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到了五月。
五月,万物生长的季节,枝头的绿深深浅浅,满院的花都开了。
红的月季与芍药,白的玉兰与栀子,紫藤花庞杂的藤蔓带着岁月留下的沉淀,爬满了整个庭院。这一树一树的花开,带着清香,带着暖意,迎面扑来。
今日的刘府热闹特殊。门口张灯挂花,人来人往,大门口被汽车,黄包车挤得满满的。路过的人好奇地问:“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怎么这么热闹?”
知道内情的好事者就会告诉他:“今日刘府双喜临门。刘少帮主文定,帮主夫人认干女儿。局面上有名的人险些都来了,你说热闹不热闹。”
路人来了兴趣,“就是那个喜欢跟刘帮主对着干的刘少帮主?他要文定了?女方是什么人?”
“蒋家知道吗?汉口西街的蒋家,听说以前照旧当官的,可惜厥后败落了。”好事者神秘兮兮地靠近路人,低声说:“这个蒋女人的父亲厉害得很,听说为了一箱黄金,跟女儿脱离了父女关系。”
“那不是有点傻吗?女儿嫁到刘家,还怕没钱给他花?”
“那可欠好说。究竟当家的是林夫人,那钱可到不了蒋女人手上。”
“那这个蒋女人可有点惨。万一在刘家受了气,连个诉苦的地方都没有。”
“那就要看蒋女人的本事了。听说刘少帮主爱她爱得不得了,都她当宝捧在手心呢。”
路人摇头,“这个不太好说,男人嘛,喜新厌旧常有的,现在喜欢谁知道以后啊。这位蒋女人,欠好说,欠好说。“
路人又问:”那帮主夫人认的干女儿是哪家的女人?”
“听说以前给别人家做过下人,不知怎么入了林夫人的眼,认她做了干女儿。”
路人啧啧称奇,“鲤鱼跃龙门啊,这女人运气真是好,一下子攀上了高枝。”
攀上高枝的我现在正坐在卧室里,被几小我私家围着梳妆妆扮。我已经坐了一个多小时了,象个木头似的任这几位据说只给明星化妆的人,在我头发脸上动来动去。林夫人坐在我劈面,笑咪咪地看着,很是满意的样子。
“林夫人,你这女儿长得真是漂亮,看这脸蛋,这皮肤,不去当明星太可惜了。“
“就是,就是,瞧这身段,该胖的胖,该瘦的瘦,多正啊。”
“是啊是啊,林夫人真是有福,有个这么漂亮的女儿。”
林夫人听得心花怒放,“你们说得没错,我这女儿简直漂亮又能干。今天辛苦你们了,等下封个大红包。”
几小我私家脸上开了花,于是更多奉承赞美的话不要钱似的滔滔不停,貌美如花都不算什么了,我都能沉鱼落雁了。听得我冷汗直冒,难道这就是金钱与权势的魅力,能让人睁着眼睛说瞎话?
真是糜烂!
于是今天,我被彻底地糜烂了一回,被人重新夸到脚,连头发丝都没放过,听得我自己都差点信了,自己就是那个沉鱼落雁。
等我昏昏然被人扶起来,站在镜子前面的时候,简直被自己惊艳到了。
镜子里的女人半长的头发烫起一束束的小卷,然后整个在脑后扎成马尾,一束束小卷发如同新春的垂柳,带着几分生动和灵动。
细细长长的柳叶眉,一双秋水般明亮的双眸如同夏日潋滟的湖面,闪着点点波光,小巧的鼻子下面一张嫣红的小嘴微微嘟着,带着几分天真和性感。
身上是一件定制的香槟色小礼服。半袖,小立领,柔软地布料顺着身体的线条包裹而下,在小腿处散生长长的鱼尾,香槟色映着雪色肌肤,甜蜜中带着丝诱惑,真正是……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