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骂阵
义军又在雨中滞留了几日，已经到八月初，不少将士们信了白衣老人的言辞，期待神明显灵。
这日，沈叔安从后方运送粮草抵达，将士们信心又增进了几分。等到己卯日，徐徐的雾散云消，一道道日光洒了下来，众人欢呼不已。
李渊大喜，命全军将士曝甲整械一天。第二天一大早，雄师在白衣老人的带路下，在霍太山东南偏向的山脚下，果真发现一条小路，可避开霍邑城上守卫的视野，悄悄迫近霍邑。
白衣老人对霍太山的地形极为熟悉，所带的小路还避开了泥潦之地，让将士们不至于那么累。
绕过霍太山，迫近霍邑城，白衣老人向李渊告辞，申饬道：“唐帝，老夫奉山神旨意前来相助，希望唐帝攻陷霍邑城后，抚慰黎民，不要累及无辜，否则有违神意，惹怒神明则会遭到天谴。”
李渊敬重回道：“老人家尽管放心，我李渊爱民如子，此战只需拿下宋老生，绝不扰及黎民。”
“那老夫就放心了。”白衣老人说完后飘然而去，隐没在山林中。
李渊雄师突然泛起迫近霍邑，城上的守卫大惊，经过一阵忙乱地部署后，宋老生才稳住阵脚。但义军的神出鬼没极重攻击了霍邑城内隋军的气势，宋老生选择紧闭城门，坚守不出。
这下难住了李渊，强攻并不合适，凭据斥候的情报，霍邑城内的隋军有数万军力，人数并不比义军少，若是接纳强攻，在敌人占尽地利的情况下，义军是占不到丝毫自制。
李渊环视四周，道：“诸位贤杰，宋老生恪守城内，可有什么措施？”
李世民站出来，道：“父亲大人，宋老生有勇无谋，若以轻骑挑衅激怒他，此人一定出城迎战。”
身后的铁纲靖追念起《说岳全传》金兵诬陷岳飞的阴招，上前增补道：“若是不能激怒宋老生，也无妨，只需诬陷他跟我军交往密切，正计划如何献出霍邑。以杨广多疑的性格，他畏惧身边的将军、文官将此事上奏，惹来杀身之祸，一定出城与我军决战来表忠心。”
如此妙计，但是并不受李渊待见，只见李渊斜了铁纲靖一眼，道：“你是刘文静家那个小子，你不要太高估宋老生了，此人不外是蛮夫一个，毫无谋略，只需用二郎的要领一试，就可以将他轻易诱出城来决战。”
铁纲靖讨了个没趣，不知哪里冒犯了李渊，这时突然听到李渊旁边的裴寂嘀咕道：“一个黄毛小子，有什么资格对攻城这等大事瞎出主意？”
又见到李世民背着手对他摇手，示意他不要作声，只能保持缄默沉静，否则以他“杠精之神”的脾气，管对方是李渊照旧天王老子，先杠一杠再说。
却见李渊部署了一番，指挥十数队人马从城东南到城西南，冒充准备安营，随时可能进攻霍邑的样子，然后自己率领数百骑先抵达霍邑城东数里远的地方，后方不远处还隐匿着步兵。李世民则带着李玄霸、铁纲靖等不外数十骑直达霍邑城下，冒充扬鞭指挥后军，作围城状。
此时李世民才对铁纲靖说：“老铁，你以后有什么谋略，不要向父亲大人说了，告诉我，再由我转达吧。”
铁纲靖不明所以，问道：“为什么？”他不相信李世民是怕他抢劳绩。
李世民这才透露道：“裴寂认为这次父亲大人放弃回守晋阳是你在背后搞鬼，因此恨上你了，时不时在父亲大人背后进诽语，说你的是非。而且刘文静此次出使突厥还没有回来，他乘隙诬陷刘文静是叛逃了。你是一个智慧人，这种情况下少说话多做事，以免遭人嫉恨。”
好一个阴险且小肚鸡肠的裴寂！
