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章 望你自重

　　“荒唐！”年君姚蹙眉，此事他万万不会同意。

　　锦书和莺歌若共侍一夫，论女子手段，锦书绝不是莺歌对手，他也不行能让锦书受此委屈。

　　雁回都不将此事放在心上，于他而言，这不止是荒唐，更是不行能之事。

　　楚莺歌和楚白灵虽都是他的表妹，白灵性子有点孤僻的，不爱亲近她，也不亲近楚飞霜，倒是楚莺歌从小嘴甜，讨人喜欢，也爱和锦书争宠。

　　上一次他在年家花园里，已明确拒绝了她。

　　“她那么美，你心动吗？”锦书双手托腮，漫不经心地问。

　　雁回深知她不怀美意，岂能如她所愿，“你更美。”

　　年锦书，“……”

　　年君姚，“……”

　　这话说得情真意切，竟无一点虚假。

　　年君姚说，“年老也觉得你是最美的女人。”

　　在他心里，年锦书比任何女子都美貌，就算不是亲妹妹滤镜，他也不喜弱柳扶风的女子，更喜欢年锦书这样明艳灵动的美。

　　年锦书第一次听年老夸她，喜上眉梢，“真的吗？”

　　“真的！”年君姚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颊。

　　雁回冷着脸，他夸她时，怎就不见如此开心？

　　这兄妹太过亲密！

　　“你若喜欢旁人，我就……”年锦书眯起眼睛，比了一个杀人的手势。

　　雁回说，“不会。”

　　“最好如此！”

　　年君姚真心觉得自己多余的，问年锦书，“阿锦，你要不要来和雁回下棋？”

　　锦书听出了言外之意，“我没兴致。”

　　“那就好好观棋，观棋不语。”

　　年锦书，“……”

　　年老也太板正，她都不能调戏雁回了。

　　年君姚和雁回下棋，年锦书目光直勾勾地落在雁回手上，年君姚和雁回其实都发现了，雁回都被她看得耳朵红了。

　　“阿锦，雁回的手悦目吗？”年君姚问。

　　“悦目！”年锦书脱口而出。

　　话音一落，年锦书自己就先红了脸，心跳得有点快，雁回轻笑一声，又少许打趣，又有几分纵容，年锦书感受耳边被什么工具挂过，红了一片。

　　那些猛烈的，沸腾的，又压抑的工具，悄悄地突破了冰封的城墙，冒出了一颗嫩芽来，似乎要在寒冰中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年君姚逗着她，“哥哥的手悦目吗？”

　　年锦书掐掉心中长出的嫩芽，她哥的手也很悦目，纤长，笔直，有力，简陋丑有种种丑法，可美人都是相似的，手都生得悦目。

　　“悦目！”

　　年锦书跳下暖榻，“哥哥，我另有事，先走了。”

　　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书房，似乎被踩到尾巴的猫似的，惊慌失措。

　　年君姚白子落在棋盘上，轻笑说，“一朝心满意足，雁回，说不定一言成谶。”

　　雁回一怔，“年老，她嘴上抹了蜜，说好话骗人，你也当了真，她怎么可能会喜欢我。”

　　年君姚轻笑，“那你就努力，让她喜欢你。阿岚说，你都不需要使什么招，只要反面她作对，往那一站，阿锦眼光就就粘着你走。”

　　雁回苦涩一笑，“雁回不敢。”

　　不敢让她有所爱恋。

　　亦不敢，有所爱恋。

　　年锦书回小院途中，听到了宛平城几名子弟的闲话。

　　都在讨论她为什么要和雁回订婚，且在论剑台上果真冒犯九云山，一定会给宛平城带来麻烦，又累得大令郎要四处奔走。

　　年锦书面不改色，并不与门下门生盘算，宛平城门徒一百多人，在仙门中不算多，也不算少，男修偏多，女修少。

　　年家三女儿中，门下门生最喜欢楚莺歌。

　　最不喜的是年锦书。

　　前些年她和年君姚关系冷淡，门下门生对她多有顶嘴，特别是她和楚莺歌若是有所纷争，门下门生一定会站楚莺歌。

　　在他们心里，楚莺歌不染纤尘，我见犹怜，年锦书就算嚣张犷悍，刁蛮任性。

　　年锦书勾起一抹冷笑，楚莺歌不染纤尘？

　　重来一次，她非要扒了楚莺歌虚假面具！

　　雁回和年君姚结束了攀谈，门下门生过来禀告素川别院一时，雁回离开了书房，回客院途中遇上了特意来堵她的楚莺歌。

　　少女站在桃花树下，凄然委屈，那美丽的脸庞楚楚感人。

　　“表哥，你真的要和年锦书订婚吗？”

　　“她是你姐姐。”雁回声音微冷，“你若愿意，可喊我一声姐夫。”

　　“表哥，这世上我是最喜欢你的人。”楚莺歌落泪，想要拥抱雁回，被他避开了，他从小和女子接触不深。

　　因年锦书不喜，他待两位表妹也是客气疏远，少少单独碰面，也不知楚莺歌为何钟情于他。

　　“我才是爱你的人，年锦书爱的人是萧长枫，她只是拿你当浮木攀附，并非真心。”

　　“与你无关。”

　　美人落泪对他而言，并无异样。

　　这世上，只有一小我私家的眼泪，他无法反抗，溃不成军。

　　雁回无意和她纠缠，免得落人口舌，可要离开时，楚莺歌说，“表哥，我知道你很喜欢她，如果我告诉姨母，她还能活命吗？”

　　雁回脚步停顿，眉目结了一层冰霜，如玉如雪的脸庞上，那奇特的泪痣近乎于妖，他竟笑起来，气质焕然一变，少了不夜都少主的沉稳冷静，多了一抹妖邪之气，“是吗？”

　　他身上亦正亦邪的气质越发令楚莺歌上瘾着迷。

　　楚莺歌听不出这一抹笑意中的危险，孤注一掷，“三年前，姐姐在玲珑塔遇险，是你舍命相救，差点自断一臂，却在她清醒前离开，平白让萧长枫夺了劳绩，可我就在玲珑塔内，我……看着你的眼神，我就知道，你爱她。”

　　那一刻，她就知道，她和年锦书再也不能姐妹情深，年锦书是她今生最大的敌人。

　　那一刻，嫉恨噬心，若非萧长枫来得实时，她已经杀了年锦书。

　　“你会告诉我娘？”雁回笑意未消，邪气凌人，杀意已生。

　　楚莺歌察觉到危险，却极是笃定，“表哥，我爱你，我不想伤害你，可我……不能失去你。”

　　雁回听着她深情的讲明，眼神如古潭，一片清冷。

　　“楚莺歌，我的惊鸿影一不杀亲人，二不杀妇孺，可若为了阿锦，我皆可破例。”雁回压下眉目中的杀意，“我不爱你，是你和我无缘。她是我不行碰触的底线，可这不是她的错，望你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