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壹)
赶到前厅时,院里已经站了不少人,除了杵在最显眼处的昆吾派,另有肖逸敖絮絮以及其他一堆叫不着名字的武林人士。
宋淼沧死咬着牙,朝肖逸怒目而视,“你说不是你干的,可除了你们敖家,谁还敢在剑啸山庄里对薛庄主动手?况且因着前武林盟主之事,贵派一向对薛家多有误会......”
敖絮絮眼包着泪泫然欲泣,想要上前理论,却被肖逸侧身盖住,却听他徐徐道:“我说过,薛庄主昏厥不醒之事与我无关。要定我罪,拿证据说话。”
晃晃双手扒着粗树枝,双腿跪在国师肩上不远不近地朝前打望。见肖逸还算有继续,少帝对他便又有了些改观。
他压着声气对国师轻声道:“看来昨晚偷偷摸摸那两个照旧得手了。只是不知道阿轩昨晚为何就没看出来。”
感应少帝濡湿的气息荡在头顶,国师心里升起一股难以言状的情绪。晃晃又说了句什么,他完全没有听进去。
“阿轩?”晃晃捂着他的眼又唤了一声。
“少爷......他们这次是有备而来。”
“我知道啊,宋淼沧没有直接的证据咬死肖逸,可肖逸也没措施洗脱自己的嫌疑。”
“我的意思这件事只是开端,怕是难以善了。”
晃晃闻言,忙伸手拍了拍胸口,“还好有你在,倒也没什么好怕的。”
“......”抽了抽嘴角,国师又道:“为少爷安危计,您照旧回京为好。”
“我虽不喜肖逸,可面前这事,他极可能受到了冤枉,我怎能置之不理呢!”
“少爷实在不放心,容后再派人查探。”
“阿轩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回去!”
“这件事牵连甚广。事态失控,恐怕我很能周全到您。”
“认真这么可怕?”
“认真。”
“你堂堂国师,武力又暂居天下第一,果真护不了朕?”嘴巴轻贴着国师耳廓,少帝的声音又压低了几分。
晃晃不经意的行动撩得国师有些心猿意马,他强压下了心头燥热,扶正了头顶的身子,“陛下贵体,九五至尊,臣莫敢教你以身犯险。”
“且论你能不能护好朕,这与朕回不回京并无关联。”少帝低低叹了口气,复言道:“若事态果真严重,天下之大,哪里不是危机四伏?朕坐拥山河万里,宝殿之上,威仪天下,难道被十万禁军护着,就能保证半毫危险也无吗?”
国师被这话噎住,也是久久不语,默了半晌,他才无奈地妥协道:“要停止事态,只有洗清肖逸的嫌疑。”
“怎么洗?”
“找出薛庄主昏厥的原因。”
“我们现在能进去看看薛战的情况吗?”
“不能......”
“不看怎么能知道真实情况呢!”
“现在众多妙手,人多眼杂。晚上再去。”
晃晃嗯了一声,又问:“朕其实一直想不通一点。”
“?”国师微微仰头,以示倾听。
“孟三秋既然这么厉害,他为什么不自己竞选武林盟主之位呢?”
究竟如今明面上能压得过他的就只有国师了,国师既已在朝为官,自然不会加入武林之事。
“臣暂时也想不透其中枢纽。”国师毫无头绪地摇了摇头。
两人一阵攀谈,未察见唐影已经进了前院,走姿还十分撩骚,“剑啸山庄的事什么时候轮到昆吾一个长老说了算?”
唐影的话教众人都侧脸看了过来,宋淼沧脸色很欠悦目,霍氏身为薛战嫡母,自然要帮腔,“宋道长乃战儿母亲的师弟,愿为战儿乃至整个剑啸山庄主持公正再合适不外了。唐女人对此有异议,莫不是对战儿昏厥之事已有看法?”
霍氏三十好几,看起来倒还端庄。远山眉淡淡勾勒,压着沉静如水的丹凤眼。略厚的唇瓣更衬得她面相和善。身着黧色齐腰,系着褐色宫绦。外罩绀蓝大袖衫,绣满了经书纹案。手上则挂着一大串东海檀木制的佛珠,一副与世无争的作态。
唐影被霍氏问住,勾了勾嘴角道,“薛敖两家的旧怨众所周知,肖逸若选择在这里动手,任谁都市把他视作头号嫌疑。诸位是觉得他会蠢到这种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