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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姓钱

第十二章 晕血

我姓钱 猫柯基 6 2019-12-11 23:03:31

  地面上放着十一个木箱,木箱里面总共十一颗人头。

  个个圆瞪双眼,似乎是临死之前极为不宁愿宁可,很难想象他们生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面色虚白吐了有一阵后,钱谷从怀里拿出一条毛巾把嘴边的腌臜物擦拭洁净,然后又打开下一个木箱,果不其然,照旧人头。

  他重新掩上,这时他发现严衡头颅的旁边有一封已经拆封过的纸信。

  钱谷相信写这封信的人应该极有修养,因为它躺在头颅旁专门空出来一个格子里,与边上的血污恰好离开。

  捻出信封,纸信上的内容十分简练,是莫无畏所写。

  大致是一封致歉信,因为开头就是一句“子不教,父之过。”

  莫无畏得知莫心忧派人袭杀钱谷后,便写了这封信,然后又把那晚在观沧阁截杀钱谷的黑衣刺客全所杀了。

  信的内容只这一句:

  “若令令郎无恙,则一切安好。若身体不佳,则以死谢罪。”

  看到以死谢罪的字眼,钱谷拿着信纸的手一颤。但他很快明白自己想多了,莫无畏或者莫心忧怎么可能会以死谢罪呢,眼前这些头颅才是。

  怪不得都是一副怨恨怒目的样子。替主子杀人,替主子背锅,还得替主子以死谢罪。

  这年头,可真难,祝你们下辈子别当刺客。

  钱谷默默叹息一声,他又下意识的朝严衡那恐怖的头颅看去,不行制止的,生理上的不适使他又趴在地面呕吐起来。

  实际上钱谷并不感应畏惧,他对情绪感知的能力极低,只是本能的感受恶心而已。

  虽然还在呕吐,但他的脑子十分清晰。信中依然只字未提莫心忧为何截杀他的原因,只是一封简朴的致歉信。

  但钱谷知道这封信不是给他写的,而是给他的父亲写的。

  这两者意义可不大一样,钱谷是钱家独子,钱钟则是钱家家主。再者,莫无畏或许也不知道钱谷是生是死。所以这封信也存了试探的意思。

  若钱谷死了,钱钟会收那十几小我私家头,但信却不会收。而若钱谷没死,这些人头和信又会看两种情况收。

  第一种是收了人头没收信,则代表不管我儿子死没死,横竖你儿子杀我儿子这事儿不算完,我们两个老家伙还得继续闹一闹。

  第二章是收了人头又收了信,这就很好理解了,代表此事到此为止。

  究竟这事儿真捅到明面上并欠好收尾。一个是存了三百年举世不倒的世家;一个是立了前无昔人,或许也后无来者的文武权臣。

  这脑袋抽了筋的权臣子嗣要杀没心没肺的世家子,在钱谷心中,简直就是残疾人打残疾人,相煎何太急。要害自个儿的爹和莫心忧的爹还都同样是京城中数二数三的大人物,若那一方真弄出了火气,一定会掀起一片腥风血雨,倒时也一定是两败俱伤的局面,像这样平安无事最好。

  所以对老爹收下人头又收下信这种顾全大局的举动,钱谷是能理解的。

  且,说句实在话,钱谷对莫心忧真谈不上什么恼恨,除了钱谷本就情绪淡薄外,另有就是他基础就不知道莫心忧为何要杀他。

  所以他更多的只是疑惑。

  钱谷就是这么小我私家,说是没心没肺也好,又或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也可,总之这样的结果他是十分愿意的。至于差点受伤致死,他原来就没心,也就不会放在心上。

  只是这些人头晾在这儿可不算是个事儿,魏七似乎也没派人挪走的意思。外面雪儿也在,总不能让她来搬走这些骇人的工具。

  且钱谷知道自己若是喊侍从来搬肯定不会有人理的,因为魏七没有发话;在钱宅,魏七这个侍卫统领的言语总是比钱谷的管用。

  所以这些人头现在成了大麻烦。钱谷想了想,视线转向院儿里的茅坑,把头扔在这里面去?

