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祯也不客气,纤柔的手伸已往,用三个指头扣住铜环,侧头看了眼林义,才徐徐拉开。
拉到一半,那祯停住了,仔细看了看,然后有点茫然地望向身边的人。
“是一种绿宝石,整个首饰是绿宝石琉璃珠,中间那些间隔的灰白色珠子应该是珍珠吧。”林义对宝石不太懂,但这串照旧认得。
“值钱?”
“值钱,就那几颗镶嵌的绿宝石就很值钱了。”林义点颔首,示意她继续拉。
“里面是一对玉镯子。”拉开一层全部,就三个工具,那祯只认得那嵌了血丝的玉镯子。
“这个玉镯子不懂唉。”林义摇了摇头,不会三层都是首饰吧。
“你来。”看到他也不懂,侧身让出半个位置,示意他来拉下一层。
林义虽然也小心,行动却麻利多了,一下全部打开。
“好有灵性。”还没等林义说话,那祯就已经拿起里面的两条手链赞叹起来。
“应该是红珊瑚的,不愧是曾经的大田主。”林义看了眼女人的手链,他也伸手拿起了一枚红珊瑚戒指,可惜只有一个,欠好分。
“喜欢吗?”林义看着女人爱不释手。
闻言,那祯笑着点颔首,还在手上比划。
“很精致,这种亮色的菱形切割,真的美。”那祯说完递了一个手链给林义。
“你拿着吧,这么喜欢。”
“一串就够了,两串反而俗气。”那祯眨了眨眼,掂了掂伸到他眼前的手。
“行,你忏悔可以来找我要,先帮你收着。”林义太熟悉她了,有时候说一不二。
“不外先别带吧,又是棺材里,又是土里,他们一家还…,嗯横竖比力那个,让它们吸点人间烟火再说。”看到她喜欢,林义自然细心嘱咐。
“知道,这工具我现在带就是给自己惹麻烦。”那祯点颔首,然后握在手里,用眼神示意里面另外的工具。
“左边这个是掐丝珐琅绿松石手串,右边那个钗子有点看不懂,不外这玉,质地不错。”林义介绍完这两个,眼神放到最后的工具上,“一对发紫的文玩核桃,应该用过很久了,包浆都没了。不外好大啊。”
“我在国都看到过一些文玩核桃,比这小的都几千元。”这对核桃预计是那祯唯一认识的了。
“这纹路和颜色,巨细形状,应该算极品了。”林义试着给他估个价值,却遗憾地认不出它的品种,只能摇头。
“这两个小物件,一个是盘到红的爆老凤眼串珠,一个是印章,”说着,林义已经拿起了印章视察。
“认出了吗?”那祯期待的看着他。
“材质很不错,是福黄石中的金橘黄,顶级品种。问题是他们怎么会有这工具。”林义说完询问地看向那祯。
“我帮你普及下资料。狗老宝的家族姓陈,据我爷爷说,文末时,村子里只有三个大的姓式,阳姓、贺姓、以及罗姓一共千把来人。
其他的姓基本都是外来人。”
“第一批是大起义期间来的,那些人来的时候都配有枪,长枪短枪都有,似乎是两个家族。
一个陈,一个王姓。王家人很是强势,靠着手里有枪把以前那些人都镇压了,不外诡异的是厥后王姓又一夜之间离开了。
而之后的人就不用说了,都是北讨和卫国时期进来的。”
“那就说的通了。这是掾刻印章,“坤辅陈氏”,狗老宝他们应该是各人族的分支遁迹来的。”林义把玩了下。
示意那祯最后一层。
“这个我终于看得懂了,”看到最后的一层,那祯转头笑了笑,终于不用当文盲了。
“黄金嘛,是小我私家就喜爱。”林义看一眼,全是大黄鱼,五块整。
“狗老宝家好富有。”那祯叹息了句,“就是不知道他们把什么工具带出去了,好遗憾。”
“这算什么,那些被毁的瓷器、名画才值钱,听我爷爷说,他亲眼看到四张锦绣的画被烧毁,其中一张五六米长。”林义回忆起爷爷的那副痛惜心情,也是心有遗憾。
“说到画,李强家也不少,听说他们祖上在希尔年间是二甲进士。”那祯如数家珍。
“是啊,如果没战乱,他们不会来这个地方。”林义突然想起那祯的姓氏,也是很有来头,“你们是梅族那氏后人?”
