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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1994开始

第9章,众生相

从1994开始 三月麻竹 2319 2020-01-31 08:00:29

  接触到关平那莫得情感的眼神,碎发青年凭直觉感应这人欠好惹,离开的挺快。

  “你摸摸背包看看。”关平盯着林义背上被划开的背包,小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糟了!”林义脸色一变,他早就防着点扒手的,没想到那人行动这么快,就借着人潮挤了下自己,就丢了?

  “不用看了,都在这。”

  旁边,刚不见了的阳华又泛起了,这时候右手紧紧攥着的都是百元大钞票,手都不够用,指缝都被透出来的钞票塞得满满的,预计数量不少。

  而左手是一个皮制腰包,也是鼓鼓的。

  “呵呵,”看到这,关平也情不自禁笑了一声,同时右手也伸了出来,一根粗硕的金链子,只是断成了两节。

  “呀,你们另有这本事?”这次林义有点惊了,前世今生同行两辈子,竟然不知道身边人另有这么一手。

  “他们一共两人,站位、脱手、配合都挺默契的,不外身家真丰盛啊,不知道哪个大老板遭殃了。”阳华顺溜地转移了话题,把钱塞给林义,说:“你先收着。”

  “翡翠扳指,骨董?”接钱的林义看到阳华的大拇指,眼睛瞬间一亮。

  “识货。”说着,阳华伸出大拇指,上面套着个碧绿板指,一看质地就是高等货。

  “这也是适才那些人的。”林义拿过仔细看了看。

  “否则我怎么说哪个大老板遭殃了呢,预计照旧沿海地域的有钱人概率大些。”阳华没给林义把玩时间,推着他赶忙出车站。

  “好雄伟,好大,好舒服的火车站!”

  随着大流检票出站,在车站广场上林义听到最多的是这样的感伤。

  不外与番城车站的雄伟、与让人眼前一亮的扶手电梯相比,广场上演绎的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怎么说呢,用“人生百态”可以简简朴单的描述眼睛里看到的这番光景。

  做生意的人相对比力阔气,人手一个小皮箱,白衬衫、黑正裤、夹个公牍包。

  这应该算是比力高级的旅客了。

  有的赶时髦,会对着车站拍个照、留个影,有的还会特意去体验下扶手电梯这个稀罕物件。

  而大多数人都是白色蛇皮袋、桶子、衣架,有的甚至还自带被褥。

  虽然相互交织的正凡人流,是这广场上的主流;但其他的却更让人聚焦,更耐人寻味。

  好比一伙带着镐州口音的民工,吸着自制的卷纸烟,聚在一起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瞳孔里缺少焦距,晃一眼都是迷茫。

  好比一伙打工妹在站前广场席地而睡,屁股下垫着装衣服的编织袋,胸口挂着个皱巴的皮草包,拉链半开了都还没醒来。

  而更多的是一群群男女老少,在广场驻扎期待事情的时机。他们时不时与身后漫长的买票队伍交流,只希望求一个好去处。

  这时候聚集在番城火车站四周的农民工,当地人给他们取了一个充满歧视的称谓——“盲流”。

  而越过这些最无助的农民工,文明路上等活的装修工和外地保姆,无论是在穿着上,照旧精神面貌上,显得要更高级一点、充满活力一些。

  如果上面这些还算规行矩步,在守法的领域,那越往外边走,却越叫人惊慌,越叫人胆怯。

  一个被夺去耳饰的女子,孑立单地站着,不哭不闹,抿着嘴坚强,痛楚地忍受那几道触目惊心的血迹。

  一对小伉俪丢了钱和车票,相拥而哭,斗大的泪珠顺着女子脸颊滑下。

  为了争抢客源,几位野鸡车拉客女在相互打架,头发丝都飘满了一地。

  流浪儿和小贩持棍坚持、漫骂…

  拿着“住宿”纸板的男男女女在寻找租房客,每次走到身边都低声推销:“靓仔,要住宿么,18一晚,另有靓女嘎。”

  另有警察追逐小偷,末了无处可逃的小偷趴地上装死,无奈,警察只幸亏寻呼机里求助,让同事帮打102。

  “三位靓仔要舆图么?”

  略过眼花缭乱的人世浮华,林义三人东张西望,在寻找好一点的旅馆,想着痛痛快快的去掉身上这股油腻味。

  这时一个左臂弯揽着一叠舆图的青年走到了跟前,推销起番都市舆图来。

  “几多钱一张?”林义还没来得及阻止,前面的华哥已经顺手接过一张,一边翻看一边开始问价了。

  “100。”

  “你说什么?”阳华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问道。

  “列位都是老板嘎,100啦。”青年人面无心情说着月式官话,眼睛却滴溜溜地往三人身上瞧,尤其是在那鼓鼓的腰包上、背包处停留许久。

  一点掩饰的意思都没有。

  “100?你怎么不去抢!”对这种打秋风的行为,阳华从来没有好脾气,也从来没嘘过谁。

  “告诉你,你接了舆图,不要也得要!”这个突如其来的举事,青年连个前奏都省了,直接单刀直入,恶狠狠地威胁着:“识相点,给钱。”

  随着青年态度的突兀转变,看着骤然快速围拢的一圈人,关平皱了下眉,把林义拉到身边。

  “哟呵,强买强卖,你这是明抢啊!”华哥一说这话,林义就知道他动怒了。

  心里叹口气,这不就是强买强卖么,这年头压根不少见,只要你碰了人家的货,那就得买,人家就这么强势。

  眼睛巡视了周边一眼,警察的影子都看不到,看来这场架是干定了。

  赢了,这口气出了。

  输了,一顿毒打外加丢失财政,是免不了的。

  “别空话,不要和这些猪仔烦琐。”看到青年还要开口,一个赶来的刀疤脸已经不耐烦了,手一挥,准备直接上。

  “我去你的。”突然,说时迟那时快,华哥和关平对视一眼,考究先下手为强,瞬间举事。

  三个对六个,空手对木棒。

  林义感受背上挨了好几下,疼得要命,要不是关平有意护着,就自己这斤两,预计早躺下了。

  不外关哥照旧印象中的关哥,看到林义被打得龇牙咧嘴,也不再如开头那般收着让着了。

  只见一记摆尾踢着一小我私家的小腹,砰地一声,倒一个,林义感受地板都微微震了几下。

  一记锁喉箍住了挑事青年的脖子,几个呼吸,青年就大张着嘴,舌头蹭蹭地开始往外冒,脸色涨红地拼命挣扎,却于事无补,越挣扎呼吸越困难。

  呜呜呜地呜咽,咯吱咯吱似乎听到脖颈骨头在悲鸣…

  立在身边的林义,甚至感受自己都有点窒息,生怕关平一不小心,就把这家伙的脖子掐断了。

  虽然发生这么多,其实很短暂,关平另一手也不停歇,夺过一个木棍,就是一顿挥舞。

  其他人近身,就招呼其他人,没人赶来,就招呼旁边的青年。

  有一下没一下,随着疙瘩一声,青年掰扯关平的那只手萎靡了下去,搭搭的就那么吊着,要是有阵风,估摸能随风摇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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