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秋
南昌已是10月中旬,阳光却依然来得很急,凌晨五点不足,天空的一边已经泛起了鱼白。
掌心的手机烫得生疼,安然觉得下一秒它就会由于发烧而自动关机。不知道是玩了一宿觉得无趣了照旧怕它再连续发烧下去会爆炸,安然的视线终于离开了手机,翻了一个身,平躺在发烫的凉席上,耳边剩下寝室风扇转动的呼嗡呼嗡声,在吵杂声中清晨的静,静得出奇。早晨的光透过墨黑的床帘渗了进来,安然突然觉得自己精挑细选的遮光床帘其实也不太遮光,否则为什么连光是怎么一点一点亮起来的都能看得如此清楚。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已经全亮,白光白光,没有一片云。床下是室友起床洗漱的声音,安然的床帘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遮光作用。似乎又只是过了一会,寝室的门打开了,其中一个室友突然想起问:“安然似乎还没有起来吧?”
“预计起不来了,帮她点个到吧。”
门被掩上,走廊的说话声和脚步完全消失,窗户外传来了上课铃响。等到上课铃声完全歇下,安然才从发烫的床爬起来,塞了一堆工具进书包,拿了伞就出门。她没有去上课,反倒拿着身份证在学校四周的一间酒店开了一间单间,在卫生间里重新到脚冲了一个冷水澡,再把空调调到最低,整小我私家缩进被子里。她想睡一觉,安牢固稳的,最好永远也不要醒来。
再次醒来是下午3点,安然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把床边的手机摸进去,房间冷得像冰窖,连手机的屏幕都冷得让人手生疼,却莫名让安然很舒心。打了回去复诊的电话,给唯一一个在她消失泰半天后给她发信息的人回了几句有关分手的话后安然便起床洗漱。
出了酒店,坐上滴滴车,司机看了一眼安然,点开订单详细问:
“二七医院抑郁门诊?”
话是随口一读便读出了口。
“······。”
眼泪马上不受控制,安然把帽檐压低,扭头看着车外的风物,手机的震动依旧没有停止。兴许是睡了好几个小时,身体内的五脏六腑似乎没有先前那么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