铁纲靖算是明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权力的地方就有勾心斗角。
却说李世民要派军士辱骂宋老生，那李玄霸自告奋勇道：“小兵们懂什么，这等技术含量高的活儿就照旧我来最合适。”
铁纲靖暗笑，明白李玄霸是憋坏了，自从从李逵转变为李玄霸的身份后，不能像以前那样痛快酣畅的骂人，这次有时机骂人，而且是当着两边数万将士的面，实乃是一个让他抖一抖威风的绝佳良机。
只见李玄霸骑着骏马来到霍邑城墙下，两把大板斧在手，“当当当”就是三声板斧的撞击声，震惊了城墙上的守军，连宋老生也过来看这个长得乳臭未干的小子是什么奇葩。
见乐成引起两军的注意，李玄霸自得洋洋，用他那大嗓门开口骂道：“他奶奶的熊，宋老匹夫，快快出来受死！你若是引颈就戮，老子一板斧下去，能让你死个痛快，不用受什么痛苦。你若是负隅顽抗，你李逵爷爷可不是吃素的，非将你这老匹夫大卸八块，血祭一下老子的这对板斧。”
开口痛骂是李逵的天性，嘴一快起来，忘了自己现在是叫李玄霸，仍当自己是李逵。不外他也不在乎，看到两军发出哄笑声，认为自己的咒骂回声很好。
那宋老生自诩纵横沙场无敌，扫荡了无数山贼，从来没有受过这种气，竟然照旧被一个黄毛小子当着众军的面指着他鼻子，气得他“哇哇哇”大叫，就要大开城门，活捉李玄霸，然后吊在城墙鞭笞一百天，让李玄霸生不如死。
但他身边的谋士还算冷静，一把抱住宋老生，劝谏道：“宋将军，这明显是敌人的激将法，千万不行鲁莽。”
宋老生一掌拍在城墙上，气呼呼道：“老子知道，但实在气不外。妈的，算了，不跟黄毛小儿一般见识。”
那李玄霸见到宋老生气得脸红脖子粗，气焰越发嚣张了，一边骑着骏马迈着六亲不认的法式，一边“当当当”敲着他那对板斧，叫嚣道：“妈巴个羔子，宋老生你这个无胆的鸟人，一天天就知道跟你那帮没用的废物下属吹嘘，说自己英勇无敌，扫尽天下盗贼，未曾想如今遇见你李爷爷，连城门也不敢开，只能当一个缩头乌龟，躲在城墙内保平安。真的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将军是TM的缩头乌龟，底下的士兵也全TM是缩头乌龟。”
这一骂，不仅骂了宋老生，还骂全军将士，城墙上的守军如何忍得？弓箭手瞄准李玄霸弯弓射箭，恨不得将他射成一个刺猬。
李玄霸骂得痛快酣畅，见射来的弓箭较多，怕伤了坐骑，后撤了十几步，推出敌军的射程之外，继续叫骂道：“缩头乌龟们，你们除了射箭，最大的能耐只怕就是缩头保平安了。无敌是真的寥寂，可惜老子这对板斧今天是找不到对手了，谁让那什么宋鸟人只会吹牛皮。”
宋老生早已大发雷霆，无论身边的谋士如何劝也听不进去。他堂堂一个英勇无敌的将军，被一个黄毛小儿当着两军数万人的面骂缩头乌龟，是可忍熟不行忍，一把推开抱住他的谋士，大喝道：“开城门，兴兵！老子非把这不知所谓的黄毛小儿剁成肉酱喂狗！”
“好嘞！爷爷我的板斧等着你这缩头乌龟伸出脑袋受老子一斧。”李玄霸大喜，绝不示弱地回敬一句。
铁纲靖听到这里乐得笑出了鬼畜声，这李玄霸也太可爱了，一会自称“爷爷”，一会自称“老子”，把自己的辈分颠来倒去，搞不清他是占自己自制照旧占宋老生自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