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唯一的出路
看着李密自得的笑脸，就是没有说出妙计是什么，偏在那卖弄关子。
铁纲靖撅着嘴很是不满，他很清楚李密之所以如此卖关子，不外是为了满足那份自我中心感，让瓦岗英雄都围着转，似乎老子天下第一。
但他没有作声，只是冷冷的在旁寓目，看李密到底要耍什么花样。
翟让却首先不干了，冷笑道：“李密兄，原来你的妙计纯粹是拿我当诱饵，把我送给张须陀，然后你乘隙掌控瓦岗军，取得对瓦岗军的领导权，对差池？”
他是瓦岗军的元帅，是老大，而李密在瓦岗军的影响力仅次于他。李密那样说，难怪他会生出这样的想法。他一倒，李密就成了领导瓦岗军的不二人选了。
李密一听，知道又犯翟让的隐讳了，不敢再卖关子，急遽道：“元帅，你不要误会。道长说过‘蒲非泽不生’，我怎么可能会起这份歪心。”
他手指战略舆图的某处位置，道：“元帅，我的战略其实很简朴，就是利用张须陀自认为无敌的心理，不会预防我们。到时只要元帅边打边退，将张须陀引入埋伏圈，然后与奇兵协力把张须陀围歼。”
众人顺着李密的手指一看，所指的位置是在荥阳城东北偏向二十余里的地方，有一处山岗，那里有一座寺庙，叫代海寺，周边树林茂密，适合隐蔽。地形又相对周边地域要高，先行埋伏的话，可以占尽地利。
听说代海寺很是灵验，李世民十岁患眼疾，在代海寺求佛后，眼疾立刻就好了。李世民登位后，扩建了代海寺，工具长二十里，南北宽十八里，规模如海，故而更名为“大海寺”。
贾雄迟疑了一下，道：“张须陀身经百战，代海寺四周地形庞大，他一眼就可以看出这里适合埋伏，只怕他不会那么听话轻易上当，搞欠好的话，我们瓦岗军反被他困绕。”
单雄信则是愤愤不平，道：“我看他就是想让我们当诱饵，往虎口里送。”
李密解释道：“众位首领，不要着急，听我讲完。兵法之道，考究的是诡诈。代海寺地形庞大，适合埋伏，这是谁能都看出来的。所以张须陀料定我们不会那么傻，敢在那里设伏，因为这样即是是瓦岗军与他的两万精兵硬碰硬，这是他求之不得的。骄傲自大的他定然会认为我们忙于逃命，不敢在那里设伏，所以元帅率兵往代海寺退却时，他一定不会提防这里有埋伏。”
兵法之道，就是一场心理战术。
铁纲靖听着李密拗口的解释，算是对李靖之前兵法课结束时说的那句话有了更多的印证。
不外他质疑道：“说的是有原理，但也不是万全之策。要是张须陀出于谨慎，事先派出斥候侦察代海寺四周情形，探知我们的战略，他便可以轻而易举的反客为主。”
李密道：“树义，你的这个记挂也并非没有原理。但是张须陀绝对料不到我们会往东北偏向的代海寺退却，因为往北是黄河，是一道天险，往这个偏向退却无异于把我们自己逼入绝境。他料定我们是往东退却，所以派出的斥候也是侦察东面。”
李密的一番话，即是是给徐世勣上了一课，他说道：“李密兄说的有原理，这样或许真有时机击败张须陀。”
贾雄是一个谨慎的人，没有万全准备，他没有信心跟张须陀开战。
他说道：“但是这样终究是太冒险了。张须陀究竟不是易与之辈，他的将士军事素养也很是之高，我们即便埋伏乐成，也纷歧定能打乱他们阵脚。一旦他们站稳脚跟，跟我们展开阵地拉锯战，我们可就占不到自制。”
这话李逵就不爱听了，道：“道长，你又何须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一个鸟人张须陀就把你们吓破胆，畏畏缩缩，没一点男子汉气概，要知道我铁牛这对尖锐的板斧可不是吃素的！”
