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家安,获过一等功一次,二等功三次,历任中校,四十七师副团长,九十一师团长。奉镔辰,奉家安长孙,17岁入军校,21岁任少校,22岁调入云南,曾立过两次三等功……”钟楷的嗓子不紧不慢的诉说,他打小就过目成诵,这些个字对于他来说不算个什么。
奉镔辰心里开始张皇“你想干什么?”
钟楷很满意他的张皇,眼神越发从容“慕容郦给你做了个假履历,瞒得住谁”
“你早就知道?”奉镔辰也不再做捶死挣扎。
钟楷很屌丝的摇摇头,带着胜利者特有的自得“也没有,从淄川死的时候我就怀疑你了”
“为什么?”他以为伪装的不错。
钟楷拍了拍手,天色朦胧中泛起了烟花,醒目而绚丽“因为太过于顺利”
“这也是理由?”
“直觉”钟楷掐灭手里的烟,胜者为王,眼前的人没路可走了“如果我猜的不错,慕容郦算是变着发的把你拘起来了吧”
奉镔辰笑笑,这暗处有几多双眼精盯着自己,他一点数都没有的。
慕容家虽然失了主心骨,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才气和钟家,吴家比肩。
山脚下原本埋伏着的人,看着爆炸的烟花,就冲上山来。
屋子里,钟楷就着昏暗的月光掏出一把手枪,奉镔辰认的那是淄川的枪。
“喏,这枪给你,会有用处的”
语气不屑。
***
昏黄的夜幕降临,山谷的气温降了几度,呆在小木屋的孙母俩莫名的感应一股严寒。
“阿角,去把门栓上”阿婆缩了处袖子,将周边的被子裹一裹。
“你还咳嗽吗,婆婆”阿角将旁边的甜水汤拿过来小火煨一煨,摸着罐子热了拿给阿婆。
“阿角,你跟阿婆有六年了吧?”阿婆吃力的吞一口甜水。
阿角觉得阿婆这一次病的更厉害了些,声音都带了些哽咽“嗯”
“婆婆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那么丁点儿,簇缩着身子,怕羞似的”婆婆眼角的笑纹又隆起来,血管隆起的黑褐色手指比划着。
阿角转过头去摸一把脸上的泪水,转过头来,又是笑语盈盈“阿婆不怕,我现在大,可以掩护你了,等我再大一点就去跟刘阿叔学习医术”
“好孩子呀,婆婆的身体啊,自己有数,硬在世就是求个牢固”
阿婆觉得自己在世就是另有个念想,那女人么,回来看看老婆子也好。
当年她就被稀里糊涂的抱走了,自己得了些钱财,就暂时自得忘形,把那身体底下的良知抛到了一边,这一忏悔就是忏悔了泰半辈子。
“青衣啊,婆婆对不起你啊”
阿角又笑着喂了她泰半碗甜水,等着阿婆咳咳嗓子睡下去之后,一骨碌的爬起来。
山谷里的夜,酷寒的砭骨,这夜的风更格外大一些,阿角单薄的身体,因为心里急促而没有多拿件外衣像是被针扎似的痛着。
跑呀跑呀跑呀跑,穿过了刘阿叔的乡村,再跑了三公里,那就是镇子上,那里有一家公共的电话亭。
阿角小心翼翼的将口袋里的号码一个一个的播下,电话响起“嘟嘟嘟”的声音,在阿角心里穿过了千重万重的空间,终于接通了。
越日的清晨,青衣在摇摇晃晃中醒来,揉了揉因为醉酒之后发昏的头,略微清醒过来问“怎么下山了?”
“昨晚上南梵打电话给你,我接了”
青衣一愣,如果不出意外,哥哥是不会打电话给自己的,语气上不由得带了些焦灼“哥哥出什么事了吗?”
“他很好,是阿婆失事情”
情义不是路痴,但是坐在车里,他也搞不定这是哪里“阿婆……这是去哪?”
“南梵给了我定位”钟楷淡定,很沉稳,她乱了需要主心骨。
青衣颔首,有人在她毫无准备的时候将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
“蟹蟹你”
“应该的”钟楷理所应当。
昨天奉镔辰临走前,还对他说“好好照顾她,青衣胃欠好,性子强……”
这条子是在搞笑呐,她南青衣可是自己的媳妇,自己欠好好照顾,还能有谁好好照顾的了,用不着外人多嘴,所以他很不客气踹他一脚。
玄色的迈巴赫在门路上急速的疾驰,山路陡峭,却开的依旧平稳中间掺杂些颠簸。
从青衣离开到现在左右不外半年,病情恶化的厉害,其时的阿婆身体照旧拼集的,就是身体承载不了重的负荷,时时都是咳嗽着的。
停下,车门一打开就有个小小的身子扑过来,钟楷抚摸着他的额头“你就是阿角?”
阿角见抱错了人,跑到另一边去抱住了青衣。
青衣稳住心神,用力抱了抱他“阿角真乖”
“阿婆呢?”
阿角用小手牵着青衣往里走,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在屋里,阿婆刚刚咯血了”
青衣心里咯噔一声,就是再不济的身体,再没有知识也知道咯血真是……活不久了。
“阿婆,阿婆”青衣扑在床前,看着脸色苍白的阿婆,恶骨上的肉都已经消去了,脸显得很消瘦,枯黄着周身都散发着一种病气。
床上微微合着眼的吃力的睁开眼睛,骷髅般的手指头摸着青衣的手“你来了,阿婆很兴奋”
青衣握着那热的手“怎么就突然这么厉害了?前几日不还好好的”
阿婆支撑着身体坐起来,眉宇间带着些忧愁,眼睛里却都是解脱“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阿婆原来就是在撑着,见着你来了,也想告诉你,咳咳”
“阿婆,先喝口甜水……”阿角一小口一小口喂她喝下去。
阿婆一瞬间眼睛里像是有了星光,整小我私家都显得神采奕奕。
阿角见了,心里乐开了花,迈着短腿就往外跑“婆婆还好,我去找刘阿叔,他一定能救好阿婆的”
青衣扯他,手却被衣服料子溜走了,喊一声“站住”也不停下。
心理既担忧着阿婆又担忧着阿角,钟楷拍拍她的手,叹口气
“去吧,先把孩子带回来,这是回光返照,华佗在世也没用了”
青衣颔首,看了一眼阿婆,似乎要有话对她说,照旧狠了狠心出去追了阿角。
病床上的阿婆,眼睛一闭,就一滴泪滚下来,招呼旁边的人“南梵,你过来,我有话说”
钟楷知道老太婆这是认错了人,凑已往“阿婆,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