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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是相思引

第二章 苏醒

月是相思引 乜月 1277 2019-09-05 15:18:38

  “钉铃……钉铃……”

  清冷的风铃声,声声入耳,也吵醒了酣睡中的人。

  “怎么睡着了?”

  女子揉了揉眼睛,见床上的人还在昏厥,于是站起身来,不禁又将目光投向床边垂下的衣袖,“还真特别。”

  等人醒了,正好研究一下这些衣饰,女子留下红衣便出去了。从白昼等到下午,一直不见红衣苏醒,女子忙完自己的事情,最后只好守在殿外,继续翻阅未读完的半本书籍。

  “咚……咚……”

  远山传来钟声,房间依然没有消息,女子放下书籍,原以为自己才是天底下最懒的人,竟有人比她还能睡,女子朝房间望了一眼,于是将书籍放回了书架,出门正巧遇上落日的余晖,映照着晚霞,五彩纷呈充满天空,整个宫殿都染上了颜色,连樱花都粉嫩可爱,空中飘浮的云朵,千奇百怪,是黄昏独占的风物。

  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

  女子随着心情大好,抱出古琴安坐于山樱树下,一边调着琴弦,一边细数起头上的樱花,到底落了几片。这一树古樱,每逢秋天便如期绽放,洁白如雪,正如女子的一袭白衣,调好弦女子便开始弹奏起来。

  “噔,噔……,噔……”

  不久后,隐约窸窣,床上的人慢慢醒了过来,见房中陈设略有些惊讶,一瞬便恢复如常,走下床散落一身红衣,此处应是女儿闺所,妆台衣橱依墙而立,部署虽简却不失雅致,房门半敞半掩,外面传来琴声,断断续续,红衣被琴声牵引而去。脚步刚行至门口就停了下来,只因晚霞千里,一直延伸到天尽头。如此良辰美景,再配上一段琴曲,足以引人入胜,难怪红衣会驻足欣赏。

  “噔,噔,……”

  空中几片落花悠然而去,正好飘在红衣面前,红衣拈起一片侧身望去,只见一片白色花海,一树庞大的山樱,约莫七八人合抱之粗,千枝万桠挤满白花,临风绽放,似乎已有了千百年。红衣于是寻声而去,隐约山樱树下有个身影,白衣不染,缥缈之间已与花海融为一体,画面恬静而又美好。红衣停在原处良久,直到曲中韵律转换,这才挪步走了已往。

  “请问,是女人救了我吗?”

  “……”

  树下的人正漫不经心,突然耳畔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女子受惊地瞧了过来,见红衣活蹦乱跳也很开心。

  “我也只是路过。”

  听女子说完,红衣走了过来。

  “多谢女人。”

  “不客气。”

  女子莞尔一笑,当红衣从女子身旁走过,衣角带起一缕清风,不外没有打扰到女子。女子继续抚着琴,注意力却在空中的落花,偶尔飘下一片,空气中透着一丝淡淡的清香,正是秋风拂过树梢的劳绩。

  山樱树下部署了一张石桌、四只石凳,旁边架着秋千,随风摇晃,一静一动更是意境深远,红衣在秋千上坐了下来。

  远观这一座宫殿,结构都是木造,地基横跨地面数尺,走廊边上却没有栏护。屋檐四角各自系了风铃,小巧精致,铃声已被琴声掩盖了去。

  于是,红衣收回目光,望向女子。

  “这是女人的住处?”

  “嗯。”

  女子回覆。

  听着琴音红衣不自觉打起节拍来,垂眸敛目,可见也是喜爱音律之人。女子用眼睛的余光看向红衣,以后的日子少不了要吃些苦头。每年秋天都是最忙的时候,园子里的葡萄还没采摘,闲置的菜地还没整理,而且还要为过冬做些准备,轻易下来也要种一些菜,明天春天才有菜吃。女子喜欢这样自给自足,无拘无束的生活。

  正当女子想入非非,红衣突然开口问道:“女人弹的是何曲?”

