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
再躺回床上，晃晃纷歧会便细细打起鼾来。听到门外轻微的响动，国师却察出了差异寻常。于是他轻脚轻手起了身，循着声响往外走。
只见两个身着缁衣、俱作蒙面妆扮的人摸黑拐进了东院。国师躲潜藏藏地尾随二人，却是一路跟到了薛战的卧房。他隐身梁后，待了半晌，那二人才从房间悄声退出。
摸不透蒙面到底要干什么，国师便也进了薛战内卧，房内一应部署并无被动过的痕迹。床上拱起的“一坨”还悠悠地翻了个身，可见剑啸山庄的现任家主睡得正酣，他不禁为薛武芳心疼了片刻，“虎父无犬子”想来也不尽然。
连人都没有任何异常，国师揣着困惑回了西厢，却见少帝并不在房中。一时慌了神，他马上便要往外寻人。
这时晃晃用胳膊肘撞开门，大咧咧走了进来，随手关上了门，国师这才松了一口气，问：“陛下刚刚出去了？”
“啊。”晃晃嘟嘟囔囔应了一声，迷瞪瞪就要往床上爬。
“陛下怎能擅自走动，不跟微臣言语一声呢！”国师脸上有些薄怒，少帝若真有什么不测，赔上整个贺家，只怕十族都不够诛的。
晃晃登时便醒了三分睡意，有些恼了，“朕一个天子，去哪还要跟国师报备吗？”鼻哼一声，他又道：“况且朕只是易服去了，碰巧你还不在。说起来，这泰半夜的你去哪了？身为国师，难道不应随时待命吗？”
这接二连三的诘问倒教国师无言以对了。于是他郑重跪下，朝少帝叩首请罪道：“此事乃微臣之过，未曾考虑周全。陛下若有二三不测，臣万死难辞其罪。”
晃晃叹了口气，突然就愁得慌，“阿轩，你知道朕向来不愿以身份压人，况且你我之间无需这般。”
似乎希望少帝发点脾气，晃晃这一通责骂，国师还挺满意，“陛下面对臣子们不妥之处，虽然该就事论事，如果搪塞而过，陛下的威信便也立不起来。恩威并施，才是为君者该有的气度。”
又开始了......晃晃听国师整日里念叨这些只觉脑壳痛，于是忙摆手道，“朕知道了。”
晃晃转言又换了个话题，“对了，国师出去那么久，干甚去了？”
少帝既问了，国师便把刚刚追踪黑衣人一事详细说了。
晃晃好奇得很，于是圆瞪着亮晶晶的眼，问：“依国师看来，今晚之事有何蹊跷？”
“微臣检察过，屋内并无被动过的痕迹，薛庄主似乎也未被下药。臣一时还猜不透对方到底有什么意图。”
“什么都没发生？莫非这伙人喜欢夜里梦游，去旅行剑啸山庄现任庄主的‘内室’？”
国师轻咳一声，对少帝的说话不妥有些无语。
却听晃晃又道：“半夜造访，非奸即盗。朕怎么觉得，他们像故意要引国师去东厢？”
少帝的话倒提醒了国师，“陛下所言甚是。只是不知对方用意何在。”
晃晃拍了下脑门，恍然道：“难不成他们也是武林盟主的竞选者，知道国师也要参选，所以先下手为强？”
“......”国师张了张嘴，欲冒大不韪，怒骂其傻，终究照旧少了点欺君饭亓勇气，“陛下，臣平日与江湖中人并无过多外交，他们不会得知微臣的真实身份，而对臣真正的武力也并不明了。”
“蒙着面半夜三更地泛起在别人屋里，未行不轨，这也太谬妄了！或者，这伙人就是在针对你我。”
“臣倒觉得对方并非针对我们。”
“那是针对谁？”
国师高深莫测敛了敛眸道，“也许明天就有答案了。”
西院里多得是身手特殊的妙手，黑衣人纵算武力再高强，也不行能只有他一人觉察到消息。可貌似除了他，并没有其他人跟去查探。
要么早有人便知此事，选择了熟视无睹；或者所有人都加入了此事，正是针对他二人而来。思及此，国师的心情凝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