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笑道:“好吃就多吃点,全部都拿去吧?”
“啊??”这是什么情况?
风情一双嫉恨的眼神望向我,我马上只觉尴尬不已。
“没什么事风情就先退下了…”
风情刚要离开,便被西冥叫住:“来都来了,便在这人间好好走走吧。”
她心中一颤,恰似一只受惊的鸟,缄默沉静了许久不敢开口。
“怎么?不愿意?”
她急遽转过身,道:“虽然愿意,风情谢过冥王殿下…”
这风情看师父的眼神十分深情,两万年前她被师父救下,一直以来都倾心于师父,这份深情也着实令人感动。
若师父也真心于她,那……
现在感受我在这儿很是多余,呼吸都变得十分尴尬。
“那个,师父,我有些困了,就先去睡了,你们慢慢聊。”
我急急遽向房间跑去,随意找了间房,关上房门,马上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躺在这床上与烟雨楼竟没有什么两样,师父也算有心。
若是未来能与师父在一处幽静的地方一直生活下去倒也不错,可他将要陪伴终生的那小我私家,会是谁呢?
这人间的初秋就是热,蚊子也是特别多,老在我耳边晃悠。
扇了几下它仍然不走,我瞬间怒意上头,道:“你这死蚊子,怎么还赖着不走了?信不信我一巴掌打死你。”
它退后了些,道:“大仙儿啊,小的也不想啊,但是小的不吸点血,它饿得慌啊。”
听这蚊子的口音怎么带点咸味……
“你不像是当地的蚊子啊?”
“小的……小的是外地的蚊子……”
我思索片刻,道:“外地的?那你还跑到嘉元城来吸血?”
“额……主要嘉元这旮旯的血简直人间极品呐,过几天俺准备再带上俺那几个大兄弟。”
这也是厉害,不外它小小翅膀究竟能飞多远,我一时好奇心泛滥,道:“那……你到这儿飞了多久啊?”
“不久,俺记得就一年吧……”
我一时震惊不已,这普通的蚊子在人间也不外十天的寿命,他这一年比的上海边的老乌龟了吧,这离境老头的生死簿会不会弄错了……
“一年……你可真是厉害,活了这么多久……”
“大仙儿啊,你可别着急收了俺呐,俺这才第一天到嘉元,冒着生命危险才吸过一小我私家的血啊。”
“谁说我要收你了……”我眼珠一转,道:“但是,我想看看……你到底还能活多久……”我顺势逮住它的翅膀,任它怎么挣扎依旧毫无用处。
“大仙儿啊,有话好好说啊,俺还不想死啊,俺还想再活一年呐……你就放了俺吧……”
“你能活到现在既是冥界的失误,就要让你快快投胎,我为什么要放了你?”
它似乎被吓得不轻,蜷缩着身体,哆嗦道:“哎呀…俺的大仙儿啊…俺还没娶媳妇儿,俺还不想死啊……”
“蚊子也要娶媳妇儿啊?”
它突然变得腼腆,道:“那……那虽然了,俺……俺照旧个黄花巨细伙呢……”
我慢慢凑近,道:“我就不放你,必须查查你的生死簿,否则这人间都该乱了。”
突然响起了推门声,我将房门紧锁自然进不来,又是谁大晚上还不睡觉,连门都不敲。
“谁啊?”
片刻,传来师父的声音:“是我。”
我一个不注意,手中的蚊子它竟然逃开了,还留了一句话:“再也不见了啊大妹子,俺先告辞了。”
“你这只臭蚊子……”
我本想追上去,又想起门外的师父,照旧决定去开门。
他站在门外,月色衬出他俊美的五官,怎么我的心思如此龌龊,跟那个流氓小白脸倒是没有什么区别了。
我咽了咽口水,道:“师父,你还没睡啊?”
