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舒服了……”
萧甜用慵懒又含糊的声线……
叹息着……
储芳苑北墙有一棵高峻的苹果树,萧甜就坐在那苹果树最高的一个树丫上,像无尾熊般侧身、岔脚、一手搂住宽大粗拙的树干,一手将才刚摘下的苹果往嘴里送……
香甜!
美味!
嗯呀!
照旧现摘的苹果最好吃!
萧甜又再大大地咬了一口苹果……满足极了。
今日一早。
萧甜就学着师施昨天教她的那般,在床上装了老半天的肚子疼……谁料……基础无人到她的房间看她肚子疼的戏码……看来……她是否加入今日的赏花选妃,基础就无人在意嘛!
实在是……太好了!
哈哈哈!
既然无人在意她是否加入今日的赏花选妃……与其继续留在房间里面、躺在床上、浪费时间与心情上演基础无人在意的戏码,她还不如到这里来吃吃苹果吹吹风呢!
一阵清风吹过……
茂盛枝叶与累累硕果,摇晃着,摩挲着,发出沙沙的声音,一如摇篮曲般抚慰着萧甜的身心……
好好听啊……
好舒服啊……
好想睡啊……
看着穿透苹果与枝叶散下的缕缕阳光,闻着苹果的香甜与阳光的清新,听着苹果树与清风合唱的摇篮曲……舒服啊……萧甜整小我私家都要融化了……不自觉地随着沙沙声摇晃悬空的双脚,咀嚼苹果的小嘴逐渐放慢,眼皮则愈发极重地往下掉……
突然!
萧甜悬着的左脚一凉!
啊!
鞋子掉了!
萧甜忽地惊醒,猛地睁眼,整小我私家差点失重掉下树去!
“啊!”
萧甜尖叫着双手抱紧树干,原本拿在手中的苹果因而不小心脱手,眼看就要往下掉——
“我的苹果!”
萧甜立即俯下身,一手抱紧树干,一手尽力伸长欲去捞那苹果……奈何反映太慢,手又太短,萧甜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才刚吃几口的苹果往树下掉……
啊?!
萧甜此时惊然发现——树下有人!!
萧甜大叫:“小……”
萧甜的“心”字还未喊出口,站在树下那人便已敏捷地退却一步……萧甜吃过的苹果就在此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掉在那人刚刚站着位置。
萧甜长吁了一口气——幸亏没有砸到人!这苹果从树上掉下来砸到头可疼了!
萧甜馋嘴。
嬷嬷平日里又明令不让萧甜爬到树上去摘苹果,所以……为了吃到新鲜的苹果,萧甜可没少在这苹果树下转悠,心心念念地期待苹果成熟掉下树来……所以……萧甜没少被苹果砸到头……师施因此还老说,萧甜就是被苹果砸坏了脑袋,所以才会整天傻笑的。
今日可是选妃日。
想到嬷嬷们肯定都在后花园里面忙着伺候,萧甜这才敢偷偷到这里来,偷偷爬树,偷偷摘苹果的。
现在……
居然被人发现她偷偷爬树偷偷摘苹果……
要是这人去嬷嬷们那里密告……
要是让嬷嬷们知道她偷偷爬树偷偷摘苹果……
嬷嬷们一定会责罚萧甜的!
想到这里。
萧甜忧心忡忡地看向树下那人,求神拜佛,希望那人不要抬起头、不要发现她……权当那苹果是被小鸟咬了几口而且自己掉到树下去的……呃……那绣花鞋也是……
就在此时!
站在树下那人忽而抬起头来,看向萧甜……
萧甜心中一惊——不能让那人看到她!
慌不择路。
萧甜胡乱地伸手一捞,不意只捞了几片苹果树的叶子——也没时间捞此外了,萧甜就用那么几片叶子遮挡自己的脸——似乎那几片叶子真能遮住她的脸似的。
站在树下那人看着萧甜那副不知所措又不知所以的模样,竟忍不住无声地扯了扯嘴角,也算是笑了。
那人正是赵睿城。
借口离开后花园之后,赵睿城便踱步闲逛到此地。恰逢此地阳光正好,清风徐徐,又没有那群矫揉造作的千金装腔作势的吵喧华闹……赵睿城心感满意,便准备在此多留一会……谁料,一只绣花鞋从天而降,打到了他的头!
平日里总是冷静得太过的赵睿城吓得一愣,狼狈地退却了一步……垂目看着那只从天而降的绣花鞋……赵睿城还未反映过来呢,竟又听见女子的尖叫。
赵睿城被那声女子尖叫吓得又再往退却了一步。
说时迟那时快。
一个被咬过几口的苹果掉在了赵睿城原本站着的位置。
赵睿城立即抬头——
竟发现一名女子坐在高可参天的苹果树上,张皇地捞了几片苹果树的叶子遮挡脸庞?几片叶子,如何能遮住那女子略微有些圆润的脸庞?
赵睿城的眼眸闪过一丝笑意。
此时……
一阵清风携着苹果香气,吹拂而过……
赵睿城站在苹果树下抬头看着萧甜,萧甜从苹果树叶子的缝缝中偷看赵睿城……
不知怎的。
赵睿城突然想要逗一逗萧甜。这种“逗一逗”的想法,于赵睿城而言,可谓从未有过。赵睿城淡淡地开口,对树上的萧甜说:“女人以为我是瞎子?”
“啊?”萧甜愣了愣,有点摸不着头脑地从叶缝眯眼,看着赵睿城。
“照旧女人认真认为,几片叶子就能盖住女人的容颜?”
“呃……”终是听出了赵睿城话中的戏谑,萧甜撅了噘嘴,却还坚持用那几片可怜的叶子遮挡脸庞,呐呐地说:“你……你就不能稍稍配合一下,装作看不清楚我长什么样子、甚至装作看不见我爬到树上来吗?”
“让我配合也并非不行。”赵睿城脸上仍是一贯的冷,眼眸却又再掠过几分戏谑,“可女人只用这几片叶子遮挡脸庞,却又要我配合地装作视而不见,这简直就是在侮辱我的眼睛与智慧。”
萧甜极为快手地又多捞了几片叶子,继续遮住脸庞。
赵睿城眼中的笑意更浓,话语中的戏谑也更浓:“纵使再多几片叶子,也是无法遮挡女人的脸庞的。若女人真欲让我装作看不见,女人起码该改用手帕遮脸吧?”这段话,可能是赵睿城近年来说得最长的一段话。
“可是……我没带手帕。”萧甜太过认真地回覆。那么累赘的工具,谁要带啊?横竖萧甜不带。
“可要我借给你?”赵睿城真从衣襟内摸出一块白锦手帕,稍稍抬起,像是钓鱼的诱饵般泛起在萧甜的眼前,用不太冷淡的眼神对萧甜示意——下来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