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弟折腾了很久,最后弄到了六十多块钱,我爸爸很是激动,两个孩子,徒手套白狼,许多钱了!
更多的是感动!
临走前,他原本是要接奶奶来照顾我们俩,斜眼姑丈禁绝,我爸妈都不在家,老人累病了,谁管啊!
我爸抱着我和弟弟流泪说:“爸爸和章外公说好了,以后你们住在他家。你们不要惹祸,每天放学就赶忙回家。爸爸也要好勤学习,我们一起努力,过更好的生活……”
我使劲地把不停地涌出来的眼泪擦掉,突然藐视自己,伤心个啥?!这么好的事,别人打灯笼还找不到,我爸爸随便一考,喏,名牌大学!
我们有一个何等了不起的爸爸呀!
我看看他:“爸爸,您放心好了,我厉害着呢,现在全县的狗都追不上我,学校里打架最厉害的就算我了,所以也不要担忧有人欺负我和我弟。”
我唠叨了许多,最后说话都不外脑子了,横竖就和吹牛差不多,说的自己天上有地上无的。
我爸把家里种种事交接了一遍又一遍,临走前抱住我和我弟哭的不行,我爸很温暖,也是真正的爱我,我在他的臂弯里,没有哭,不是不想哭,而是我觉得我不能哭。
我爸爸终于走了。
晚上,第一次在章外民众睡。
我心里的忧伤在看到章外民众的电视机时,就完全消失了!
这个时候,收音机很稀罕了,录音机少少!
电视机,这一家就差不多算是当地的权门了!这玩意儿就是有钱也纷歧定能买到!
黑白的十四寸的小匣子,装满了我所有的渴望。
卫其野可兴奋了,我们三个现在才真像是一家人一样了。章外公划定做完作业,看好书,就可以看一会儿电视。
晚上我弟问我:“姐,你怎么不哭?”
我说:“爸妈都是去做大事了,懂吗?以后我们俩也考上大学,哇,一门三进士,牛不牛啊!”
他眼泪继续掉着:“可是我忍不住!”
“那你就仰起头,眼泪会自己憋回去。”我手脚快速地收拾着书包,“再说,他们不在,你哭给谁看?”
他接了一句:“不是另有你吗?”
哭给我看?
我突然觉得有点自豪,我竟然生长的如此好,有人也可以依赖我了吗?
人的生命力其实是很倔强的。所有人以为我们爸爸妈妈都不在家,我和弟弟该多可怜啊!
都错了,他们走的时候是有点伤心,也很想他们,但是我发现对于我这个从小就野生的,他们不在我也自得其乐。
每天,我和弟弟,邀着卫其野一起去上学,现在小黑三的四眼狗彻底没有戏了,它在变老,而我们几个,尤其是卫其野变得越来越有力气了,现在都不用我脱手,卫其野一小我私家就可以把那狗收拾的服帖服帖!
校长听说了我家的情况,厥后就叫徐老师通知我,每周在学校里随着老师“打平伙”一次。
啥叫打平伙?就是老师们兑钱,学校里拿出一部门钱,找个师傅或者饭馆烧一顿好吃的,每小我私家拿碗啊,瓷缸子啊啥的分一大碗。
而我和我弟是不用兑钱的,就是每星期白送我们俩一碗油水大的菜。
要说这个世界上最伟大最无私的是谁?老师当之无愧,我这一生最敬佩最感恩的就是老师!
开学没有多久,我就接到我爸爸写来的第一封信,爸爸写的信,字简直比名人硬笔书法还要好,他把大学里的一些情景给我们写了一下,还写了对我们的想念,和嘱咐。
我们俩看的都有点想哭,却又笑了,我奶奶问写的啥,我说:“我爸爸说他在学校里不是最大的学生,另有一个三十六岁了!”
我奶奶都笑了:“孩子肯定不小了。”
可不,我爸爸说那人很黑,他想起我们一起榨的煤球!他说晚上走的时候,只看见一副移动的白牙!
我们几个都哄然大笑!
我弟看了爸爸写的信,说:“姐,我们也给爸爸写信吧!”
对呀,以前爸爸在家,都是爸爸给妈妈写信,现在就我们俩来写好了!
我写了校长给我们部署了打平伙!很详细地把菜的色香味好好地描述一番,最后写的我自己都忍不住流口水了。
还写了章外民众的电视!写了里面正在演的动画片,写我和弟弟如何打狗……
我弟写了他读了什么书,单元考第一什么的。
我们俩写好,心情快乐极了,买了邮票和信封,邮票太漂亮了,是一头大黑牛,两只角大大的看上去很威武!然后凭据我爸爸的信封地址,工工致整地抄好,从信筒的扁嘴巴里丢了进去。
过了三四天,邮递员来学校送报刊杂志和信件,老师说“曼小惠,你的信件”,我兴奋极了,我爸爸这么快又寄来一封信啊!
拿在手里,我才发现,这信怎么这么熟悉呢!
可不是,是我和我弟亲手投进信筒里的那一封!
我是凭据爸爸给的地址抄了,只是抄的一模一样,连收信人的名字都没有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