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环视着四周照旧没有元起的身影,如此兴奋的时刻,他怎不在呢。
灰尘落定,大师傅星纪宣读着最终的名册,让我很是惊奇沧玲居然没有入选,虽然面不改色,但照旧看得出她有所失望,各人都围上来祝贺我们。还从未受到这样的拥簇,我笑嘻嘻地让他们把我放下来。沧玲一人坐在那里不知想些什么,她师傅和她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看来她并不兴奋。
我走已往说道:“沧玲,不要失望,可能天时地利中时机不合,我们都看得出来你很厉害,方方面面都学的很扎实,这不是以后另有时机的嘛,下次再来,你一定可以的,嗯......我也不怎么会慰藉人,只会那么说了,但你在我心中是极厉害的,伏天山上不行多得的女门生,你不要太惆怅哦。”
她沉思许久,轻笑地淡然道:“樱释仙子多虑了,我没有惆怅,可能运气不太好吧,沧玲倒是恭喜樱释仙子入了前三甲啊。”
她转而又轻笑道,“虽然有些可惜,但是沧玲也是认命了,唉,只不外回去又要被爹爹说叫了,可怜了我这只可怜龙啊,哈哈。”
她学我经常说的口头禅“可怜鸟”,来打趣自己,看来沧玲也并未伤心,她比我更明白如何安放自己的情绪。
我摸摸头不知说什么,想必她也是善解人意,累了一天,让她好好回去泡个热水浴,就和宴诗宴曲回去了。
宴曲问道:“樱释,你刚刚去和那小龙女说了些什么啊?”
我耸耸肩,“看她没有进前三甲有些惆怅,便去慰藉慰藉她,好可惜啊,明明沧玲实力比我强的,却没有在我先走出来。”
宴曲喂着韭菜香蕉道,“唉,你真是节外生枝,这个节骨眼上,你去慰藉她,你过了她没过,恐怕美意反成恶意了,人家会记恨你啊,我觉得那小龙女同花解语一道的人,也不是什么好工具。”
“你别这样说,我觉得沧玲挺好的,随处资助了我呢,至少比那清高的花解语好说话了一百倍。”
心中像有一块巨石像落地了,将这入选的好消息飞鸽传书给了姑姑,想不到我在伏天山的日子便快结束了。
但是心中另有那么一道坎,我离开了,以后就时常不能见到元起了,这些年来,我很想找他袒露心声,我想他或许对我也是有意的吧。我们在一起写了书,他还带我去了叶榆泽,他像一道熠熠生辉的白光照射进我的心中,酿成种子在这里慢慢生根发芽。我不在乎有几多人追求他,我就是喜欢他,这种喜欢藏得令人难耐,我希望可以陪在他身边,我想和他踏遍残英青山,坐看落霞鹜飞,这些事情我理想了上百个日月。
从造物角逐那日后他便出去了,一直没有回来,好不容易听见他回山的消息,就按耐不住地想去找他。
那天晚上下着雨,我将缮写好的草纸给元起送已往,师傅让我晚上照旧不要出门了,明日清晨再送去,我却格外的想见元起。我提着雕花灯笼,打着油纸伞便出门了,到了他的院子,看着他在雕着小木头人,眸似星辰、熠熠生辉,格外专注。
“外面的雨下的那么大,怎么不他日再来,先去火炉边烤一烤别冷着身子了。”他抬头一笑,又继续手中地活计。
“我前几日来你还没有回来,今日听说你回山了,便迫不及待过来了。”我将袖子中的纸卷放在桌子上,走上前看看他雕着什么,元起经常出山服务,我也不知道他去做些什么,也欠好得次次过问。
“适才跑过来很冷吧,去拿那块毯子盖上。”
说来说去,总不忘体贴别人,我静静端详着他的脸,就似乎以后再也难见到了,将他的模样映入我的心里,“元起,我此番出师了,再过不久就要走了。”
他顿了顿,“唉,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日后若是想念,那就多回来看看。”
“伏天晋神中我入选了,元起知道吗?最后那日角逐你不在。”
他轻描淡写地回覆道:“元辰跟我讲了,恭喜樱释啊。”
我跪坐在地上,看他刀削着那木头兽的鼻子,原来是只大象。我照旧迈出了那一步,喏喏道:“元起仙上......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他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我的心砰砰直跳,似乎在等他的一个回应。
缓了缓,又继续手里的行动,淡然道:“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怎么今日又想起说这些话。”
我有些愕然,竟然想不到他会这样回覆,“你......你可喜欢我?这话憋在我心里很久了,我知道也有其他的仙子追求你,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你,我想和元起一辈子在一起。”
我的胸口有些起伏不停,这些话终于说出口了。
他抬起头来望我,双眸似初露般清澄,“一辈子?一辈子很长呢。”
又道:“樱释,说喜欢我的人许多,我是以歉意恳切把你当小辈看待,歉仄,我对你并无此意。”
“你是嫌我年纪太小了吗?”
他歉意地摇摇头。
我的泪珠在眼眶中打转,“难道,我照旧不能走入你的心吗?”
元起用双手扶起了我,为我摸走了眼泪,指尖划过的刹那带来思思温暖又转纵即逝,我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不要妙想天开些什么,这种话以后照旧不要再说了,我不喜欢任何人,我对这些事没有兴趣。”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一直陪在你身边,我......爱你。”其时的我太激动了,竟然忍不住伸手想去抱他,希望他可以回抱我,他却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元起说出了我今生难忘的话来,那是刻骨铭心,而又无奈伤人。
“我与你相处不外二三百年,这对于一个活了八千岁的上神而言,这还不及我生命中的十分之一,便说想和我过一辈子。稍微有人对你好,便想和他一辈子来往,说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但我待任何人都是一视同仁,你这样做只是自作多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