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散发着若隐若现的馨香，浅浅地呼吸一口，朦朦胧胧，不是花香，而是血的腥甜。
玄盈体内血气翻涌，刚刚恢复的一丝理智荡然无存，尖锐的獠牙，向夜洵澜扑去。
“阿盈，清醒点。”夜洵澜侧身避开。
玄盈摇晃着脑袋，理智告诉她不能再继续，可身体的反映快过大脑。
利齿刺入血肉的声音，玄盈一口咬在了夜洵澜的手背上。
夜洵澜吃痛，却也任她吸吮着鲜血。
获得鲜血浇灌的玄盈变得异常兴奋，扯着夜洵澜的长发，扯着他的衣袍。
“嘶。”一转眼的功夫已经又在他的另一只手上咬了一口。
松口后，作为狐狸的兽性，在一瞬间发作。
“别……”夜洵澜惊呼。
他的脸上染上了红晕。
夜洵澜单手化刃，劈向她的后颈，从纳戒中重新取了一套新的衣衫换上。
哪知玄盈倒地还没多久便又醒了过来，脚下变得酥软无力，像是中了毒一般。
不外奇怪的是，手脚明明还可以转动，只是轻飘飘的，感受失去了重量。
玄盈趴在他身上嗅着，嫌弃地摇摇头，退开了。
夜洵澜眉头深锁，他身上，有什么味道，让她厌弃?
玄盈蹲下身子，蜷缩在角落。
凶狠地呲着牙，又不时，舔舔舌头。
觉得有异物刺痛舌头，伸手去掰獠牙。
“住手!”夜洵澜忙乱地叫住她。
若真的被她就这么掰去了，等她清醒了，少不得受罪。
玄盈顺着声音的偏向望着他，眨眨眼睛，不明所以。
鼻翼一抽一吸，“阿嚏”，打了个喷嚏。
夜洵澜未曾见过她这么可爱的样子，不自觉的，眼底有了几分笑意。
大殿外面，祭台之上，蛊族人的仪式似乎进入了最盛大的时刻。
兴奋激昂的高歌和欢笑，通过窗户投射在了石室的墙壁上。
男男女女奇怪的舞蹈，是那样欢喜，然而在这样的夜里，却要迎接即未来临的死亡。
明明要接受撕心裂肺的死亡，现在却毫无察觉，还在高歌热舞。
那些人是无辜的，却要被送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玄盈好奇地看着墙上的投影。
震耳欲聋的轰响，石室的地面崎岖起伏地变化着，排好的架子开始垮塌。
夜洵澜拉着玄盈，扶住窗户，借力支撑着身子。
“阿盈。”夜洵澜惊呼。
明明刚刚，他就牵着她的手，可如今手上空荡荡，她不见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他的声音犹如石子落入湖中溅起的涟漪，一圈一圈扩散开来，最后徐徐消失。
夜洵澜神经紧绷，随她一起落入黑暗。
火炬燃烧发出的“噼啪”响声，血红色的光线，充斥着整个空间。
长方形的石台上，玄盈挣扎着睁开双眼。
半晌之后，才看清自己所处的情况。然后不自觉地深呼吸了一口，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狂风呼号，许许多多肢体，零零散散地疏散在各处，令人几欲作呕的腥臭。
现在的玄盈眼睛恢复了玄色，眼里没有不知所措的迷惘，清晰地看着周遭的一切。
对进入石室以后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夜洵澜?”玄盈不确定地唤道。
可回应她的，除了呼号的风声，再无其他。
看来他们走散了，玄盈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