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柏章坐在飞驰回上海的车上,仰在后排座位上闭目养神,眉头舒展地散落在一双紧闭的美目之上,嘴角不经意间挂上了暖暖的微笑。
饭后,距离司机约好来接他另有一段时间。
叶柏章随着陶姜漫步在酒店楼下的公园里。穿过酒店左侧的一条林荫小道,径直可以走到湖边。
梅雨来临时的湿气夹杂着湖风,仍然热呼呼地直扑到脸上,吹得陶姜的脸上一阵发烧。
叶柏章是在酒店安保人员的指引后,才找到那条小道的。两侧的树木郁郁葱葱,隐约的路灯下现出一团团深青色的影子。
鹅卵石铺的小道,在林间湿气的滋润下,踩上去滑溜溜的。陶姜的高跟鞋更不听话,纵然屏住呼吸集中精力放在脚下,仍然一个趔趄差点踩空。
叶柏章在旁边顺势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厥后爽性一只手拦腰搂着,两人都不作声,听着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和草丛中的虫鸣,相拥着朝湖边走去。
陶姜从晚上看到叶柏章的那一刻起,已经开始放弃躲避了。
这个长相俊美、声音好听的男人,从第一次晤面已经深深地吸引着自己情不自禁地关注。
何等幸运,这个男人又说愿意与自己牵手。
未来会怎样,谁又能料获得?
纵然以后他放手了,至少这一刻,自己正在爱与被爱着。
门当户对的婚姻见鬼去吧!
情感也不是一张结婚契约就能保证的。
叶柏章半搂着身边的人,穿过鹅卵石,逶迤到了湖边,一条蜿蜒的小径在左右两个偏向铺向远处。沿着湖堤遮盖的灯光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在叶柏章的心头上一闪一闪发光。
几天的纠结和忖量在温润的夜色里全部融化成一缕轻风,拂过鼻息,呼吸着柔软的发丝带来的新香。
如果不是明天早上有供应商年度合约签订必须赶回上海,叶柏章真想就这样,一直和陶姜依偎在一起,看湖水波光麟麟,听轻风虫鸣悦耳。
好不容易取消她的记挂,使她开始放下预防,叶柏章不希望再生波涛,又让她有借口再次闪躲逃避。
“黄梅时节的西湖,夜色竟也这么美丽。”陶姜望着远处弥漫起来的轻雾,现在两人已各自扶在湖边的木栏杆上,搭着的手臂若即若离地轻轻触碰着。
湖风的清凉吹散了陶姜脸上泛起的热浪,曾经和钱宇昊一起来过西湖一次,那时正值国庆假期,长堤上、断桥上,就连公共茅厕里,随处都是人头攒动。
原来计划在断桥上拍张合影留念的,终因实在找不到无人的配景而放弃。
白娘子和许仙在断桥上浪漫相会,钱宇昊和自己却是断桥相会之后永远疏散。
那时总认为来日方长。拥挤的疲惫使两人早已忽略了对周边美景的欣赏。多年后再忆起那次西湖游玩,除了拥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值得回味的印象。
我们正在经历的,几多美好瞬间正随时间逝去不复返,而又有几多人,能够掌握住现在眼前的一切,和相爱的人一起去体验?
陶姜被眼前的一切给陶醉了。
她内心里终有一片柔软,任生活如何磨炼,总希望有小我私家与自己一起依偎相伴。
陶姜不由得把身子朝叶柏章倾斜,头枕在他结实的胳膊上,像是找到依靠的小孩儿,有点想任性撒娇。
”叶柏章,我们可以先试着看看。如果发现相互不合适,我们好聚好散,可以吗?“陶姜总是从最坏不外是离开来想。
她照旧担忧叶柏章哪天说放手了,留下自己独自伤心。
”嗯,你说了算。“叶柏章缄默沉静了一会儿,他不想刚一开始又说什么话给她压力,或许就这样,慢慢相处起来,是她更容易接受的方式。不管怎样,他不允许这个女人再躲避了。
叶柏章用手臂托起她的头,靠近一步,把她拥进怀里。手指从她头上轻轻拂过,平滑的发丝从指间纷纷划过,再轻轻缠绕一缕绕过食指,从发梢缠到发根,连着手掌在她头上轻轻摩挲着。
时间请在这一刻静止吧。
两颗心依偎在夜色里,美丽的西湖作证,延绵的青山为媒,我们各自的过往,相互未曾加入,生长的快乐,青春的悸动,或者生活中的伤心。既然现在相拥,一定上天重新作了部署,注定我们配合的未来,谁都不行缺席,柴米油盐的平淡,风花雪月的浪漫,或者酸甜苦辣的考验。
叶柏章的手机响了,接他的司机已经在酒店门口期待。他临时悄悄来杭州,并没有知晓他人。销售经理梁安琪却为明早合约的事情急得团团转。
梁安琪卖力的一家经销商临时增加了一个相助条款,需要与叶柏章商量后才气给对方回复。得知叶柏章悄悄一人去了杭州之后,梁安琪八卦的精神瞬间十倍高涨。”这小子一准是坠入了情网。”梁安琪收了电话,不由得好奇,到底是何方神圣,终于降服了这位曾经的花花令郎。
陶姜听了他接的电话,已经判断出来是要启程回上海了。主动拉着他往酒店偏向走去。
叶柏章看看时间已近11点,不敢再多延误,否则将会拖累更多人和他一起熬通宵。
夜晚的路况比预想的还要通畅些,车子已驶入上海地界。
从懵懂少年到遇到陶姜之前,谈过频频恋爱,年少时因为争强好胜,为赌钱追女同学,稀里糊涂地没了初吻,现在追念起来,第一次接吻,除了尴尬,哪里有传说中的甜蜜美好。
厥后吻过别人,也被人吻过,却是从没有体验到和陶姜在一起的感受。和陶姜在一起,哪怕轻轻一触,全身的开关像被打开一样,随时进入准备战斗的状态。
叶柏章也暗自惊讶,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享受、期待投入一场战斗中去,尽管可能筋疲力尽,疲惫不堪。
周末,周末回到锡城,就可以再见到陶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