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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钩拍遍进临安

第七十一章 明争暗斗

吴钩拍遍进临安 易辞满腹 2218 2019-11-01 23:41:17

  万伯兰端起酒杯笑着说:“先喝了这杯解暑酒,我再慢慢给你们讲讲。”

  用井水泡过一个时辰的荔枝酒,入喉即是一阵清凉,通体都为之一振。

  万伯兰放下酒杯道:“我知道,你们对韩世忠和岳飞被解除兵权一直铭心镂骨。殊不知这两位因祸得福,反而促成了件天大的好事。”

  施全眼前一亮,忙问:“不瞒先生,这些日子我胸中甚为憋闷,为我大宋未来忧心忡忡,先生所说的是哪样好事,请快快见教。”

  万伯兰道:“想必二位早就听说,朝廷里有主战和主和两派。以前主战派一直都是由前任左相赵鼎和前任右相张浚领衔,但这两位宰相都先后被排挤出朝局,追随他们主战的文武臣也被纷纷开罪外放。现在能执主战大旗的,便只有殿帅了,但他孤掌难鸣。天随人愿,朝廷里此时增加了枢密使韩世忠和枢密副使岳飞,有了这两位副宰相级此外高官策应,朝廷主战的声音就会高涨许多。”

  谢易道:“先生言之有理。太宗时,宰相赵普曾有扎子说‘中国既安,群夷自服。欲攘外者,必先安内。’外侮皆来自内忧,如朝廷归陵寝还中原的精神坚如磐石,金国其奈我何。”

  万伯兰赞道:“小谢看破这一层意思,我很欣慰。但有个最大的变数就是以前的淮西宣抚使张俊。他现在也是枢密使,而且在军中威望极高,殿帅、岳飞、刘锜、王德都曾是他的部下。他也是官家最信赖的武臣之一。但他在主战和主和之间摇摆不定,如他能站在主战立场上,无论对官家,照旧对朝局都市发生重大影响。”

  谢易道:“先生看到这一点,秦桧也会看到这一点,看来张俊已经成为影响两派实力此消彼长的要害了。”

  万伯兰颔首道:“因此,秦桧一定要对张俊威逼利诱,其中有个要命的环节就在庐州。自南渡以来,庐州就是连接江淮的枢纽,十几年大战多次围绕庐州展开,张俊、韩世忠、岳飞、都曾在这个地域与金军交战过。庐州也埋下了让秦桧翻云覆雨的时机。”

  施全对张俊并无好感,他冷笑道:“张宣抚和他的花腿兵早就做下无数坏事,还用得着秦桧去查吗?临安城里就是他的太平楼最气魄,黎民都戏说‘张家寨里没来由,使他花腿抬石头。二圣犹自救不得,行在盖起太平楼’,这样的人要他何用?”

  万伯兰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张俊如能为主战发声,力促官家改弦更张,也算是好事无量。为求天下仁,掩藏其私德又有何妨?只要能扳倒主和派,该保的就要保。”

  他看到谢易若有所思,便稍稍停顿道:“通判,辅佐知州处置惩罚政务,凡兵民、钱谷、户口、赋役、狱讼等州府公务,须通判连署方能生效,并有监察仕宦之权,更要紧的,通判有直接向官家奏报权。”

  谢易颔首道:“先生的意思我已经明白,这个差事我会办妥,请殿帅放心。”

  万伯兰笑道:“殿帅对你放心的很,他对我说,只要小谢知其所以然,肯定慷慨赴行,不会有任何犹豫。”

  三人又谈了一会,万伯兰道:“小谢才赶回临安,鞍马劳顿,我也不久留你,早些回去安歇。明天你在枢密院会见到韩世忠和岳飞,他们也会鼎力大举支持你。到了庐州,望你好自为之。”

  谢易追随施全回抵家中,刚要回书房接着谈,刚下车的施夫人叫住了他们。

  施夫人嘱咐道:“你就不要再缠着叔叔说话了,让他早点休息。我已付托白苏收拾房间,叔叔这几日就住在白苏卧房吧,由她伺候叔叔,我和你哥哥才放心。”

  谢易推辞道:“我虽和白苏有许婚之约,但没有结婚见礼,这样实在不妥。家里如没有多余房间,我去馆驿投宿也行。”

  施夫人解释道:“叔叔何须如此说,白苏和那位萧夫人纷歧样,她是奴婢身世,属于‘收纳’,谈不上‘嫁娶’,一个小妾原来就无需婚礼,叔叔只管安歇,应夫人如有埋怨,我替你解释。”

  施全眨眨眼笑道:“浑家说的有理,兄弟你结婚不久,又值精血充沛年纪,半个月奔忙,一放心浮气躁,有白苏为你消毒败火,兄弟你一定能睡得牢固。”

  施全自顾自哈哈大笑,拽着谢易来到白苏房前,亲自敲敲门大叫一句:“你的老爷在此,速来迎接。”说完之后,转身扬长而去。

  房门打开,一阵暗想扑面而来,白苏娇羞着盈盈下拜。

  谢易看她已仔细梳妆妆扮了一番,灯下的白苏虽青涩未褪,但俨然如含苞待放的牡丹。谢易不由得舒了口气,既来之,则安之吧。

  坐在沐浴的木桶里,谢易享受着白苏给他擦背,突然问道:“我让你留意一下万夫人,你打探结果如何?”

  白苏答道:“那娘子只比贱妾大三岁,相貌俊俏,颇识文采,只是心高气傲才情外露,对万先生也有微辞。回来的路上听施夫人讲,万夫人是参知政事王次翁的小妾,前两年王次翁照旧工部侍郎的时候,因她冒犯了王家大娘子,便被卖给了杨沂中夫人,杨夫人一心向佛,原来要为杨沂中找个陪寝的,怎奈殿帅不愿收,杨夫人就转送给了刚死了夫人的万伯兰先生。”

  谢易闭上眼叹口气道:“以后你和万夫人来往,切记提防,以后万先生如遭祸事,必是此女作祟。”

  白苏心中一凛:“老爷如已知万先生有难,何不忠告他早做部署?”

  谢易摇摇头:“无事实依据怎能判其有罪,我讲不得,万先生也听不得。”

  白苏笑道:“老爷聪慧过人,何不想法子懊匚沛万先生解脱厄运?”

  谢易叹息一声:“求解脱者,本人要有解脱之念。他若不想,如何解脱?”

  翌日,谢易准时在卯时到了枢密院。在日值房里期待召见的时候,谢易见到王克己正急急遽赶来,看神色就知道,昨晚他又经历了一场醉生梦死的夜宴。

  谢易正要上前施礼外交,却看到通引官抢先迎了已往:“王相公快些跟我进去吧,误了时辰,韩公已经发脾气了。”

  王克己向谢易拱拱手,又向通引官连连致歉,脚步不停向内院走去。通引官走了两步,又转头对谢易道:“谢相公稍候,王相公出来之后,就该轮到你了。”

  谢易转身回到日值房,发现房间里不知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官员,仔细看才发现原来照旧个老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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