  “我随手弹的,并不懂音律。”

  “古琴有三种音,都很是平静。散音松沉而旷远,让人起远古之思;其泛音则如天籁,有一种清冷入仙之感;按音则很是富厚,手指下的吟猱余韵、细微悠长,时如人语,可以对话,时如人心之绪,缥缈多变。泛音象天,按音如人,散音则同大地,称为天地人三籁。”

  信手拈来。

  女子坦然,自己不外胡乱弹奏,久而久之便成了旋律。

  “无师自通,女人也颇有天赋。”说完投来欣赏的目光,似乎遇见知音一般,女子随着会意一笑,并未做出回应,似乎不想再探讨下去。

  见女子态度平淡,红衣继续听着琴曲,只一会儿又按捺不住,开口问道,“女人为何不问?”

  女子疑惑道,“问什么?”

  红衣不假思索,“问我姓甚名谁,家住那边,为何泛起在山中……”

  原来是这些。

  女子笑了笑,“你若想说自然会说,若是不想,问了岂不无趣。”

  “……”

  “既来之,则安之。”

  一瞬犹疑后,红衣继续问道,“女人不怕在下心怀不轨吗?”

  “你不会。”

  女子欣然一笑。

  在红衣看来,女子气定神闲,举足之间的气质,绝非寻常之人。

  “不知女人如何称谓?”

  只见女子摇了摇头,看着不知世故,从红衣醒来到现在,前后别无他人,红衣料想女子应该独居于此,定然也是身世坎坷,没曾想她竟然含糊不知姓名,红衣莫名有些同情起女子来。对于红衣的猜度,女子心照不宣,见红衣全程都在专注地听着琴曲,处变不惊,又岂是庸庸之辈,不知当他看到脚下的风物,是否依然这般自若,女子不禁觉得有趣起来。

  “女人可有家人?”

  “家人?”

  女子停下手指的行动,淡然一笑,然后起身走到崖边,只是望着远处,为红衣留下一个背影来。虽不见形容,却能看出女子的情绪略显降低,红衣这才反映过来自己说错了话,于是自觉地从秋千站了起来,走了已往,正要开口慰藉女子,猛然间却察觉脚下竟是万丈悬崖,不禁倒吸一口气,尔后谨慎地停在原地,想要言语又怕惊扰女子。

  “许是有的吧?”

  女子徐徐回过头来,凝眸一笑,“我都忘了。”

  “……”

  片刻失神,红衣随即恢复平静,向女子解释道,“在下并无恶意。”不觉换上了谦称,更显得礼貌。

  “没关系。”

  只适才那不经意的一眼,女子便已感受到红衣不是坏人,再说周遭之地,尽在女子的掌控之中,还怕什么不轨之事。恐怕担忧的应该是红衣自己,万一哪天女子不兴奋,把人丢下悬崖就酿成惨剧了。

  “请问女人,这里是那边?”

  “我家。”

  显然答非所问。

  四周漆黑一片,完全不见出路,如何又被这女人所救,红衣难免疑窦丛生,难道这女人能飞天遁地?但是转念红衣就推翻了这个设想,凡人之居所肯定有路,应该藏在了隐蔽之处,于是慢慢镇定下来。同时,女子看出红衣的心思,随着也四处张望过一遍,最后收回了视线。

  “天色不早了。”

  话刚说完,突然“咕咕……”两声不适时宜的声音,将红衣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原来是红衣的肚子在叫,只见他面上挂不住,尴尬隧道起了:“失礼。”

  “……”

  看出红衣的窘迫,女子于是说:“桌上留了饭,另有一套衣裳,自己换上吧!”

  “多谢女人。”

  拱手礼毕。

  红衣先一步从崖边走开,适才女子不外是故意将人引到崖边,谁让他哪壶不开提哪壶。目的到达,女子又走回去坐了下来,难得她一向浑浑噩噩,也未曾舍下对生活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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