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楚珩体现出爱妻护妻的姿态,但是在看向李绫素的眼光中,却似乎多了一些别有深意。
旁人只觉得他俩情意绵绵,但其实只有李绫素才看清楚,他眼内那抹阴霾。
这件小插曲事后,后面的事情她就不太上心了,别人怎么赢怎么妙语连珠,全都不关她的事,她只需要保持微笑就可以了。
在宫宴结束后,楚瑾反倒是问了问李绫素,道:“信王妃,这宫里头你有什么喜欢的?只要拿得走的,朕都可以赏赏给你。”
李绫素也不拘谨,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指着挂于月华亭的剪纸灯笼,说:“妾身想要一个灯笼,以便回王府时照明。”
楚瑾笑着问:“就这么一个小灯笼?没此外?”
李绫素说道:“妾身自然是想要此外,从前妾身是小户之家,如今已经嫁给信王殿下,获得了从前梦寐以求的工具,这些都是皇上给的,如今,妾身只求解决眼前的问题便可。”
楚瑾听了呵呵地笑了,“很好,知足常乐,是信之的福气。”
楚珩现在也闲闲地开了口:“皇兄夸信之得了贤妻,不就是绕着弯儿夸自己么。”
众人听了也都轻笑起来,这婚不就是皇上赐的么。
这话楚瑾听着很受用,只见他神色倨傲所在了颔首,对着楚珩笑骂一声。
李绫素得了灯笼,便随着楚珩上了轿往宫外而去。
到了马车处,她让楚珩资助将灯笼挂在马车一侧,于是马车在烛光摇曳之下往信王府偏向走去。
马车经过一棵大榕树时,突然闪出几道黑影,亮出长剑从马车顶部刺去!
挂于侧面的灯笼被震飞出去,马儿受了惊低鸣了一声。
那几名刺客内心大惊,马车内无人!
另外一架马车内,绕着京城大街慢悠悠地走着。
雅竹微微掀了侧帘,看了大街一眼,口中不乏兴奋地说:“殿下,王妃娘娘,这满大街都是灯笼呢,哎,那花灯太漂亮了……”
李绫素也随她去念叨。
回到信王府后,李绫素和楚珩很是有默契地往主院内走去。
“殿下,您不兴奋么?”李绫素一边帮他换伤口上的纱布,一边问。
“你从那边得知本王不兴奋?”楚珩问。
“在宫里时,别人或许不知,但我最靠近您,自然是知晓的。”她的手快速地绕着他的左臂缠了几圈。
“那你认为今晚皇上兴奋么?”他突然问。
“我不敢推断圣意,但看他笑意盈盈,最后还说赏赐工具给我,应该是兴奋的吧。”她轻声说。
楚珩不语。
“怎么?他也不兴奋?”她其实不感兴趣,谁兴奋,谁又强颜欢笑,于她来说又有什么关系?
楚珩看着她那副娇美的容颜,突然意有所指地说:“行为做事挑不出什么,话也说得毫无破绽,这种人,往往在遮盖太平。反倒是你,好的坏的都藏不住,那才叫真洒脱。”
在帮他换腰腹处纱布的李绫素,听了后抬头看他,这是在夸她?
“殿下,这是您第一次夸我呢!”
“受宠若惊了?”他突然换上一副心情,笑眯眯地看着她。
“是被惊到了。”她老实所在了颔首。
楚珩一把捏住李绫素的下巴,随后慢慢往她小嘴凑了上去,到了两人鼻尖相触时,却突然移开了自己的脸。
李绫素的心砰砰地跳,但她随即眨了眨眼说:“换你被惊到了吗?”
楚珩痞痞地笑了,能把如此尴尬的气氛轻易化解,她真是个能人。
但是李绫素心思却跳到了别处,于是问出口:“我们为何要在半路上换马车?”
楚珩乐呵呵地说:“换辆宽大点的,把你的心腹婢女也一同捎上。”
李绫素撇了撇嘴,自然是不信的:“少来,我估摸着你是感知到危险了。”她可没有忘记两人在新婚夜那一遭,差点就在大婚夜成了一对亡命鸳鸯。
楚珩被她的语气逗乐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说道:“真是个智慧的女人。”
李绫素睨他一眼。
等处置惩罚好了楚珩的伤口,她说道:“我准备学点医术,但不知道向谁拜师比力好。”
楚珩突然想到了一人,他说:“顾灵芝。”
李绫素听了很窃喜,就等他这一句,但面上却假正经道:“顾医生是名医,又是位游医,哪能那么容易?”但她心里想的却是,只要您楚二爷开口,这事肯定能成!
楚珩心里如明镜似的,说道:“你的小尾巴都要自得洋洋地翘起来了。”
李绫素脖子一缩,嘴上却试图圆了已往:“您想想,以后您有点什么腹伤腿伤脖子扭伤,更别提那些热症风寒那点小病了,有个懂医术的人在身旁多便利呀。”
楚珩气不打一处来,阴仄仄地说:“情感你是天天盼望着本王受伤?”
李绫素虽然撇清了,说道:“不是的,这不您在身旁,顺手把您做了个参照么。”
楚珩冷哼:“脑袋瓜照旧挺灵光的。”
李绫素却捡了他之前的话去堵他:“但照旧好的坏的都藏不住……”
楚珩看着她那张小嘴,火气不知从何而来,大手一捞就把她往怀里带,然后低头吻住那张气人的嘴。
李绫素自然是猝不及防的,她甚至忘记怎么呼吸。
直到许久事后,两人都气喘吁吁的,楚珩才放开了她,抵着她的额头说:“吸一口气!”
这时候李绫素才重新呼吸了起来……
“笨死了。”楚珩用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便转过身往净房走去,随后传来不耐烦的声音:“还不外来!”
李绫素疑惑:“啊?”
又传来一声:“帮本王擦身!”
李绫素:“……”
窗外的圆月皎洁而神秘,让人情不自禁地去理想月宫中那些黑黑的阴影,到底藏了什么样的绝世美人。
其实两人都没有好好地欣赏今晚的那一轮明月,现在也并不知晓两人在京城首次一起渡过的中秋,竟然要用那未来一起经历的许多日子,才明白了“希望人恒久”的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