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柔地捧起我的脸来,轻轻地摩挲着,“你说的这些都是没有的事,灵神老祖并没有给我什么利益,花神的事情已往也就已往了,我现在只喜欢释儿,就想娶释儿。”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今日的一席话让心照不宣的两人立马明朗了起来,我喜极而泣,我的恋爱之树终于要开花了。
几日后,姑姑回来了,木族便带着聘礼正式上门,算是提亲了,姑姑问了我的意向,我怕羞地笑着自然是愿意的。
尊长们就依了我的意愿,约定了三年后的正月十五举行结婚大典,不知那哪来的条例,在这结婚之日前,这三年里,我都不能和元起相见。
元起在我额头亲啄一下,这一别送走他们后,即是三年后见了。
我要嫁出去了,二姐和姑姑有些感动地抹了两把眼泪,闲来时,我躺在姑姑的腿上,姑姑像小时候那般帮我梳理着头发。
“你们三姐妹中,你大姐最懂事,你就是最淘气的一个,这一眨眼的功夫,你也要嫁出去了。”
“那以后还不是会常回来看姑姑的嘛。”
我拉起了姑姑的手,那长甲犹如鸟喙一般尖锐,“在这世间,最疼樱释的就是姑姑了,樱释也舍不得姑姑。”
“姑姑,您当初为什么要给我取名叫樱释啊?”
“因为啊,你出生的时候,在一个阳春三月里,正是樱花释放的那一刻,所以姑姑就给你取名叫了樱释,这小孔雀小脸瓜子长得倒是悦目,华羽参差,玄目素冠,只不外生了那么一副皮性子,最爱捣乱,照旧个小财迷。”
“姑姑,你这一辈子在世,可有喜欢的人,为何你不嫁人,为何你不生孩子?”
“是因为是百鸟之王吗,心中只有一族责任?”
“有些人的生命是为了传宗接代,有些是享受,有些是体验,有些是旁观。我的生命就是旁观者,我来世上,就是看一棵树怎么生长,河水怎么流,白云怎么飘,甘露怎么凝结。”(引用杨丽萍原话)
听闻元起回去后,便在叶榆泽中举行了木神的加冠礼,姜之前辈觉得年迈渐高,心有余而力不足,是时候让元起继位了,只可惜我不能去叶榆泽中寓目。
元起继位木神后,便越发繁忙了起来,但也不忘与我月月书信。要出嫁的女儿,也不能闲着,一些尊长又是教我女红、一些规则习俗,也是挺忙。究竟才三年时间,在一个神仙生命里,很快便会已往的。
三年后的正月十五那天,哀牢里一片欢庆,早早起来时,他们就帮我梳妆妆扮。
睁眼来,那湖蓝色的眸子若琉璃般,额间那蓝绿的孔雀翎,更显得肤如凝脂。戴翠旄以表弁,垂绿蕤之森纚。口点茜色胭脂,双蝶头花插于发间,颈带朱英宝石璎珞,蓝绿长发及臀,身着玄锦丹青孔雀华服,这是姐姐当初为我做的嫁衣,绿松石蓝色的大裙上用金线缝纫着羽毛。
一颦一笑间煞是感人,抬起细长的指甲摩挲着脸庞,这张脸,一如两千岁那般模样。
我所有的好朋友都来了,姑姑在外人面前处之泰然,二姐却倒在延江怀里泣不成声,说着,“我这小妹,从小就被我们捧在手掌心里疼爱着,这就要嫁去叶榆泽了,姐姐舍不得你啊。”
“阿姐,小妹还会回来的啊,阿姐莫要哭,否则樱释也要哭了的。”
连神庆都难得说句好听的话,“你今天,特别漂亮。”
我与他们离别后,坐上了神庆化身的蛟龙身上,飞去叶榆泽。
到叶榆泽后,他们已经期待多时,玉几岛上隆重壮观,木族所有精灵神、各路亲友都站在岛边张望。
元起头上戴着檀木发冠,青丝飘逸,月白水色婚服在风中摆动着衣摆,身躯笔直,他站在鹊桥上笑望着我,凝望的眼眸中,是一眼万年的柔情脉脉,似东风般缱绻悱恻。
我对这人的心动,从一开始,便注定是覆水难收。
我提起裙摆,徐徐走上这悬在空中、数百只喜鹊用身搭成的鹊桥,元起在高处向我伸脱手来。
上去后,我们十指相扣,双眼中,是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释儿......”
元起突然转身说道:“我,木神元起,对着云滇大地、对着众位族人、仙家立誓,我今生此世,只会娶樱释一人,相濡以沫、相泃以湿,苍天可鉴。”
相濡以沫,相泃以湿。
没想到元起会在众人面前这样立誓,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突然联想到在我们羽禽族中有一黑颈天鹅,他们都是一夫一妻制,许多天鹅宁可孤苦终老也不愿意随便找个配偶了事,一旦结为伉俪,便很是恩爱,相伴一生,他们走到哪都要在一起,迁徙中也从不疏散,如果一只不幸死去,另一只会终日抑郁哀鸣,宁可孤唯一个也不会再另寻朋友。
我都忍不住流出两滴泪来,元起帮我把泪拭去,“哭什么?释儿哭的话我会意疼的。”
我带着一丝哽咽地说道,“元起说的可认真?”
“我何时骗过释儿。”
走了许多规则习俗的流程,一直到晚上我们才得以去休息,玉波阁中丹楹刻桷,美伦美幻,入房中,烛火明曳、精致错落。
“释儿今日可累?”
“是有些乏了,你们木族之人,好生热情。”
“入夜了我们就寝吧。”
说罢元起便开始宽衣,连一个脱衣的行动都是斯文又规则。
兴许是元起刚刚喝了两杯酒,脸微红,他自来就有些不善酒力,微笑道,“你不为你良人宽衣吗?”
脸红地都到耳根子处了,我想想我真是没用,平日里来的厚脸皮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