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此处与王府尚有段距离,宴席已快要开始了。”婢女道。
“无妨,我们行动快些即是了,走吧。”女子已转身继续前行。
原来照旧同路人。我心中对女子的义举多了几分好感,回望萧衍,他轻声道,“我们要快些了。”
我颔首,策马跟在他后面,从那主仆二人身边疾驰而过。
片刻来到萧坚王府跟前,王府的气派仅次于大梁皇宫,修建规整,楼阁交织,材质金贵,工艺精湛。
我曾听萧衍说过,萧坚为瑛贵妃之子,瑛贵妃原名伍琦瑛,其家族乃是回族金陵伍氏。瑛贵妃曾祖曾是前朝回族首位探花,世代书香门第,萧衍的父皇萧雄建设大梁开国之日,源于对人才的重视,前朝的文臣武将,但凡投诚,一律予以重用。
伍氏一脉处世圆融,不仅立表忠心,瑛贵妃的父亲还于庆典之日,伺机将风华正茂的女儿梳妆妆扮,送到萧雄面前展露才识,藉此,不仅伍琦瑛一举嫁入皇室,连其弟伍琦祥厥后都被提拔为吏部侍郎,仅次于尚书许嗣宗,只待许嗣宗回籍之时,取而代之。而其他伍氏族人也随着在朝堂或民间混得风生水起。
我们抵达之时,门口朝贺之人络绎不停,不停有人呈上礼单,太监边高声念着,边有下人随着查收着。
远远看到萧衍到时,萧坚的亲随便跑进去禀告。萧坚急遽从里面迎出来,一脸喜气地向萧衍道,“见过皇兄。听闻皇兄最近一直忙于世子要案,往来奔忙于多地。此时还能驾临王府,真是深感隆恩。”
我曾于天泽岛庆典见过萧坚,时间短暂,印象并不深刻,只既得男子里面他属于偏于瘦削型的,脸色略有苍白。今日一见,或是因为生辰喜气,着了一身红色圆领袍衫,原来普通人穿得俗艳的颜色,但质地做功上乘,裁剪有度,加上他肤色白皙,一双凤眼,眸子晶亮,唇红齿白,人看起来越发俊逸。
我今日着了太监服,躬身跟在萧衍后面,未便多看,只瞟了一眼便赶忙低下头。
萧衍笑着揽了萧坚一路前行,道,“世子案是大事,阿坚的生辰更是大事。尤其是今年满二十的生辰,朕怎会不亲临?”
直到走上大殿台阶,他又取出一个长型锦盒递到萧坚手上,轻拍萧坚的手,嘱咐道,“这是皇兄的贺礼,你好好收着。”
“阿坚先谢过皇兄。请皇兄入殿就座。”我顺着他的手,远远地扫了一眼,此时大殿内已宾朋满满,长公主和驸马、萧腾、止战以及权贵们等都早已落坐,但却未见太后和瑛贵妃,也未见我爹任行远,他果真照旧这样的场所加入的少少。
萧坚先把萧衍带入寿宴大殿,请到左手上座坐下,这才守着萧衍把锦盒打开,一打开竟是一道圣旨。
萧坚再次敬重拜谢,交到旁边的主事太监手里待要诵读,正在此时,瑛贵妃在宫女的搀扶下也走了进来。萧坚赶忙上前搀了她,低声道,“母妃,皇兄带了贺礼。”
英贵妃进来本对萧衍颔首,一见主事太监已高举圣旨,也随着止步听宣。在场众人见此情景,齐齐起身。
“值二皇弟二十寿辰大喜,朕特赐金陵为封地,授予萧坚惠亲王封号,爵位世袭。钦此。”
瑛贵妃、萧坚母子一听分封获得的竟是如此富庶的地方,不禁喜出望外,萧坚跪倒在隧道,“谢陛下皇恩浩荡,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瑛贵妃也随着屈膝,在场所有人也齐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衍举步上前先搀了一把瑛贵妃,接着又把萧坚扶了起来,对着众人道,“众卿平身。”
萧衍又转身持了酒杯对萧坚及在场众人朗声道,“本朝皇室分封,除了年纪已至是一个因素,本是先有功勋再授爵位,念在阿坚自有体弱,好男儿也纷歧定要志在沙场。朕改了祖制,先授爵位,再立功勋。金陵本是贡院所在地,阿坚的伍氏血脉中均擅文治,此番分封,盼能发挥所长,保我大梁人才济济更胜从前。望阿坚与朕同心同德同舟楫,济人济事济天下。干!”
萧衍的一番话,听得劈面长公主一直微微颔首。确然,寥寥数语既点出了对萧坚的法外容情特别看护,又搬出伍氏的庆幸族史,给足了娘家颜面,更强调了分封的基础目的,既是勉励,也是施压,这即是君王的恩威并施吧。我现在瞧着的虽是他的背影,也觉得他的器宇特殊。
“臣弟必当竭尽全力,肝脑涂地!”萧坚言辞坚决,对着萧衍举了举杯,一饮而尽。在场所有人包罗瑛贵妃在内也都一饮而尽。
随即众人落坐。瑛贵妃被扶了坐了右上的位置,长公主在她邻座,大着肚子的她并未起身,对瑛贵妃颔首施礼。
丝竹声起,歌舞入场,席上马上觥筹交织。
现下我才忏悔,着了这身太监衣服的我,除了给萧衍和在他一侧的萧腾倒酒,只能在旁立着看,既不能吃,也不能喝。
我上前倒酒的时候,萧衍指指他跟前的鹿肉干,示意我取了藏在袖里,我低声道,“那多油腻,宁愿饿着。不外,今日太后为什么没来?”
“孩子们的生辰除了我,她都随个礼,意思一下就是了。”他说着,把糕点小巧精致的荷花酥往我跟前推了推。
我袖子从翠玉莲叶碟子跟前划了一下,荷花酥便已到了我的手里。待得起身往后走的时候,我一下丢进嘴里,快速嚼了几下,咽了下去。噎!好想来壶清茶灌下去。
酒过三巡,劈面有个男子徐徐吸引了我的注意,他语声、笑声总比别人略高,行动也比别人夸张,难道是不胜酒力?在这皇室、权贵的圈子里,此人行径颇为碍眼,有些格格不入。
而现在,萧坚正走到萧衍跟前敬酒,两人一直在外交。我也不方便问他,正好萧腾招呼我添酒,我便低声问道,“那个无礼之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