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午时,山雨欲来风满楼。
涤蕊宫大殿,竹君高坐殿上,下面两个小孩苦着脸悲愤念书。
殿中极静,只听得耳畔风声阵阵。
窗未关严,忽而一阵急风吹入殿中,吹得肮亓书本纸页瑟瑟作响。
旁边一直平静低头绣花的荣娘抬头看了看,轻手轻脚的已往把窗户关严。
“今日的风怎的这样大?可是变天了?”
竹君低头看着书,素手翻过书页淡淡问道。
“是变天了,主子!”荣娘小声回了一句,“看天边乌云聚集,想必一场大雨是在所难免的。”
“下雨便下雨吧!”竹君抬起头,看了看逐渐昏暗下来的大殿,付托道:“荣娘,你去多点几支蜡烛,今日天阴,念书该费眼睛了!”
“是!”荣娘放下绣针去点燃蜡烛,不多时,殿内灯烛辉煌,角落处有青烟袅袅升起。
竹君今日闲来无事,起了检察十四十六两人学业的心思,不查还好,一查差点气得她怒火中烧。
两个死小孩先前贪玩,厥后又因为重伤卧床,课业整整疏弃了一月,竹君问起时两人一问三不知,竹君忍住想要动手的怒气,叱令他们收心念书,还特意让人把书案放置在大殿,让他们在她眼皮底下学习。两个贪玩的小孩逃脱不外,只能屈服于竹君的淫威之下,乖乖认命念书。
此时,岁月静好,竹君手中的话本看得精彩紧要之处,正要赞叹几句时,殿外一个宫女行色急遽走入殿中,低声禀报道:“主子,齐婕妤发动了!”
“嗯?”听到宫女禀报,竹君放下手中书册,问道:“几时发动的?”
“回主子的话,不到半刻钟。”
“这样啊!”竹君复又拿起话本,随意招招手,说道:“时辰还早,去把袁太医叫已往,产婆和宫人也让他们早些准备,本宫待会再已往。”
“是!”宫女领命退走,旁边听着的荣娘见人走了之后问道:主子,齐婕妤要生了,您怎么一点都不急?”
“急?本宫为什么要急?”竹君抬眼对着荣娘笑了笑,说道:“今日之事,本宫是最没有资格急的人,咱们先暂且置身事外,看看情况再说。”
这时,殿外风声骤然变大,院中的树木枝叶被风吹得七零八落,落了满地的残叶。
听着殿外的风声,竹君叹息道:“今日宫中又要见血了!”
旁边荣娘撇撇嘴,用手中的绣花针蹭了蹭头皮,说道:“主子,您现在叹气可没用,齐婕妤这一胎怀的实在太过艰难,连咱们的药都搭进去不少,奴瞧着可太亏了。”
“是有一点亏!”竹君这会也失了看书的心情,放下书和荣娘小声说话道:“不外要往久远看,往后不亏就行。”
“主子说的对!”
说道这里,主仆两个吭哧吭哧笑得像两只吃的餍足的狐狸。
下边做作业的十四十六悄悄竖起耳朵听着王姐和荣娘谈话,听到这里十六实在忍不住好奇心插嘴道:“王姐,什么久远往后,什么亏不亏,你们在说什么啊?”
竹君抬眼双目一蹬,冷哼道:“话这么多,作业做完了?拿来让本宫看看!”
旁边张望的十四连忙低下头做无事状,十六哭丧着脸,恳求道:“王姐,作业十六还没做完,现在尚且只做了一半……”
“一半也拿来,本宫倒要看看十六令郎的作业做得如何,居然敢一心二用,想必文采定是特殊。”
“是,王姐!”十六心中已然认命,乖乖站起,以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之情拿了作业呈到了竹君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