“算是吧,不外我曾祖是崇族,入赘的;曾祖之后,通婚的都是崇族,我奶奶和我妈妈都是崇族。”那祯说到这里也是笑了,“你说我哪个民族的血脉多些。”
“咱们是一家人。”林义大义禀然地说。
“兮”一个轻飘飘的嫌弃语调,外加一个斜眼。
并排挨着的两人,接下来是缄默沉静。
肉戏到了,怎么分是个浩劫题,因为两人不懂它们的具体价值。
望着重新打开的第一层,林义把工具凭据自己的认知在心里估算一遍后,计划开口时才发现女人不知何时已侧身看向了自己。
这双有些深邃而蕴含气质的眼睛,散发出的光很柔、很平静,又让人感应智慧的气息。
林义此时有种感受:要是这个姿容不俗的女人在外表上多美上一分,就是老天爷对她的不满。
此时的林义体会到一种境界:不圆满才是圆满。
正如稚嫩的男人看女人,看的是玲珑曲线;经历过社会的男人看女人,欣赏的是那份神韵。
“你先选。”林义有点叹服这位邻家姐姐,一小我私家的漫不经心也可以演绎的这么有气质。
“我拿四条大黄鱼和一条红珊瑚手链、一支玉钗子、一个玉手镯吧。”听他这么说,那祯把第一层关上,把三层打开,点了四块大黄鱼。
这个选择让林义有点惊讶,绿宝石琉璃珠,一对嵌血丝的玉镯,一对红珊瑚手链,一个红珊瑚戒指,掐丝珐琅绿松石手串,一支玉钗子,一对文玩核桃,一串爆凤眼串珠,一颗福黄石中的极品金橘黄印章,以及最后的五条大黄鱼。
虽然另有这个崖州黄花梨首饰盒。
也许现在骨董的价值没有后世人认识的深刻,但这么选,照旧亏的。
“你不多选件?”林义提醒她,虽然目前来看她拿的不少了,究竟四条大黄鱼。但是考虑到未来的升值空间,照旧不算多的。
“不用,我只想拿金条换些钱在国都买套房,那样感受在那个都市安宁些,不喜欢身在异乡的漂泊感。”那祯看着他的眼睛,“再说,太多了我会觉得累,不宁静。”
“虽然了,如果这些工具很值钱,以后你大可以赔偿我。”
这个说法很那祯,和林义前世认知的一样,有些傲娇有些慵懒又有些什么都不在乎。
虽然林义还知道她并不是特别在乎这些首饰,以她家祖上的辉煌,肯定多几几何有些存余。
也许这些在她眼里基础不值一提吧。
“我会欠美意思呢,你这样自制我。”林义笑着收拾工具。
“你穷了这么多年,这回好好补补。”那祯笑眯眯地轻拍了下他肩膀。
“是啊,穷了许多几何年。记得小时候我们两姐弟经常从你碗里夹菜吃。”林义想到这,行动缓了下来,“你家人是真好,明知道你的菜出门就没了,也没拦过你。”
“呐,你还美意思,有一次我碗里七块肉,你一小我私家吃了五块,看得我和你姐在旁边直流口水。”那祯虽然诉苦,不外说着说着也无声的笑了。
“嘿嘿,明天我请你吃五十块。”林义笑着继续收拾。
“稀罕。”
那祯拒绝的冷面无情,说林义要是有诚意今晚就做。
两人商议一阵,那祯带走选中的首饰;而黄金照旧放这里,要林义折成现钱汇款给她。主要是这年头真的欠好带工具,她一个女孩带多了不宁静。
把工具处置惩罚好,她就在一旁就着灯光把玩那件红珊瑚手链,看来是真喜欢。
工具分完,两人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破晓,外面已经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鸡鸣。
林义打个哈欠,强驱散自己的困意,对那祯说:“不早了,我去给你烧温水。”
简简朴单淋个澡,林义就像哈巴狗一样蜷缩在凉椅上快速睡着了,就连身上的被单什么时候掉下去都不知道。
“呼~,呼呼~…干嘛呀?”睡意中被人弄醒,林义很恼火,不外看到那张笑眯眯的脸,又强行把怒火压下去了。
“你知道你像什么不?”
林义打开那只戏弄他的手,掀了下眼皮说,“貌似潘安。”
“你那爸爸之前在村里也自称潘安。”那祯一脸揶揄的心情。
呃,这个还真有,但林义不搭理这尴尬,只能试着去拿被子,“你也不看看我睡哪里,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你该睡床上。”那祯偏头看着他。
“你不介意我们一起?”
林义马上坐起身,他是真想睡床上啊,在躺椅上缩着人不自在。全身酸疼酸疼的,也没人揉揉,也没有人帮着转移注意力。
再说两人又不是没睡过,小时候煮沙子饭煮累了,经常睡一起。
对此,那祯只是笑眯眯的扫了他全身一眼,一副你试试的样子。
“唉!”
“唉什么,你那爸以后预计也不会回来了,床空着养蜘蛛?”那祯没理会他的冒充,指指堂屋右侧房间。
“我以为你懂我呢,唉,真让我失望。”林义重新躺好,招招手,让她赶忙走,别碍眼。
那床是不能睡的,打死也不会去的。
如果你读小学三年级放学开开心心回家,却发现堂屋都是破碎的碗片。自己父亲把母亲和姐姐赶走后,却和那个女人在里面走火。
谁还愿意睡那个房间啊,永生的噩梦。
“犟。”一床被单蒙头盖脸砸下去,左边的房间门就“吱呀”的一声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