  他蓦然一惊,被自己的想法震撼了。

  他娘的,月黑风高半夜蹲坑,模糊惘然间,拉屎一看胯下,十几颗血淋淋的人头盯着自己的屁股墩子,这场景不得吓出个鬼来。

  脑中的提议被坚决否决,想了片刻,钱谷照旧从院儿门外耳探出小半张脸,对门外的魏七眨了眨眼眉,央求之意不言而喻。

  魏七抱剑别头,装作没看见。

  看待这看着长大的晚辈,魏七深知这家伙向来是摔了娘扶着,饿了爹给钱的家伙。说白了,钱家上下都惯着钱谷,能有点尊长威严就他魏七一个,若他在被攻克,钱家这座比皇城都要大上几分的碉堡就算是彻底沦陷。

  为了保障钱家最后的威严,以及笼罩在头顶挥之不去的不祥预感,魏七皱着眉头扫了钱谷一眼——杀气横生。

  钱谷若惊弓之鸟,骤的想起小时被魏七吊在树上抽屁股的场景,一下子关上门。

  对于魏七不挪人头的心思,钱谷几多能理解一些,无非当自己照旧小孩儿,以为自个儿见不得这些,得练练胆子一类。

  想到此处,钱谷不摇头道:“魏叔啊,魏叔。你以为这样就能锻炼我的心智?可我基础不怕这些,我只犯恶心而已...何须呢...”

  而院儿外。

  魏七双耳微动,随后自言自语道;“谷儿,身体的本能一样得以大毅力克制,你要看着这些之后不犯恶心,何尝不是种锻炼呢.....”

  ....

  ....

  对于魏七的自语,钱谷不是武夫,自然是听不见的。望着眼前的十一个木箱,他彻底没了辙。

  那股子血腥味儿已经开始慢慢从箱里挥发,中间还夹着轻微的腐臭味儿弥漫在院子里的每个角落。

  钱谷眼中,高挂在墙头的梅花似乎都变得越发殷红。他逐渐感应头有些昏沉,鼻腔中的腥味儿亦让其晕晕目眩。

  砰的一声!钱谷若喝醉酒的诗人向后倒去——他晕血,看见不做数,但一闻就不行。

  雪儿听见屋里消息仓皇推开门,看见倒下的钱谷惊叫一声,连忙已往搀扶。

  然而她走到半路无意瞥见那箱子里极为可怖的人头后,两眼一翻,也晕了已往....钱家院儿里,又听砰的一声,响起了第二道摔在地面的声音。

  ...

  ...

  愿安寺

  三百多年前,有一位慈悲僧人见不得乱世纷纷,于是出世下山,辅佐一个穷小子南征北战,献计献策,最终让其成了大周朝的开国天子。

  若说大周的开国第一元勋,非这位僧人莫属。但他却不要官,只要了几亩地,修了几座庙,又在庙宇前种满了最喜爱的蒲公英。最后又找那位天子要了千两黄金,每逢黎民收成不佳之际,他便开大座,传佛法,散钱财。

  久而久之,僧人的名字声名远播,它所修建的几座寺庙也成了普天之下受万人敬仰的佛家圣地。

  其中,最为有名的就是愿安寺。

  之所以有名,是因为这寺名就是那位僧人的法号;愿安。

  现在愿安寺中的一处禅房内。

  衣着朴素的妇人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虔诚的默默祈祷着。祈祷的内容简陋都是保佑儿子,保佑孙子一类......那怕她的孙子预计还得等十年才会从娘胎里出来。

  一个带着僧帽的小僧人偷偷掩在门后,眼馋的望着供奉台上妇人送来的名贵糕点,一股淡淡的清香飘飘散散,勾起他嘴边一串儿的哈喇子。

  咕噜!他咽了咽。

  妇人回过头,小僧人急遽缩回脑袋。

  妇人先是一愣,紧接着一笑,起身拿过身旁的篮子,轻轻拨开盖在上面的纺布,拿出一块看上去味道就不错的糕点走出门。

  只见小僧人在门口闭着眼睛,一脸肃穆,手捻佛珠,口中还不停念叨着;“一切妙欲如盐水,愈享受之愈增贪........”

  妇人听不懂,只觉这小僧人长得如陶瓷娃娃一般,肌里透红,憨状可掬,甚是可爱。

  她心中起了逗弄的心思,手拿着糕点离小僧人的鼻子不外寸长距离,见他鼻子微微悸动,像是被微风拂过的蒲公英,在飘与停的中间摆动。

  终于,小僧人忍不住了,他停止念经,睁开眼,哇的一下吧桂花糕吃进了肚子里。

  接着他竖起拇指,眼睛里闪着星星:“好吃!”

  妇人被逗笑,暗忖这小僧人长得着实漂亮,若是女孩儿.......

  但妇人确信这小僧人是正儿八经男儿身的,愿安寺不收女徒的规则已有百年,没有人会逾越。

  妇人蹲下身,笑问道:“小师傅,你叫什么名字?”

  小僧人怯怯抬头,忽眨眉目:

  “易念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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