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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为我牵红线

新身份

祖宗为我牵红线 开衫怪 2264 2019-10-03 13:31:06

  周围暖洋洋的,足以让人陷入迷梦中不愿醒来。梦中的我成了一只小鸟,随便扑腾两下翅膀就能飞起来,可以悄悄从二楼的窗口跃出,飞到都市的边缘。

  某天,我停在一处高楼的天台歇脚,窗里住着一个只身汉。虽然只能见到他的背影让我有些遗憾,但每个夕阳普照的黄昏我都能在他那一寸长的窗台上找到填满自己胃的谷物,和洁净的水。

  日子一天天已往,我不愿去看那些高山大海了。就想守着那一小块窗台。又怕此外鸟儿过来争食物抢土地,于是我花了两天时间将自己白花花的粪便铺满脚下的窗台,宣告自己对这片窗台的所有权。

  我一边啄着谷物一边等他转身过来。直到有天他真的转身过来……

  梦境到此结束。眼前哪有什么窗台,也没有什么只身汉。

  但是,我竟然真的酿成了一只鸟!

  “咕咕咕咕咕咕咕!”

  ‘死老头你出来,我们真的要谈谈!’

  “恢复得还不错啊,你看这毛色,不是凡品啊!”

  粗粝的嗓音带出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面前一双像是铜铃的大眼直瞪着我,两只脚瞬间站立不稳,被吓出一个屁股蹲。

  “哈哈哈哈,这是只傻鸽子吧!”

  说着那双铜铃眼主人伸出一只粗壮手指来逗弄我,可是我看那心情怎么看怎么猥琐,哪有不躲的。险些全靠着打滚躲来躲去,顾不上又开始隐隐作痛的手臂。

  “师兄,你别逗它了,伤恰好。”

  天籁一般地声音,竟也有些熟悉的感受。让我想起了那面巨幅‘广告牌’。

  是徐安!

  ‘徐安救救我!我是你奶奶啊~’

  “咕咕咕咕咕咕咕~”

  “哟哟,这可怜见的。真成精了不成?”

  ‘铜铃眼’不宁愿地收回了自己的手,食指和拇指一拈,抖落下一丝雪白绒毛。顺着他那双铜铃眼看已往,不是徐安又是谁?

  他朝我徐徐走过来,身形轮廓险些跟梦境中重合。轻轻托起脚下的竹笼,将我升到快到他头顶的位置,悬挂起来。

  一连几天我都学不会站立,两只小细腿支配着不听话的干爪子,搞出走钢丝一般的忐忑感。徐安拿着小棍引导我,我却习惯性地伸出‘双手’去够,结果总是被我一翅膀打落。他也不恼,一遍遍捡起再放在我脚边。

  徐安能陪我的时间很少,大多是晚上才回来,我的眼睛一直不怎么能适应烛光,所以看他依然是个轮廓。时间一长,不得不认可已经有点想看他的正脸了。

  不知什么时候下的决心,我开始独自练习。直到双脚终于能牢牢环住那根不听话的笼条。晚上徐安回来,我抵不住心中激动直冲着笼壁扑腾,被他笑着给放出来。

  我一个盘旋飞到笼子上方,双脚循着弯曲的笼条走了个大大的圈,最后倒吊在笼底自得地冲他咕咕叫。

  ‘怎么样,这招倒挂金钩可还行?’

  他极轻地抚摸我的头,却微不行查地叹口气。

  ‘你怎么了?跟我说说。’

  听不懂人话的笨蛋,一个劲地盯着桌面瞅什么呢?

  我只好歪着脑袋去顶他温热的手心,不无意外地触到了一层厚茧。他终于收回目光,只盯着我看。皮肤黑了,轮廓越发明显。还好脸上疤痕又短了些。

  “培养你当信鸽,好欠好?”

  说完伸出食指轻刮一下我的鼻子,又因为这鼻子实在太小,这一刮直刮到了嘴巴尖。

  ‘忘八,你知道你这样有多暧昧?!’

  嘶地一声,他迅速收回了食指。

  哼,活该!

  ……

  “当信鸽?”

  休想。

  关笼门的声音。

  “愿意当信鸽了?”

  绝无可能!

  关笼门的声音。

  “不再考虑考虑当我的信鸽了?”

  休……等等,我抓住他食指不住地扑腾翅膀,拒绝回到那个狭窄的‘缧绁’。

  又欠美意思太谄媚,索性将头藏在他指缝之间乘隙蹭他痒痒。

  ‘那就试试吧。’

  接下来的日子,我都对当日的决定无比忏悔。果真,自由价很高。

  “知不知道你睡觉的时候很像棒棒糖啊?”

  谁在我做梦的时候还挖苦我,不知道我以这种奇葩的单脚跳姿势入睡很不容易吗……

  看来,做鸽子也不能太妄自肤浅。我不仅一天比一天飞得更远,更能绝不费劲地原路返回。除了不能说话,和不怎么习惯鸽子边飞边拉的入厕方式之外,一切似乎又变得美好起来。

  ‘不吃,什么玩意,呕……’

  看着眼前蠕动着的一团青绿,我恶心了半天。不外,还未跑远就被一只大手抓回。

  ‘你摸脑袋也没用,不吃,休想!’

  一声轻叹后,那团青绿被挑到一边。身体被融融的暖意包裹,我的视线快要跟徐安平齐。

  “在野外你去哪里找粮食?不吃这些虫子,等着被饿死?”

  ‘那也不吃,我是人,你居然叫我吃虫!’

  狠心的男人竟然饿了我整整两天。终于我向饥饿感投了降。选择一种既短又小的黄色小虫作为自己的口粮。没想到,口感竟然还不错。

  据徐安说,我可能是鸽子中的天才,因为再过一会儿,我就要开始自己的第一次远程航行了。心里难免也有些期待起来。

  被捧在掌心的我骄傲地梳理起了羽毛,一边赞叹:这身毛真是活该的悦目呐!突然一个温热的工具触到我前额,脖子瞬间僵硬了。我两眼直视着眼前那突然泛起的下巴,感受自己定格成了公园里的宁静雕塑。

  “我谁都不信了,只信你。去吧!”

  不待他说完,身体下意识地就振动翅膀,我跃出去了老远。

  活该的!竟然搞偷袭……等我回来,再跟你算账!

  一口气飞出去十几里地,鼻端全是自由的味道,我痛快酣畅地快要打起呼哨了。一边眯着眼睛享受,一边尽情地拥抱着清新的冷空气。但是很不幸,鸽子是不能自得忘形的。因为现在的我骨子里没来由地生出一种被监视的紧张感来。

  加速、俯冲、滑翔,本能驱使我完成了一系列航行技巧,也冲淡了那丝紧张。可没等我真正放松警惕,便听见一阵鹰啼划破长空。也激起了我灵魂深处的颤栗。

  作为一小我私家,我虽然不必畏惧一只鹰。但是作为一只鸽子,我得认可这时候自己的两只脚爪已经被吓僵了。

  加速再加速,紧迫感却不减反增,我似乎能感受到背后那只鹰尖锐的喙快要抵上我的后背!

  这么下去不是措施,我决定一个俯冲直撞向脚下的密林中去。冲、闪、钻、躲,俨然星战中的航行特技一般,我核桃般巨细的脑子飞速地计划着下一秒的轨迹。

  不能泛起一丝偏差,在如此高速运动下,翅膀如果撞上哪怕一片小小的树叶,都将可能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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