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枯尘剑所过之处带起阵阵涟漪。
江九风徐徐落下,迎风而立。
溪流之中炸裂开来。
“该走了。”他自言自语道。
竹屋处,老人一步一步走来,意慢形快,眨眼便到他的身边。
“老先生,你真反面我出去吗?”他眼中流露出敬意。
“不了,这外面是你们年轻人的世界,我个老家伙便不掺合了。”老人捋着髯毛,淡淡一笑。
“老先生,那我告辞了。”他拱手行礼致谢。
“去吧,小家伙。”老人面色如常,炯炯有神的眼睛隐约可见一丝落寞。
江九风丹田处石骨微微哆嗦,他双手一撕,一闪便消失不见。
竹屋前,老人独自一人坐在竹椅上,背靠着躺下,眺望远方,嘴中囔囔自语:“枯尘老鬼,没想到你竟死得这般憋屈,不外那工具被凑齐了,你也可以瞑目了。”
他眼睛微闭,留出一丝漏洞,停顿片刻,又慢慢道:“这小子,不错!”
随即,他徐徐起身,伸了个懒腰,“看来我也应该出去走走咯,不外应该没人记得我了吧?”
空气荡了一下,他便在原地消失不见。
……
寿安城?
江九风两眼放光,心中暗骂,怎么又回到了这鬼地方了。
一个月了,他们应该没在这了吧?
他心虚的望了望四周,并未发现任何异常,才大摇大摆的向着一个酒楼走去。
“燕大叔。”
酒楼内,燕城山正在忙碌,听到那熟悉的声音,身体一僵,徐徐转过身来,激动的说道:“小兄弟,你没事吧?”
说着还拉着他左看右看,确保没事才放下心来。
嗯?
江九风一脸疑惑的看着他,难道燕大叔被雪族之人找麻烦了。
看到江九风疑惑的眼神,他慢慢解释道:“那日你刚出门去一会儿,城门处便传来响烈的打架声。厥后听说,是一个身背剑匣的年轻人被一群白袍人围攻,年轻人被打的满身是血,瘫倒在地,厥后被一击打的灰飞烟灭。”
江九风苦笑不已,“我没事。”
“没事就好,赶忙进来,我让你婶给你做好吃的。”燕城山拉着他进了酒楼。
他一脸笑意,对着厨房喊道:“孩儿他娘,给小兄弟做点好吃的。”
“小兄弟,哪个小兄弟,你一天净会咋咋呼呼……”她拉开幕布,正想唠叨几句,但愣了一下,立马笑道,“好嘞。”
“有劳燕大叔了。”他客气道。
燕城山佯装生气道:“和大叔讲什么客气,当初你悄无声息的走了,还留下那么一大袋金币,这到酿成我的差池了,待会我把那袋金子拿给你。”
“燕大叔那金子你就留着,你与我差异,我不缺那一点钱。”江九风劝说道。
寻凡人家挣的都是幸苦钱,而修炼之人差异,相对容易一些。
燕城山也明白他的意思,争论无果,便随了他的意。
“好吧,小兄弟你这一个月去哪了。”他轻声问道。
其实他没说得出口,一是惋惜,二是怕别人找上门来,自己是寻凡人家,过点小生活还算满足,若是卷入杀伐之中,那自己拿什么和别人斗。
他也从燕城山的眼中看出担忧,慰藉道:“燕大叔不用担忧,我这个月很好,我吃一顿饭便要离开。”
“不不,燕大叔不是这个意思……”燕城山急遽解释道,但还没说完便被江九风打断。
“我懂的,再说万一连累了你们,我心中也有愧。”他徐徐笑道。
虽说雪族偌大一个势力并不会与这寻凡人家盘算什么,但他照旧担忧殃及别人,这个辛福的小家,他可不想因为他而招来祸根。
“不说了不说了,准备用饭了。”燕城山憨厚的看着他,把端上的菜一一摆在他的面前。
“燕大叔你不吃吗?”江九风看他的样子,轻声道。
“我已经吃过了,这些菜都是为你做的。”
他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埋头便吃了起来。
大快朵颐之后,他又放下一袋金子,便要告辞。
“小兄弟你这是干什么。”燕城山看他又留下一袋金子,拉着他的手,急眼道。
“燕大叔我连夜赶路,今晚便不留宿了,这金子你收下吧。”其实他心中也有一些愧疚,他只能尽快离开,先去一趟皇城,了了一些事。
再说皇城内,雪族也不敢这般放肆。
江老还在那里等自己呢,有江老在,雪凌他父亲那个老杂毛还能翻天不成。
他心中暗笑。
“你再这般,以后我便不让你来我这用饭了。”燕城山红着眼道,他虽说没太大本事,道重在过得潇洒,从未曾亏欠别人半分,至今问心无愧。
若今天收下这钱,他今后肯定活的不自在。
“对啊,小兄弟你上次留的便足够多了,你若再这般我们心里也会过意不去的。”燕城山的夫人此时也走了出来,淡笑道。
江九风心中一暖,徐徐收起,“既然这般,那我便收起。若是再说什么也显得矫情,那我这就告辞了。”
“嗯,小兄弟一路小心。”燕城山看着他,轻声道。
“嗯。会的。”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出小酒楼。
他向着城门走去,那日大战留下的沟壑此时已被填起,但仍是留下一丝痕迹。
心中百味横生,看来自己照旧太若啊,连自己都掩护不了,那日后岂不是连雪族的大门都进不了,何谈其他事。
他负剑而行,摇摇摆摆,眼神左右晃动。
“年老哥……?”
突然,身后一声稚嫩的声音响起,他疑惑的转过头去。
“真的是你,年老哥。爹爹可想念你了,怎么不去酒楼呢?”她歪着小脑袋,单纯的模样甚是惹人爱。
“是你啊,你叫什么名字呢?”他蹲下身来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温柔道。
“我叫燕子。”她小脸红扑扑的,扭捏的说道。
“燕子啊,真好听。”
“嗯,爹爹也说燕子的名字最好听了。”她使劲的点了颔首,脸上乐开了花。
“我刚从酒楼出来,我要走了。”
“去哪?”
“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江九风眼神迷离,暗自笑道。
“很远是多远啊?”
他会意一笑,“很远就是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到年老哥也不知道。”
“哦。”她小脑袋思索着,片刻之后,她又仰起头,怯怯的问道:“那年老哥你还会回来吗?”
“也许会吧。”江九风心虚道。
“嗯,你回来我让娘亲做好吃的给你吃。”她跳了跳,开心道。
“嗯。”江九风点了颔首。
小丫头伸脱手,“那咋们拉钩哦。”
他一愣,微微笑道:“好,拉钩。”
大手拉小手。
“燕子,年老哥给你一颗糖吃,但你不能和你爹爹说喔。”江九风从怀中拿出一颗绿色药丸,眼睛眨了眨道。
“嗯。”她认真的点了颔首。
“来,张嘴。”
“这味道怪怪的,不像糖果啊?”她舔了舔嘴唇,疑惑道。
“好了,年老哥要走了,你早些回去。”他用手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头道。
“嗯,年老哥再见。”她轻轻的挥了挥手,一脸落寞道。
“嗯,再见。”他趁着小丫头转身的片刻,一闪而逝。
她走了两步,又把头悄悄的转了过来,没见人影,只是心中悄悄道:“走了吗?”
远处,江九风嘴角上扬,嘴中轻声嘀喃道:“也不知道怜梦那小丫头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