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朴的变形技巧,只是看似简朴。
依靠吸血鬼与蝙蝠的相似性,消耗一部门精力让自己变形成蝙蝠,可以大大加速移动速度,而且增强感知能力。
“你作弊!”安赫尔震惊道。
“什么?”博卡德笑了,他紧紧卡住安赫尔喉咙的手丝毫没有想要松懈的意思,“你是在跟我讲公正吗?”
库珀站在一旁说着凉爽话,似乎也自得极了,“我真的很喜欢你这吓坏了的小心情。”
安赫尔并不认可他被吓坏了,他只是有些受惊。
好吧,他的计划完全被打乱了。
他没想到在自负的希尔兄弟身上,好战居然战胜了他们的懒惰。
“他们可真为了我花了不少功夫学习新技术呢。”安赫尔心想。
“砰!”博卡德臂弯中的“猎物”一瞬间化作烟雾,一瞬间他又重现现身在库珀的身后。
“其实我也给你们带来了礼物。”
安赫尔一个敏捷地闪身,把库珀摔在了前方的树干上,疼得他直叫。
“‘烟雾术’?”博卡德念叨了一句,大吼着向着安赫尔冲去。
安赫尔先是一惊。
“砰!”
他敢说他的烟雾与博卡德撞在树上看到的金星是同时泛起的。
“烟雾术”是他前不久才修炼习得的新本事,短距离之间的瞬间移动,貌似很实用。
安赫尔从蹲姿换成坐姿,两个腿叠在一起半躺在树杈上看着树下两个晕头转向的笨蛋。
“玩够了吗?玩够了赶忙回家找爸爸吧。”
“活该……”
博卡德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眼中的血色似乎在翻腾——他险些要狂暴了。
但是库珀显然要比他更早进入状态。
当一个吸血鬼变得狂暴,那将是一种很可怕的状态。
他们的兽性会险些或是完全取代他们的理智,在狂暴的状态中,他们心中只有一件事,就是杀戮。
库珀从安赫尔的身后把他抓下了树,在他还没有反映过来的时候便已经在他的腿上咬了一口。
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气知道有多痛。
安赫尔意识到一切都变得有些不太妙,尤其是博卡德也搬起一块巨石向他砸来的时候。
万幸他躲过了被石头碾成碎屑。
他慌忙起身,瘸着腿向着黑森林更深处奔跑。
他有些张皇,确实,腿受伤之后速度大大削减,他不得不通过大幅消耗他的精力来获取那短暂的烟雾跳跃。
移动得飞快的库珀和蝙蝠形态的博卡德眼看就要追上他,这很难不让他忍不住转头去看。
“砰!”
这下好了,轮到他撞树了。
库珀上前,朝着他的左腿即是一阵啃食。
博卡德也绝不客气,对着他的腹部打下一拳。
“够了!”安赫尔大叫。
库珀本计划继续攻其不备,却被博卡德拦下,“给他留口气。”他露出一个不怀美意的微笑,“为下一次。”
一眨眼,两小我私家便消失不见,只留下了安赫尔身旁这一圈扬起的灰尘。
安赫尔蜷在地上,挣扎着捂着自己被打穿的腹部。
他似乎可以看到他左腿骨骼的形状了。
他知道,他不会死。
只是,这很是痛苦。
他并不像博卡德那样有着极其迅速的自愈能力,他无法阻止这一刻自己体内的血液在源源不停地向外逃走——这严重影响他的体力。
一场战斗下去,他的精力也所剩无几。
曾经他可是没有这么弱的,纵然是上一次,被伤的最重的一次,也只是精力上有些脱力,不至于身体被戳出一个大窟窿。
他不禁思考,自己是怎么了。
安赫尔匍匐着向着府邸前进,混沌的脑子还不忘到底要给尤莉丝一个什么样的理由。
或者说他现在基础就不应回抵家中,他至少要先把这些损失的血液给补上,好让他残缺的肢体赶忙恢复起来——这会吓坏尤莉丝的。
尤莉丝,尤莉丝,尤莉丝。
他似乎找到了答案。
已往的他,从没有像这样被什么工具困扰着。
而现在,在生存规则之外,尤莉丝险些成了他的全部。
他必须兼顾着生存,而不能让尤莉丝注意到任何破绽。
这实在是太困难了。
尤莉丝或许太高看自己了。
她原计划从二楼的窗户跳出去,借着篷布的缓冲,完美落地。
然而她从未想过跳楼原来是个技术活。
“活该……”当她被篷布滑倒,狼狈不堪地摔在地上,脚腕被扭到的时候,她甚至来不及捂住自己的裙摆。
她躺在地上,裙布还盖在她的脸上,喉咙中呜咽了几声,一时转动不得。
还好没有人看到。
安赫尔在黑森林里捉了几只动物,勉强够他与尤莉丝说完那些他不得不告诉她的事情。
他觉得是时候了。
当他看到尤莉丝躺在府邸外的草皮上时,他先是惊慌,在发现她只是受了轻伤之后,转而变得庆幸。
“尤……尤莉丝。”
“安赫尔?”