他似有几分尴尬,道:“这间房你可觉得合适……”
“很好啊,满屋都有师父的味道,就像在烟雨楼……”我突然咽下还没说出口的话,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几日不见,怎么生分了许多。
这里这么多人,竟还想着与他同床共枕,我这脑子真是进了水……
他轻咳一声,道:“这里,是我的房间。”
我愣了许久,怎么就没发现呢……
“师父……我……那个……不是……”
他轻声道:“外面有些凉……”
我立马作敬重道:“额……师父您请进……”
我轻轻关上门,道:“师父,刚刚有只蚊子……”
“蚊子有什么好稀奇的?”
“不是,那只蚊子它说他是外地来的,飞了一年才……”
他褪去外衣,道:“你若是将这些心思都用在练功上,也不至于至今还无法掩护自己了。”
我抿了抿嘴唇,道:“那师父你先休息,我……我再去找个房间……”
刚要出去,眨眼的功夫他便贴近我的身后一把将我横抱,道:“这么晚了,还去哪儿找啊?他们都睡了。”
现在我呼吸变得急促,心跳也加速了许多,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等他一步步将我抱上床,轻轻将我放下……
我只默默看着他的双眼,也不知道心里在期待什么,他慢慢凑近,我竟忘情的闭上了眼睛。
片刻,只听到他温柔一笑,道:“这么困了?”
我尴尬的睁开眼睛,也不知道刚刚到底是抽了什么疯,傻笑道:“啊……嗯……”
他为我盖好被子,徐徐起身道:“困了就好好休息吧。”
我顺势抓住他的手,凌乱的心思无法控制言行。
“师父,你……要到哪儿去啊?”
他顿了顿,向一旁的山河图望去,道:“师父就在这后面。”
片刻,那画徐徐移动,露出一个密室,也不知通往哪里。
“这里怎么另有密室啊……”
他向密室走去,道:“有时候,凡人的智慧才最不行小觑,好好休息。”
片刻,密室慢慢合上,我长舒一口气,也不知谁弄的乱七八糟的密室……
我躺在床上,脑中全是适才一幕,何时与师父这般尴尬了……
越日,我从睡梦中醒来,他亦从密室后出来,我瞬间清醒,从床上迅速下来,道:“师父,我可没有贪睡啊……”
他笑而不语,双眼却看向床边:“瑶瑶……你……”
一转过头,床上一块鲜红的血迹,我这一身红衣倒是看不出来……
完了,怎么忘了这几日该来月事……
“师父……那个……我……我忘了这几日……”
他显得有些无奈,道:“你何时好好记过这些?”
刚刚一打开门,侍奉的婢女端着洗脸盆准备进来,一眼便看到床上的血迹,慌忙道:“奴婢……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先退下了……”
完了,这下事情闹大了……
我无辜地望向他,道:“师父…我……我也不是有意的……要不,这床单就不要了吧……”
他无奈摇了摇头,将床单扯下,道:“这床单洗洗还能用,你先换身衣服。”
“可是……”
“放心吧,这床单师父去洗,待会换好衣服,也一起拿过来吧。”
他带着床单急遽出去,师父也是万金之躯,可从没洗过衣服,如今竟为了我……
这下糗大了,也不知这人间的仆人会否如冥界那般喜欢嚼舌根子……
我一拍脑袋,完了,来的慌忙也没带衣服啊……
我看一旁有个柜子……
先穿师父的吧。
一打开柜门,满柜竟都是女装,拿出一件青色的长裙,竟是我的尺寸……
这些都是为我准备的?我心中掠过一丝暖意,又慌忙的关上柜门,算了,就在这换吧。
关好房门,我赶忙换上衣服,还好随身的小盒子还带着几张布条……
我拿起弄脏的红衣,向后院走去,只见师父褪去外袍,挽高了袖子,手法相当熟练,我走近时,床单已经洗好拧干了,适才那一大片血迹,在这白色的床单上竟看不出一点儿印子。
我难免有些震惊,道:“师父……你这也太厉害了…”
他拿起我换下的红衣,道:“你以为你以前的床单是谁洗的?”
