓,最后又伸展开来。
身体暖洋洋的,另有缕缕微风拂过脸颊,夹杂着稻谷泥土和牲畜的味道涌入鼻间,耳边另有嘈杂的攀谈声。
青寒心念急转,深吸一口气,睁开了双眼,看到的一幕,让他如同被定了身,怔楞在原地。
这都没死?
此时哪里另有在午夜深山惊心动魄的生死追逐,眼前只有这个在清晨初阳之下,清风柔和绿荫围绕,散发勃勃生机的小村。
“李家村?”
青寒向周围视察了一番,特别在那口井上仔细看了几眼。
这简直是李家村,只不外一扫之前阴森恐怖和满目的疮痍,如往日般宁静宁静。
那些被青寒安葬过的村民,现在也还好好在世。
他们里里外外围了两圈。
青寒透过漏洞隐隐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那些村民也不停地在相互攀谈些什么。
其中几人的面孔,青寒感受有些陌生。
此事透着离奇!
青寒摸着下巴,感受自己似乎忘记了些什么,心里面总是有些不得劲儿。
而已,去看看便知道那妖怪在搞些什么花招!
他大步走向人群外围,脚步声清晰可闻,可是那些人却不为所动,没有丝毫察觉,仍然窃窃私议,在讨论些什么。
青寒露出若有所思之色,伸手拍向其中一人。
这一下却拍了个空,没有丝毫阻碍地穿过了他的身体。
他又大叫几声,照旧没有一人回应。
青寒不由得苦笑起来。
暗自臆测自己死了尚属正常,又为什么会泛起在这里。
莫非酿成了孤魂野鬼被彼岸所困?那还真够凄惨的......
“村长真要收养这女娃子?”
“这女娃穿衣妆扮不像贫苦人家,生得倒是俊。”
“来路不明,我说要不得,万一招来祸事啷个办?。”
“嘿嘿,我看村长是想给丰小子找个媳妇儿。”
............
青寒听到这里内心一动,穿过人群就看见一个十来岁的少女。
她身穿淡蓝色锦缎做成的衣服,正抱膝垂首坐在地上,双肩微微抽搐低声哭泣。
仔细看去,这少女十分清瘦,却长得眉清目秀,一双大眼睛满含氤氲,丝丝水汽溢出,凡人看到都市升起爱怜之意。
青寒收回目光往周围一扫,李元慈眉善目,徐徐捋着花白髯毛,掩饰不住满意的笑容。
其他人则神态各异,有看热闹的,担忧的,体贴的,耐人寻味的。
另有就是李元的儿子李丰,外貌流露善意,但青寒却看出了不怀美意,另有一丝隐藏极深的邪恶。
早就看出这小子不是个正经货色,没想到这么猥琐!
青寒心中泛起了一阵恶心,眼中也有了些许明悟另有疑惑。
在他们七嘴八舌一番攀谈之后,青寒对这少女有了些了解。
这少女名叫赵若灵,是赵国一个边关守城上将的女儿,这赵国与澜国接壤,经常发生庞杂,摩擦战事不停。
几个月前澜国入侵赵国,一路烧杀抢掠,直奔赵若灵的父亲所在的城池,其父率兵反抗入侵,兵败失城被斩。
一队败兵受其父生前所托,带着赵若灵一路逃命,绕过敌方进军路线,悄悄进入东南方邻国领土,遇到阻拦与败兵失散,尔后流落至此。
看着面前少女,青寒沉吟片刻。
这少女目光闪烁,好频频顾左右而言他,显然是隐藏了什么没说。
只是这些村民却没有太多怀疑,特别是李元李丰二人一番温言细语,把少女抚慰一番之后,以收孙女与女儿的名义,提出把她接入家里。
这少女十分谢谢,想也不想就允许了。
今后她改姓为李,成了李元的孙女,李丰的女儿。
青寒还没来的及吐槽。
画面到这里,如同一块镜子不小心掉在地上,稀里哗啦间破碎了。
青寒头晕目眩,一阵天旋地转。
他强行忍住恶心,待到平静下来时,看到的又是另一幅画面。
照旧这个村子,当初的少女长高了一些,即便换上一副平常的农妇妆扮,也掩盖不了雪白一张瓜子脸,眉目弯弯,仔细看去竟是个极美貌的女子。
几年岁月已然亭亭玉立,只是此时凤目含愁,看着面前两人,缄默沉静不语。
李丰不停地在屋里走来走去,面露恐惧与嫌恶,不停指着女子骂骂咧咧。
“爹,当初就叫你不要乱美意,整回来一个腌臜祸水!”
“那刘金刀说我们抢了他的人,指名道姓要这个贱妇!否则就要杀我!”
李元瞪了一眼李丰,又看了看李若灵。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拿起手中烟杆狠狠一抽,露出挣扎与无奈,身体瘫软在椅子上。
李丰指着李元的鼻子骂道:“爹,你还在磨啥子豆腐?还不叫人把她送走!”
李元终于恼怒,把手中烟袋甩向李丰,气得满身哆嗦,高声呵叱道:”送!送个屁!他是你媳妇!快去青丘请青虚道长来!你个乱搞名堂的狗工具!“
李丰连忙挥舞手臂盖住,面色一狞正要骂出口,突然想到了什么,冲地上吐了口唾沫,出了房门不知所踪。
青寒看到李若灵眼中一闪而逝的憎恶,轻叹一声,迈动脚步循着李丰的偏向跟去。
这李丰并没有去青丘,反而是找了个偏僻的草垛,高声骂了几句难听话,坐在地上倚着草垛睡着了。
如果不是此处诡异,明显是往事重现,也不能强行干预干与,青寒都想一板子拍死这个恶心的家伙。
不外青寒也是疑惑不解,既然这李丰不愿意去青丘,那厥后又为什么照旧来了,厥后又与山匪勾通,做出试探的举动。
现在也没措施,只有耐心的等他醒过来,看他到底要做些什么,究竟终有结束的时候,到那时应该就可以离开了。
直到深夜所有人都入睡。
李丰拿着一根木槌另有一个大布袋,偷摸钻进李若灵的房里,一棒子把她敲晕,悉悉索索把她装进布袋,扛在身上趁着夜色敲响了三处屋子的房门。
每个屋子里都很快出来一人,均是三十许岁的样子,一副贼头鼠脑聚在一起,盯着一个露出头部的鼓囊囊的布袋,露出诡异笑容。
李丰一脸兴奋地低语道:“张三李四王老五,刘金刀说了,把这个女人送上山,少不了一大坨利益。”
他边说还边用手比划,引得另外三人眼中冒光。
他们挤眉弄眼,低声笑了起来:
“嘿嘿,你个龟蛋是真的坏,连堂客都敢卖。”
李丰却不以为然,露出极端的厌恶,往布袋上踢了两脚,吐了一大口唾沫。
“鬼个堂客!早就遭那伙烂贼开过封了!死婆娘,把我骗得好惨!”
他们听后哈哈大笑,“丰哥说得是,换一坨金子来花,也不算白白养了两年。”
“你个龟儿小声点儿!”
几人贼头鼠脑地东张西望了好一会儿,周围安平静静,确定没人发现这里的事情。
李丰打了个眼色,每人拉起一个角,一起把布袋抬起,快步离开了村子。
青寒闭上眼睛,用力扶着额头,凭据之前的经验,已经做好了准备。
紧接着,又是画面撕裂,空间瓦解,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