众人的态度，让翟让变得有些优柔寡断，道：“众位兄弟，都说一说，是打照旧今晚退却？”
但是其他人心里都没有底，一个个陷入缄默沉静中。
张须陀的威名是天下皆知，可以说是各处贼帅的克星，先后击败了王薄、郝孝德、卢明月等聚众数万及十余万的贼帅。至于那些小的贼帅，听到张须陀来了，更是闻风而逃，不敢有丝毫反抗。
见气氛极重尴尬，李密道：“诸位首领，听我一言，现在瓦岗军粮草紧缺，即便退却回到瓦岗寨又如何？能解决粮食问题吗？最终还不是忍饥受饿，搞欠好就会一哄而散。如果我们想要壮大，就必须击败张须陀。只要击败了张须陀，一定引来各处好汉投靠，四周郡县也会望风而降，瓦岗军必将声势大振。”
王伯当赞同道：“李密兄说得很有原理，退回瓦岗寨只会落得个鸟兽散的结局，还不如就在此，凭据李密兄的战略，跟张须陀大战一场，这才是我们瓦岗军唯一的出路。”
徐世勣道：“我也赞成李密兄的意见，是时候跟张须陀干一仗了。”
程咬金也道：“没错，老是被张须陀在屁股后面追来追去，也不是一个事。咱们瓦岗军要壮大，早晚总要和他决一死战，那么，不如趁现在。”
徐世勣接口道：“对，李密兄适才分析得很有原理，现在决战，条件对我们最有利。此时的张须陀以为瓦岗军怕他们，骄狂得不得了，总以为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在这种时候出奇兵，最容易打他个措手不及。”
“啪啪”，李逵猛拍两下大腿，高声道：“他奶奶的，老子早就不想跑了，好好跟那个鸟张须陀干一架，看是他脖子硬照旧我的板斧尖锐？就算他有三头六臂的本事，也架不住我这对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板斧。另有那什么秦琼，什么罗士信，老子要让他们统统成为我的斧下亡魂，哈哈哈……”
一提起要上战场杀人，李逵就兴奋，笑声传遍整个营帐，将帐内极重的气氛一扫而光。
程咬金、单雄信这等猛将早就憋着一股闷气，这时齐声道：“说得好，让张须陀这些人也见识见识我们瓦岗军将士的厉害，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吃素的。”
李密、王伯当、祖君彦、房彦藻、邴元真等人会意一笑，看来赞成与张须陀干一架的首领占据多数，就看翟让怎么抉择了。
贾雄凑近翟让，低声道：“元帅，现在退却也不是好的选择。这次我们瓦岗军闹出这么大消息，大隋肯定不会放过我们。张须陀定然已派出了斥候追查我们的行踪，我们现在离荥阳城如此近，一旦大规模退却，多数会被斥候发现，到时张须陀一定率军对我们穷追不舍。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另有一丝胜算。”
李密再次发动道：“元帅，张须陀有勇无谋，骄纵犷悍，在他大意之时，也是我们一战擒拿之机。元帅只管列阵对敌，李某担保为你破敌。”
众人齐刷刷看着翟让，就等着这位瓦岗军的一把手做出决定。
翟让心里也掂量了一下当前的形势，这次瓦岗军攻城拔寨，险些席卷了整个荥阳郡，已经明着造反，与以前窝在瓦岗寨劫富济贫性质完全纷歧样了。即便他们宁静撤回瓦岗寨，朝廷也不会放过他们，一定会让张须陀组织雄师对他们进行围剿。
看来主动出击，跟张须陀硬碰硬干一仗是唯一出路。
他坚定所在颔首，紧握拳头，一拳捶在桌上，断然道：“那就这么定了，干他娘的一场，让张须陀尝尝我们的坚不行摧的铁拳。”
“好，干他娘！”众人发出哈哈大笑，此前压抑的心情也瞬间释放了。
接下来就是他们商量如何围剿张须陀雄师。