尤莉丝听到声音,赶忙起身,“啊!”却不小心压到了略被崴伤的脚。
“不要再乱动了。”安赫尔示意她停下来,捂着自己满是鲜血的腹部,一瘸一拐地向她靠近。
“发生什么了……安赫尔?”尤莉丝显然被吓到了。
“没什么。”
“这怎么可能没什么!”
安赫尔把大门打开,然后走到尤莉丝身边,俯下身,颤颤巍巍地把她横抱起来。
“让我猜猜……你计划从二楼跳出来,却被篷布滑倒,摔下来崴伤了脚。”
“你怎么知道?”
安赫尔面无心情,像是在轻描淡写别人的故事。
“我曾经这样做过。”
在他还年轻的时候,他想过这样杀死自己。
那时候他照旧太天真了。
尤莉丝笼着安赫尔没有温度的脖子,似乎看到他那双空洞的眼睛中正蔓延着血色。
“安赫尔,你的眼睛……”
“我想可能是有些充血了。”
他似乎照旧没有准备好告诉她这一切。
“你在流血……安赫尔。”尤莉丝用手指轻轻触碰到安赫尔的腹部,虽然隔着衣服,但尤莉丝照旧被那瞬间恐怖的触感吓到了。
衣服下面似乎已经没有肉体了。
那是事实。
安赫尔痛苦地呜咽一声,尽量把全部痛苦压抑在自己的喉咙里。
他抱着尤莉丝,向着地下室走去。
“你要带我去哪,安赫尔?”当尤莉丝意识到安赫尔并没有把自己向着二楼抱去,反而是把自己带向了那个他从不让她靠近的地方,她心中的忙乱竟然战胜了好奇。
“安赫尔,让我下来,你看起来不太好。”
“我没事。”
安赫尔抱着她,直到那被乱七八糟的砖石垒起的地下。
这看起来可并不像是个酒窖的样子。
尤莉丝很确定,安赫尔口中确实是嘟囔了几句咒语,然后地下室的铁门便徐徐推开了。
她惊恐地看向地下室。
一个棺材,不,许多棺材有序地摆放在房间中央,整个房间,除此之外,便只剩下一个小小的窗口,以及密不透风的石墙。
尤莉丝确信她看到了地狱。
“安赫尔,这都是什么?!”
安赫尔则没有回覆她。他继续向前走,全然无视尤莉丝的惊慌和挣扎。
他坚信只是因为体力的虚脱让他暂时听不到尤莉丝的痛苦。
他用那只残存的左脚踢开一个镶着金丝的红木棺材,1782年制造,上帝,那是他最喜欢的一款,若不是因为情况危急,他绝不会用脚打开他。
他把尤莉丝轻轻放进去,合上了棺材盖。
“歉仄,请睡一会儿吧,我很快就会回来。”
尤莉丝从未想过在棺材中躺着是这样一种诡异的柔软。
“不,安赫尔!你到底在做什么!”
安赫尔必须马上离开了,他的眼睛都已经要睁不开了。
他的血液顺着伤口流了一地,那些都是他消散的生命。
他重新施加咒语,在跛脚的尤莉丝爬出棺材之前关上了铁门。
“安赫尔!安赫尔!”
尤莉丝焦虑的声音慢慢远离了安赫尔。
她一定畏惧极了,安赫尔想。
但这也总比她亲眼看着自己啃上她的脖子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