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卧床不起
李渊家也是世代公卿，恒久处于顶层权力斗争的漩涡中，政界上的狡猾他是掌握得炉火纯青。
立即他推说重病，卧床不起，只派遣了下属前去迎接钦使，邀入郡廨中，暂且居住停留几日，等他的重病稍稍痊愈，再来府邸宣读圣旨。
钦使虽然奉的是杨广的旨意，但也不敢来硬，只因李渊手握兵权，若是逼急了，只怕他自己会有生命危险，所以未便违拗，只能忍气吞声暂住郡廨中。
钦使的到来，李渊也甚是焦急，究竟躲得过月朔躲不外十五，眼下大郎李建成不在身边，只有二郎李世民可以商量一下。
召入李世民，他道：“二郎啊，大隋气数将尽，我李家本应了图谶，我也早已有了起兵的想法，之所以延宕未发，只是记挂你们兄弟尚未齐聚晋阳。不意如今遭遇羑里之厄（姬昌曾被纣王囚禁于羑里，今安阳汤阴），你等兄弟须会盟津之师，不行同受屠戮，以致家破人亡，被天下英雄笑话。”
原来李渊早有造反之心，这些年来在太原培养了不少将士，作为起事之用。被高君雅一下子败掉了数千士兵，让他心如滴血。
只是他行事为重，又要随处防着高君雅、王威这两个杨广的亲信，因此所作一切都是不动声色。只是李世民年少气盛，不懂他的苦心，反而一直敦促他起兵，才遭到他的训斥。
他说的这番话像是交接后事，李世民听后眼泪汪汪直流，哭泣道：“父亲大人，芒砀山泽（刘邦起事之前，曾一度隐于芒、砀山泽岩石之间），尽可作为藏身之处，请效仿汉高祖，以观时变。”
李渊叹息一声，道：“今遇天时、应图谶，无奈要被囚禁，虽然看到起兵时机，但已难有作为。”
他没料到马邑之败，杨广一并怪罪他，要抓他去江都，只怕是没时机起事了。
李世民道：“父亲大人，你乃一代英雄好汉，岂能说如此丧气的话？孩儿有一生死相交的挚友，能占卜休咎，不妨让他来占卜一下此劫凶险如何？”
到了这个危急节点，李渊也是死马看成活马医，道：“不妨请进来。”
李世民快步出去，很快就把一个年龄与他相仿的年轻人拉了进来，正是铁纲靖。
铁纲靖对此事是欣喜万分，李世民在要害时刻首先想到的是他这个未来人。
李渊一看进来的人，认得是刘文静的儿子刘树义，道：“原来是飞骑将军，未曾想你除了是一个神箭手，还精通阴阳之术。”
铁纲靖适时地体现一下谦逊，道：“唐公过奖了，其实我不懂什么占卜、阴阳之术之类，不外是有一种能预知未来的特异功效而已。”
这是他故弄玄虚，让自己的这项本事带点神秘色彩。
李渊道：“哦，另有这等神奇的事情，老夫今天可要大开眼界了，不知是如何预知？”
铁纲靖道：“这个很简朴，只需把你的手心贴着我的手心，我就能感知到此劫的休咎。”
李渊见铁纲靖伸出了掌心，便听从地把自己掌心贴上去。
铁纲靖装模作样地闭上眼睛，口中喃喃自语，等过了一盏茶时间，才睁开眼，喜笑颜开道：“唐公大可放心，你乃应了图谶的天选之子，一切均可转败为功。”
李渊听后，展颜道：“老夫也算是看开了，若是天命所归，老夫肯定会昌运盛隆。如果苍天保佑我，任谁都无法害我，如果苍天须要亡我，有何须逃此刑罚？”
这岂不是将自己的生死交给上天了？
铁纲靖是受过社会主义教育的无神论者，他的预知能力依靠的是自己那点可怜的历史知识，没想到李渊听了之后，竟然有着这种顺天应命的做法，这让他发生了另一层担忧。
他中学上的思想课中，讲到马克思主义哲学，强调人的主观能动性。即便李渊是历史选定的大唐开国天子，若是不积极作为，置β也难以登上皇位。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一番预知未来的话，反而把历史改写了。
他劝道：“唐公，话虽如此，但天上不会凭空掉馅饼，天命所在，事在人为，我们也需识趣行事。若是钦使真敢来带你走，不妨杀了钦使来祭旗，然后趁势起兵，为天下解倒悬之急。”
李世民也说道：“父亲大人，咱们李姓在图谶中，又名应歌谣，切不行消极期待，应当机立断，方可有活命时机。”
李渊点了颔首，道：“你们两个说的都很有原理，我深以为然，不外大郎、四郎等尚在河东，不宜急遽起兵，且再等等，不到逼不得已的时候不行动手。”
李世民和铁纲靖很无奈，只得出来找刘文静商量。刘文静清楚李渊对几个儿子很是疼爱，也不敢逼李渊，只能说是识趣行事。
一旁的李玄霸听后，咋呼道：“这还不简朴，待我一斧头劈了那个鸟钦使，唐公不反也得反了。”提着板斧就要出门。
铁纲靖急遽上前一把抱住，道：“铁牛兄弟，你可是允许过我的，没我的命令不行轻举妄动。”
李玄霸无可奈何，将一对板斧扔在石桌上，道：“看你们这样子，我憋得慌。”
刘文静道：“马邑之败，损失不少唐公的精兵，急遽起兵，一则军心不稳，二则来不及做周到部署，只怕难以乐成。我们且识趣行事，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行此下策。”
铁纲靖慰藉道：“世民兄，你就放心吧，唐公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他相信李渊是大唐开国天子，这已经是既定历史事实，不会改变。
李渊装病的数日里，钦使每日派人来探询痊愈情况，那意思是要迫不及待捉拿李渊会江都，好向杨广交差。但李渊基础不理会，只说病重难以起床，轻易给打发回去了。
这日晚上，李渊正准备就寝，突然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敲门声，让他心中一惊，莫非杨广的钦使要用强，想强行来捉拿他？可仔细一想，量那钦使也没有那个胆子，那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