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沈毓秀虽然跪着，仪态风度却与往日无异，丝绝不像一个在外面跪了三个时辰的人。
程烨审察着沈毓秀，漫不经心的问道：“朕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最好照旧不要说的好，否则朕不保证会不会迁怒于你。”
沈毓秀抬头，迎上程烨的目光，不卑不亢的说道“臣妾求陛下放过许美人和徐太医，他们确无轻易，请陛下明鉴。”
“沈婕妤！你是不是以为朕看在沈国公的面子上不会把你怎么样？照旧说你仗着朕对你的痛爱便不知天高地厚，越发放肆了，什么都敢说！”
秦瑶扯了扯程烨的袖子，对沈毓秀说道“沈婕妤起来吧！沈妹妹跟许美人情感深厚，只是这件事事关重大，不是谁求情就有用的，沈妹妹是智慧人，不需要本宫多说了吧！”
沈毓秀起身，朝秦瑶施礼道“皇后娘娘的教诲臣妾明白，只是臣妾没措施眼睁睁看着卉儿就这样......，陛下要是想迁怒尽管迁怒好了，臣妾知道自己人微言轻，改变不了什么，但这是臣妾唯一能为她做的了，这些不中听的话臣妾以后照旧会说的，请陛下恕罪！”
程烨快步走已往，捏着沈毓秀的下巴，低声道“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朕不会把你怎么样？”
沈毓秀看着他的眼神依旧是那样，冷漠而疏离“臣妾从未这样想过。”
程烨冷笑，把她的头甩向一边道“滚！”
沈毓秀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若无其事的从地上爬起来，冲程烨和秦瑶行礼告退，程烨一甩袖子又坐回了床边·，秦瑶发现他的身体似乎因为恼怒而微微哆嗦。
三日后，北方战事紧急，许老将军一直称病不愿出战，程烨已经下了十几道圣旨让他兴兵，他依旧不为所动，眼看千钧一发了，程烨只能送了一道密旨给许将军，同时下了一道圣旨：许美人顾念父兄与边关将士，自请出宫去凌云寺，带发修行，为大周祈福。
许卉出宫的那一天，沈毓秀没有去送她，宿雨只能独自送别挚友：“卉儿，出宫以后好好照顾自己。”
许卉的脸上却没有一点点开心：“小菀，你说我爹怎么会这么傻，用许家所有人的命换我这个不孝女儿几个月的自由，等到仗打完了，我们都得死。”
“不会的，君无戏言，陛下说了，只要许将军能带军力挽狂澜，大获全胜，就既往不咎，还允许只要胜了，就放了徐远涵。”
许卉苦笑道“小菀，他不会放过我的，更不会放过我爹，叛逆他的和威胁他的人。如果有来生，我再结草衔环酬金爹的养育之恩。”
宿雨缄默沉静了，再多宽慰的话看起来也像是自欺欺人而已。
“毓秀还在生我的气，连最后一面都不愿见我。”
“不是的，这段时间毓秀一直在帮你求情，陛下已经很久没去过她宫里了。”
许卉望着青春殿的位置，幽幽说道“我们认识十几年了，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她，她不会看着我死，但是这辈子，她应该也不会想再见到我了。小菀，能认识你我很开心，原来想着能做一辈子姐妹的，可谁知道一辈子这么短，以后你跟毓秀在这里要相互扶持，好好活下去。”
“我会的。保重！”
许卉走了几步，突然转头笑了笑“小菀，其实毓秀这小我私家从小到大没什么朋友，从今以后，你就是她唯一的朋友了，我就把她托付给你了，托付你好好照顾她。”
“你放心，我会的。”
宿雨看着许卉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程烨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他们的，许卉明白，宿雨又何尝不明白。
吹了半天冷风才回回宫，毓秀或许是感受到了一股寒意，宿雨还未开口，她便先说到“她走了？”
“嗯，卉儿叫你好好保重，她不在了，让我好好照顾你。”
“奥。”
“毓秀，你就真的连最后一面都不愿见她吗？”宿雨照旧没忍住，问出来这句话。
“见与不见有什么区别，终究要离散，终究要看着她一去不返，她心里也明白这不是出路是死路，许家也明白不外是今日死和明日死的区别，我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做了傻事，我还浑然不知。我们自幼一起长大，我们之间没有秘密，她至瞒过我这一件事，却让我再也救她不得！”
“毓秀......“
“其实，我有时候挺羡慕卉儿的，她比我勇敢，爱一小我私家轰轰烈烈的，不像我拿不起放不下。”毓秀说着不由得滑下几滴泪来。宿雨看着心里也惆怅了起来。
“娘娘，柔嘉公主来了。”内侍进来通禀，毓秀连忙背过身去道“我身体不适，公主千金之躯，怕过病气给公主，让公主请回吧。”
“娘娘，公主说您莫要搪塞她了，她今日一定要见到你。”
“毓秀，公主都这么说了，见见吧！”
“请公主进来吧。”
“是·。”
内侍退出去不久，柔嘉公主便进来了，脸上笑着，可感受心里并不愉快“皇嫂这是做什么，人家说三顾茅庐，皇嫂这里可比孔明的茅庐难进多了。”说完眼睛撇了宿雨一眼笑道“杜宝林也在啊，那我今日便把话说清楚了，沈婕妤，我叫你一声皇嫂，三天两头往你这跑并非我心里多喜欢你，只是因为皇兄喜欢你，我希望皇兄开心，才有意拉拢你们，但我现在发现我错了，瑶姐姐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入宫了，长嫂如母，她比我母后对我还好，我从前以为瑶姐姐天生就是要做皇后的，虚怀若谷，母仪天下，可前几天我才发现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深爱我皇兄的女人，没有那么漂亮，所以我之前的自以为是其实是无形中伤害了她。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也没那个喜好去热脸贴冷屁股，以后你跟皇兄的事，我不会再多说一句话，为我之前的唐突跟你致歉，不外还好，你应该不喜欢我皇兄，如此甚好。”
若是平日，毓秀应该会看成没听到，偏遇上今日气头上，毓秀也没客气。冷声道“公主今日来便为了这个吗？好没意思，公主既然不是真心致歉，原不必说的。您是陛下亲妹，金尊玉贵的，原不用理会我们的感受，您自己开心就是了，与我们何关？您如果是威胁就更不必了，陛下和皇后娘娘伉俪情深，岂是我能离间的，您我未免太高看我了，更况且，我也不屑做这种事。如果没此外事，我就不留公主了，您自便！”
杜菀本以为柔嘉公主会大发雷霆或者恼羞成怒，却没料到她却粲然一笑道“如此甚好，沈婕妤，这才是原来的你吧！这宫里人人都带着鲜明亮丽面具，无趣得很，我照旧喜欢这样的你！”
说完便带人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