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王钊和苏颂面劈面站着,他小心翼翼地在她脸上寻找她的反映。
他看见她脸上闪过了一瞬间的惊奇,尔后让王钊意外的是,她竟然没有像别人那样,流露出“伤仲永”的神情来恻隐他。
而且,竟然相反地,露出一脸类似欣赏的惊喜之情?
欣赏?这?
王钊想,自己的眼睛也欠好了吗?
王钊觉得肯定是自己被那个程咬金气的,气到脑神经庞杂,气到精神模糊。
可是,当他定神后再去细看那程咬金,她也不行怜他啊。
从一开始的外号王炸到那句让人抓狂的介绍,她脸上都没有半点可怜的神情在。甚至从始至终,都是一脸傻气的崇敬之情?
所以,为什么啊?
为什么她们不为他的失败和堕落,感应惋惜和可怜呢?
为什么不呢?
——
王钊看见苏颂眉眼弯成虹,声音兴奋地对他说,“原来你就是那个王钊啊!”
原来你就是那个王钊啊!
“原来”,是意味着她曾很好奇过我吗?
四周无声,王钊晃了神,看着她咧嘴笑,看着她笑得比刚刚还要明媚。
那明媚里,多了好几分感人的韵味。
那笑,让王钊迷失又清醒。
她就像他的照妖镜。
让照镜子的王钊,看见自己真实且狰狞的面目。
让照镜子的王钊,不得不彻底地审视自己一番。
眼前的她,是那样的明媚向上,而自己,怎么却是这副模样的呢?
惊骇,自卑,不知所措。
而真正让自己可怜且可耻的是,面对这些的时候,他不敢认可,他只能卑微地用嬉皮笑脸的假面具去伪装无所谓,甚至装作玩世不恭。
王钊第一次认真地去审察真实的自己,明明在颓废下坠,却还要装作体面。
这何等可笑啊!
王钊,你是何等可笑的啊!
——
王钊不做任何回应,只是目不转睛地,极其认真地盯着苏颂看。
看她脸上,那赤诚又明媚的笑。
这样的笑,王钊忘了有多久,没人再这样对他笑过了。另有,那个土拨鼠带着傻气的崇敬神情,也同样是他很久没再见过的了。
他本以为自己会像厌恶那些惋惜的嘴脸一样,厌恶这些假惺惺的嘴脸的。
可是,王钊没能想到,最后是这些赤诚的真情让他看清自己与外界的。
——
“喂!是傻了吗?看来天才也不外如此嘛!”
于善看他没反映,垫起脚,伸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语气十分不屑,甚是挑衅。
王钊阴差阳错地伸手弹了于善的额头,等他自己反映过来,都觉得惊奇。他并不是一个可以轻易对人动手动脚的人啊,更况且对方是一个第一次晤面的女生。
不外,不等他想明白,他就被狠狠地踩了一脚。
于善瞪着他说,“何方妖孽!胆敢欺负本女人。”
这次,王钊没能忍住,惨叫作声,引来了齐刷刷的目光。在棉安一中里成为众目睽睽的焦点,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只是这一次是差异的。
差异在于,王钊已经没有带着反抗或者说预防的心理,去太过解读别人审察的目光了。这一次,王钊终于觉得自己并没有与周围人有什么差异的了。
他和他们都一样。
学生而已。
于是,带着这份嚣张的欢喜,王炸同学豪爽地留下一句,“在下王钊,有何指教?”
然后,越过于善,对着苏颂笑,与她并肩往前走。
他对苏颂有许多几何好奇。
好比,她这几年过得好吗?她怎么会在这里呢?她难道是这里的老师吗?另有,他想跟她解释,其实自己并不是别人说的那样的......
然而,土拔鼠就是土拔鼠,王钊前脚走,于善后脚就扒开他们俩,硬是在他们中间又冒了头。
于善继续不折不挠,“在下于善,结义可好?”
于善同学的笑,一看就知道,非奸即诈。
面对于善这种人,王钊已经放下自己的教养了,不跟她客气了,瞪着她说,“欠好。你真以为我傻啊!我送上门给你欺负啊!”
一脸“你踩了老子一脚老子还没跟你算账”的架势,很凶。
王钊瞪向于善的余光里,全都是苏颂抿着嘴笑的模样。灵光一闪,瞬间心里有了此外主意,她们是姐妹,那......
于善可是个机敏鬼,从一开始,王钊那定向缥缈的眼神,她通通都看在眼里。
“金兰结义,另有颂姐姐一起哟~你可不亏损?”
于善一副“看你小样的,姐我吃定你了”的谄媚神情。
被说中心事,王钊是心虚的,所以他要做迂回战,“你语文能及格吗?”
“啊?”于善一脸吃屎的心情。
一旁的苏颂轻敲于善的脑袋说,“不是‘金兰结义’,是‘义结金兰’。”
于善冷笑,就不说话,就只是一脸诡异地盯着王钊看。
王钊不出三秒就绷不住了,双手成拳,鞠着躬,“于善姐姐,请受小弟一拜。”
“快拜!另有颂姐姐呢!”
“对了,待会给你介绍介绍我家的林队长。不外,他这会正在接受秦学长的思想滋润呢!”
“王炸同学,你几班的呀!我是五班的耶!”
“王炸同学,有没有觉得遇上我们真幸运!”
“王钊同学......”
于善一句接一句自顾说着,基础不需要别人回覆。
此时的于善同学的左拥右抱,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人生赢家。快乐地哼着小曲调:
于善女人少年狂,左牵王,右擎苏,短T长裤,双脚踏棉安。
何日会高考?定挽林队赴帝都,清华园,未名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