我愣了愣,道:“难道……不是扔了吗……”
他将衣服放进盆中,道:“就被血色染了一下而已,你可知你这一张床单足以换来普通人一年的人给家足,就这样扔了,又怎么对得起将它千辛万苦一针一线缝出来的人呢?”
我愣了愣,不知道什么感受冒了出来,这么多年才知道,那些说师父给我又当爹又当娘的闲话倒是一点也不为过,我的喜好,我的禁忌他都一一记在心中。
我挽起了袖子,道:“师父,我陪你一起洗。”
果真师父说的对,凡人的智慧不行小觑,这澡豆一抹轻轻一搓,原本血迹斑斑的那一块真的就没有了,半点腥味也没有。
也是今日才知道,为什么这也不算太大的镜花水月中会有这么多仆人,以至于十几个房间都有人住。
原来他们都是在这嘉元城难以维持生计的普通人,嘉元城本是皇城,物价远比其他地方高,想要靠拼搏奋斗在这里安身立命对于普通人来说简直就是奢望。
听闻当朝天子昏庸无道,黎民民不聊生,可冥界好事簿上虽目前没有的他的劳绩,却也没什么重大的罪行,倒也真是奇了怪了。
人间的太阳也真是狠毒,我穿着三层衣服都快捂出病来了。
“瑶瑶,要不要尝尝?”一转身只见阿凝手中带着一只香喷喷的烤鸭在我眼前晃悠。
我咽了咽口水,道:“烤鸭?!”
“听他们说,你喜欢吃烤鸭。”
我掰下一只鸭腿,照旧那个熟悉的味道,是与在冥界吃的烤鸭一般熟悉的味道,我不禁有些激动,道:“嗯,太好吃了,阿凝你在哪儿买的?”
她指了指厨房,道:“哪儿用得着买啊,厨房就有啊,你不知道吗?”
我愣了愣,道:“厨房?那这是谁做的?”
“我听他们说,是这里的主人做的,也就是你的师父。”
我有些不敢相信,他一个堂堂冥王,为什么会为了我这般委屈自己去做这些工具呢……
我眼角含着泪珠,忍着心疼吃完那只鸭腿。
午时,厨房烧好了饭菜,今日人倒是多,离境昨日忙完了中元节之事也来了这里,凑满了一桌子人。
往日里只有我与师父两人,今日倒是倒是热闹,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再回到烟雨楼……
我理了理思绪,在烟雨楼想来人间,在人间又想回到烟雨楼,还真是有趣。
我坐在师父旁边,指了指离我较远的红烧肉,他恰似懂了我的意思,为我夹来一片,道:“吃吧。”
离境轻咳一声,挖苦道:“哎,怎么就没人给我夹菜呢……”
我轻哼一声,道:“哼,吃你的饭吧。”
苏凝看向无炔,满眼期待,无炔颤了一下,满脸的不情愿:“你……干什么……”
“我也夹不到……”
无炔皱了皱眉,道:“这不是离你这么近,你这……”
苏凝一双眼神中恰似带了刺,无炔咽了咽口水,道:“好好好,我给你夹,我给你夹……”
只有风情默默无语,将她晾着十分尴尬:“哎,这红烧肉还真是好吃,风情姐姐你也来尝尝?”
她冷冷回道:“不用了,我不喜欢吃肉……”
局面一度平静,气氛越来越尴尬。
离境挑了挑眉,道:“没事儿,不喜欢吃肉,来吃点鱼,总有你喜欢的。”
真是,好端端我问她作甚,明知会这样,真是自找没趣,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不知不觉,在这镜花水月住了好几天,嘉元都逛完了,却依旧没能如他们所说那般感受到祭渊的气息,也并无任何异动,真怀疑是不是他们弄错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终于记熟了嘉元城到镜花水月的路线,至少不会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